年三十当天与往日无异,不同的大概就是手机多出了许多祝福消息,不过多半是群发,冷曼就回个“谢谢”外加俏皮的表情包就不予理会,唯独一些认真祝福的讯息她才停下细读。
赵江知还是跟印象中一样,发来的讯息仍旧一板一眼,不过冷曼很欣赏她的态度。短短几句话就已经道明了赵江湫的状况,以及新年祝福,句末还望她在德国生活愉快。
之后就是韦黎的消息,简约的“新年快乐”外加一张她跟左青鹭的合照,两人笑颜灿烂。见此冷曼都忍不住替他们高兴,盯着手机傻笑起来,坐在一旁的梁夕雾发现她的反常就凑过去看,结果她手指一划退出企鹅,靠近迎过来的他趁机来张自拍。
冷曼看着照片上梁夕雾没明白状况的模样,觉得实在是太可爱了,绝对不能发给韦黎看,于是就拉着他解释下重照了一张,但还是没能发过去。
“夕雾为什么那么可爱呢?”冷曼忽然严肃地疑惑起来。
对此梁夕雾只是轻笑了声,然后亲昵地亲亲她的脸颊。
冷曼跟韦黎道谢后告诉她,自己本想也发张跟夕雾的合照过去,但由于他太可爱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面的韦黎很快就发给她几张表情包,骂她不要脸。
又跟韦黎聊了会儿刘婆婆就出来寻他们,说准备吃饭了。
“现在才四点吧,”夕雾不解地问,“比以往早了三个小时。”
“准备早了就趁热吃呗,等会儿我们可以在前庭玩烟花。”冷曼拉着他回到屋内。
“烟花?”
“嗯,村里没有商店,都是往年剩下的,我想我们这次可以把那些都玩光。”
入座后,张惜萍发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视线就在两人之间徘徊,意外地问道:“阿曼,那个…那个是?”
冷曼坐在位置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而且她的问题直接让她回想了昨夜的场面,绯红很快就爬上两颊。
“昨晚我向曼曼求婚了。”少言的梁夕雾这次回答得很快,而且语气自然也没有躲闪的意思。
全桌的人都看向了他,就连梁鹤兰都很吃惊,而且看这情况也能料想到结果。
“所以你们的打算是……?”最有发言权的冷兴言率先开口。
“当然是按照日程安排去德国,无论是证件还是婚礼都不是必要的,就是个形式而已,所以不用急。”冷曼赶忙说道,耐心地解释,在桌下牢牢握紧了夕雾的手。
其实关于求婚的事如果不是被发现,他俩是不打算说的。因为家里两老对他们处在一起的真实态度实际上不得而知,要是被告知“不可以”就麻烦了,夕雾绝对首个炸毛。
餐桌上安静了许久,冷兴言竟给自己倒起酒来,小饮一杯后才道。
“随便你们,反正我年纪大了赶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潮,爱怎么样就怎样,只要还记得回家的路就好。”
张惜萍忍不住埋怨道:“夕雾应该多跟咱们商量的,这样就能一起套路阿曼了。”
“妈!”
“有道理。”梁夕雾配合地点头。
“等等,你怎么也跟着……”
“嘿嘿,我们夕雾也是知道该在什么情况下向着谁的。”梁鹤兰在一边偷笑,其他人跟着笑了起来,直接盖过夕雾想否认的声音。
夕雾可怜兮兮地看向冷曼,她当然明白什么意思地点点头,他不过是坏心眼地觉得有其他人帮助能给她更好的回忆吧。
冷兴言跟张惜萍都不认为他们顺水推舟地在一起有什么不妥,还告诉他们等到了德国别太累着,就当蜜月旅游好好玩。
看来事情的发展不一定像想象中的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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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曼从姜祺的房间里翻出了很久不用的烟火,年纪小的肖栎文看到他们搬着这些东西下楼就跟上去也想玩玩,结果程瑞初就把他给拦住了,让他注意一下这个场合适不适合加入。
冷曼见状就笑着让程瑞初快松手,“想玩不就玩嘛。”
程瑞初一愣,高举双手:“我也要玩!”
肖栎文:“……”
拿出来的烟花有些受潮已经不能用了,剩下的也不多,不过四个人玩还是够用的。
村里夜间安静,不跟着他们玩的人都留在屋内看电视聊聊天,完全不管他们。
冷曼想玩些安静的,蹲在地上挑选着适合的烟花,身边跟着陪玩的梁夕雾,他很久没接触这些东西,稍稍有些好奇地盯着每一种样式的烟花。
“冷曼姐,我可以把这些擦炮里的火药拆出来拧个大的么?”肖栎文兴致勃勃地问。
“小朋友,你的想法很危险。”冷曼板着脸回答。
“诶。”肖栎文泄气地把手上的擦炮放到一边。
程瑞初拿着手持的细管烟火推推他,“想玩就别上报。”
冷曼见他爽快地拿出火机就要点引线,但烟花顶部却朝下,“你这是干嘛?”
“嘿嘿,我早就想这么玩了,”程瑞初点燃引线后就将烟火指向冷曼的身侧,“姑娘们,霍格沃茨开学咯~”
梁夕雾紧急拉起冷曼,但什么都没发生,程瑞初尴尬地保持指出的姿势,片刻才站好抖抖手里的烟花,“这根也受潮了吗?”
冷曼趁他不注意捡起几根分给夕雾,然后点起引线,开始自己的报复,“看来你是个‘哑炮’呀。”
“呵呵,能当刚才的事没发生吗?”程瑞初双手投降。
“当然不行。”梁夕雾率先回答,脸色不太好地指向他的裤腿。
一束烟花随即喷出,程瑞初立即跳脚,胡乱捡了几根就往大道跑,冷曼跟梁夕雾迅速追上,肖栎文也自觉加入战争。
“喂喂,年纪不小了能不能安静些……”姜祺刚从屋子里出来,就被不知道谁没拿稳烟花直接射在他的身上,他捏捏拳回到屋内找来火机,“你们这群小鬼给我等着!”
“有那么好玩吗,我也要加入。”梁鹤兰跟着出来。
他们就在奔跑与烟火声中热闹地跨年,玩累的时候刘婆婆正好准备了夜宵等着几个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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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客村玩了几天梁鹤兰就准备走了,冷曼和梁夕雾决定跟梁姐一道出去。元宵后学员都会回来,姜祺就没有离开的打算,程瑞初也想留在笑客村里陪刘婆婆到收假。
走时冷曼认真地跟父母道别,她明白这一走不是想回就能回的,她的工作场地直接就移到了德国,梁夕雾也要接受那边的“治疗”,不过怎么才算适应工作压力还是夕雾说的算。
张惜萍少了开玩笑的态度,摆出跟工作时一样严肃的神情,道:“妈其实不想你走的。”
“你说这干嘛。”冷兴言拉拉自己妻子。
“这话你难道不想说?”此话一出冷父就闭嘴了,张惜萍接着道,“不过妈知道你还会回来的,趁年轻就多出去走走吧,知道回家就行。”
冷曼无言以对,只能深深鞠躬。
在车上,姜祺通过车窗把机票给梁夕雾拿着,然后嘱咐他照顾好冷曼。
“会的。”梁夕雾颔首应下。
“姜祺,你不跟梁姐说些什么吗?”冷曼给他送助攻。
姜祺抿抿唇,纠结地站在原地,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倒是梁鹤兰自然地告诉他:“姜祺,愿你有良人相伴余生。”
姜祺愣了愣也知晓她的意思,推推眼镜苦笑道:“承你吉言。”
梁鹤兰浅笑着点头,跟所有送行的人挥挥手后就踩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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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尼黑机场。
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冷曼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时不时看看腿边的行李箱,见到梁夕雾拿着两杯咖啡过来就起身接过。
“真奇怪,提姆没有按时到,电话不接,这边接应的人也没来,”冷曼捧着咖啡喝了几口,小声抱怨道,“我们是不是被套路了?”
“怎么会,我们是按照姜祺给的机票来的,难道他还能害你不成,”夕雾难得帮姜祺说好话,“而且刚才接应的人已经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们再等等。”
冷曼不觉有异,郁闷地说:“还让我们等啊,他们的工作态度也太不严谨了。”
梁夕雾温和地笑着,眼中含着无尽的宠溺。
冷曼喝完咖啡后又打了个哈欠,顺势就靠着夕雾的肩膀,“我先睡会儿,人来了叫醒我就好。”
“嗯,”梁夕雾体贴地揽过她,轻轻拍着她的肩,亲昵地亲吻她的刘海,呢喃道,“会叫你醒的。”
冷曼沉沉地睡去,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周围的陈设古色古香,如果不是清楚自己是在德国,她会觉得现在的情况没什么问题。
冷曼揉着眼睛起身,房间里没有窗子,她没法确定时间。回忆起她在机场睡着,应该是夕雾把她带到这边的,那么夕雾现在哪。
还不等她叫唤就有人进来了,夕雾穿着连衣长裙,淡紫色的蕾丝围着裙摆,黑发及腰,笑颜明媚:“曼曼醒了呀。”
“我们现在哪?”冷曼并不奇怪他突然穿这一身出现,反倒是更习惯这副样子的他。
夕雾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浅笑着伸手帮她理着头发,反问:“是呀,我们在哪呢?”
冷曼盯着他看了会儿,环顾四周,隐约能嗅到些茶的味道。
“我们在我们该在的地方吗?”
夕雾笑而不语。
“你把机票换了?”
“还给我下了药?”
夕雾的嘴角僵了僵,仍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冷曼心知肚明地叹了口气,忽然就想明白那天在医院他跟梁鹤兰究竟谈了什么。
“曼曼不用考虑太多,那边的事鹤兰跟姜祺会处理好的,如果想回家看看我们也能悄悄回去,”他观察着她的神情,可这副淡然的神情他怎么也看不懂,“生气了?”
“怎么会,”冷曼忽然笑着凑近抱住他,“我也想把夕雾藏起来呀。”
夕雾用力地回抱她,生怕她说的都是玩笑话,温柔原谅他的自私都是假象,“曼曼真好……”
冷曼享受着他致密的拥抱,她会决定来德国也是为了躲避机关的监视,如果能同时满足夕雾的私-欲又何乐而不为呢。
她撩开头发亲吻他白皙的颈项,“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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