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还不成熟,因为一点疯言碎语就哭哭啼啼,上房揭瓦死活不休的,那才真是白瞎了,活这么多年。
“小姐,咱们这是要往哪去?”车夫看着两条分岔的泥土路,一时不知往哪个方向走。
往哪去?
往哪去?
是啊,往哪去呢?
“你看哪条路顺眼,便往哪赶吧。”
不知道往哪走是真的,不知道去哪寻那白衣老头也是真的。
不过,既然人家是神,那自己在哪,他总能一清二楚吧。
不然还真是白瞎了,他自称的灵族族长,貌似......听着还蛮高大上的。
跟他走,该是......不吃亏吧?
“......”福叔特意找的三大五粗,面相憨厚的车夫,心里是郁卒的。
这特么不是在为难,我这个有选择困难症之人?
“好吧,小姐的话就是银子......”车夫小声念叨着,将出发时福叔给交代他的话,絮叨了一遍。
仿佛耳边交代那一幕还犹存在耳。
“不听小姐的话,扣银子;对小姐有不轨之心,扣银子;将小姐弄丢了,扣银子......”他仿佛已经看见了另一半未付的银两,再向他摇手。
“不行,我还等着拿这笔银两,回家让俺娘给我说媳妇呢。”绝对不能被扣了去。
于是他顺手从延伸过来的枝叶上,扯了几片叶子下来。
听老天的话吧。
他左边扔一片右边扔一片,直到最后一片叶子,自空中悠悠扬的飘落,他才点了点头,将缰绳往最后一片落叶,降落之地驶去。
苏若将临上马车前,福叔塞给她的包袱,打开看了一眼,看完后,她眼睛直闪烁。
好吧,她确实是忘了这件大事,正所谓没钱寸步难行之啊。
福叔真贴心
这包袱里全是银票,还有方便出手的碎银子,就连铜板少说也得有上百个。
她将包袱抱在怀里,嗅着那金钱的味道,然后,开始了她两天以来,最沉的一个梦。
这觉很长,很沉。
长到从初升的暖阳一路向西落下,她还没醒。
直到天色转黑,万物俱静。
她才猛的起身,可就因为她起得太猛了,直接撞到了车顶。
“诶哟喂……”苏若揉着被撞到的地方,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已经开始了游浪的旅程。
“咱们这是到哪了?现在是何时辰?”她随意的掀起车窗上的帘子。
这不掀不要紧,掀开后她就征住了。
睡觉误事啊!
那窗外乌漆麻黑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借着那高悬于长空的月光,她又重新探头将前后左右都一一看了个遍。
就在她以为那车夫已经跑路,又或是被鬼上身了之类时,马车前头,终于传来了一丝人气。
“你醒啦。”
苏若:“........”
tf?
苏若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在这月黑风高寂静无声黑灯瞎火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这种现象无异于是午夜出门上茅厕,刚拉到一半却突兀传来,一道女人哀婉的哭声。
这跟撞见鬼有何区别?
虽然她面上和平常毫无变化,就跟具面瘫脸似的。
可心里却慌得一比,一股血气窜到脑门,将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给翻了出来。
等等。
这鬼声......啊不。
这声音......浑厚苍凉,还夹杂着股......欢快的意味?
冷静,先冷静。
起初她是被这漆黑夜色,与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给唬得乱了心神。
伴着车窗外久不久就传来的老鸹叫声,苏若很认真的觉得前面那只......被鬼上身的可能性很大?
就在她稳了稳心神,准备试着捉一捉鬼时,那前面又传来了声音。
“姑娘家家的睡那么沉,你就不怕那车夫起歹心,将你给掳了?”
“哈......?”
卧槽,怎么听起来感觉还有些熟悉?
我什么时候还结交了鬼的么?
那么刚的......!
“你到底是人是......?”
车身与车头不过一帘相隔,苏若将帘子一把掀开,打算与“鬼”坦诚相待,可那个鬼字还没出口,就被一身白影给噎住了。
一身白在墨色夜下,非常晃眼,马车驶得急了,那外衫便随风飘荡,飘飘扬的一块白衣,很惊悚!
“我既不是人,又不是鬼。”
“我是灵隐。”
“哦,原来是灵隐兄......唵”本来是想与鬼打个交情的,所谓的朋友遍天下,有鬼也不错嘛。
兄台那两字还没吐圆乎,就被自己下意识的拐了个弯,将兄给拖成唵......!
麻卖头。
原来是死老道啊,还想与鬼结交个朋友的苏若,此下,松了口气接着顺了顺手臂上,已经开始冒冷汗的鸡皮疙瘩。
“那赶车的车夫呢?你将人弄哪去了?”将人身份弄清楚后,紧绷的心弦当然也就放松下来。
那前头可是个神仙呢,别说这是在荒郊野外了,就是鬼上身了......啊呸......就算鬼来了也不在怕的。
她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椅靠在有些颠簸的车窗上。
“弄什么弄,我让他回家了。”话音还挺得意。
“人家还剩下一半银两未取呢,会心甘情愿半途而废?”那老头当自己是零智力?
“那什么......看你睡的挺香,就没喊你。”
“你旁边放着个包袱,我便自作主张地,从里面随便摸出来两张纸,将那人给打发了。”
两张纸?
打发?
卧槽......!
苏若连忙去将那包袱一把揽过来,借着月色将银票清点了一遍。
、t、f!!
“什么两张纸,那可是一千两啊!!”奶奶的个熊,气得她都叫破了音!
神仙就可以明目张胆,耍无知?
“一……一千两是多少啊?很多很多钱么?”灵隐被那破音给惊的颤了颤,连忙心虚着问出口。
难怪他觉得那车夫拿着那两张纸时,他觉得怪怪的,现在仔细一想……
当时的两眼呆滞与忙不迭的点头,感情不是被自己给吓的?
难怪他还在想要怎么将神女给带上路,总不能一直扛着时,那车夫却一言不发地跑了……
亏得他还以为那人是惧怕自己身份,和与身俱来的神威……
感情那人……是将自己当作冤大头了?
“………”前面那帘子,你别挡着我,我要教他重新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