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新年已经不足一个月了,杜希望在天津通骏公司打工五个月的工资尚未结算,他每天愁的焦头烂额的,在家待了几天便实在是煎熬不下去了。杜希望便把自己准备回天津的打算向父母和盘托出了,遭到了他们的极力阻止,都担心天津那伙人会继续围追堵截,万一出个什么事人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还能指望谁去?!在社会上虽然有些心狠手辣的人杀一个人就和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可那毕竟是极少数的亡命之徒,没有生死大仇,谁会无缘无故的铤而走险?!父母的担心虽然有些道理,却也是杞人忧天,杜希望心里已经有所打算,决定北上,兵来将挡水来土囤,还是见机行事吧!这天中午,杜希望到达无棣新长途客站,买了车票便上了车。他到达天津时已经是日落黄昏了。杜希望在二十冶小区下车,来到水果摊买了几十元的水果,便直奔老爷子家。杜希望敲开老爷子的门,见是老奶子相迎,就说道:“大娘,我刚从家里回来,过来看望一下老爷子和你。老爷子是个好老板,我以前也跟老爷子干过活,给钱是很痛快的。我这个人不会说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希望能够原谅。我不打扰了,先告辞了!”杜希望留下礼物,在大娘一再挽留下悄然离开了。那房门刚刚关闭,便从屋里传出了激烈的争吵:“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和干活的过不去干啥?”杜希望没停下聆听,便径直离开了,他心里有自己的计较:结账如果困难,就三天两头的来送礼物,直到事情平息自己结账完毕为止。
第二天,杜希望等见到张老板就要求结账,说母亲患颈椎病、父亲患高血压要给他们看病治疗,要求对工。张老板不爱搭理人,直说过两天再说。等过了两天,杜希望也迟迟没有等到张老板的消息,手里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就连生活费都捉襟见肘了。李会计要求杜希望再干几天,说工资是不会少你的,让放心去工作就是。杜希望就给张老板打电话,要求再干几天再结账,希望能和老板先对一下工。杜希望也拿到了一百元的生活费。
又过了五六天,张老板始终也不说对工,杜希望家里确实有事实在是待不下去,便催促老板给结账。张老板说没有钱,让杜希望一下寒心弄了个透心凉,干了那么久,一句没钱就完了?!杜希望也没有支出生活费来,便向老爷子要,也没能要出来。
杜希望决定闹事,他知道老爷子惹不起,人家人多势众,可害怕就不要工资了么?!至今,还有别有用心的人还在借刀杀人——而且这把刀还很厉害!杜希望决定豁出去了,他宁可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吓死。他连夜写好遗书,清晨天快亮时,他将遗书悄悄托付给一个可放心的老乡,叮嘱说:“哥,我今天可能被人打死在这里了,这是我的遗书请收好。有伙人围追堵截我已经两个月了,警察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已经向他们说过了。我万一有个好歹,你就把遗书交给警察,拜托了!”那老乡劝杜希望不要做傻事,杜希望心意已决,决定头宁可碰上南墙也决不回头。
杜希望有光辉的讨薪史,有几个拖欠工人工资很出名的老板特别气人,他也自有办法对待:有个姓郭的老板欠杜希望六七百元钱不给,还把他推出门外,杜希望便向法院提交了申诉书,后经对方代理律师厅外调节,他同意三百元私了——那次,杜希望虽然少要了一半的工资,可毕竟争了一口气;有个姓商的老板欠薪迟迟不给,杜希望一有时间便去讨要,前后跑了二十多次精神气而不馁,终于算是要出来了;有个姓腾的老板少给工资还欺负人,杜希望发过小广告报复过;有个姓蒋的老板拖欠杜希望及小舅和表弟三个人的一共四五千元钱,杜希望找过和平区的劳动局、信访办、市政府,杜希望反复去老板家索要过多次。杜希望还在蒋老板劝业场工地仓库的门板上,用毛笔字写过标语:“蒋胡来不给工人工资,是黑心老板!”那次,还在给蒋老板干活的工人都同仇敌忾,吓得蒋胡来噤若寒蝉答应一定将工人的工资全部结清。适逢劝业场外施工脚手架的防护网因为焊工施焊不慎酿成大火,甲方支付老板的工钱多有克扣,蒋胡来那里始终都结账困难。杜希望继续索要工钱的时候,这老板还动过菜刀,杜希望也动过弹簧刀,并还扯过蒋坏蛋的衣襟,也只要出五百元钱。后来,蒋胡来和母亲搬出了原来的出租房,就踪迹难寻了,那欠薪仍待追讨。
这次,杜希望扯烂白床单,头扎上布条,双臂双腿也扎上布条,并在前胸贴上标语:“家里父母等待治病,请求老板结账治疗!”杜希望披上大衣,就坐在工厂的门口等着张老板的到来。围观的工友们询问,杜希望诉说家里的困难,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道:“我母亲的颈椎病还等着买药,父亲有高血压走路都晃,我还要养活一家六七口人,老板结账这么困难,可怎么回家过年?!上次,我和老爷子发生过争吵,确实我不对,可也多次的道过歉了,老板还弄那么多人吓唬我,这是要干什么?!我一个外来务工人员本来就不敢得罪当地人,还要这么咄咄逼人没完没了,也太欺人太甚了!”
这时,老爷子开车到了,他一下车见到这幅光景,立刻勃然大怒暴跳如雷!杜希望诉说自己的困难,希望老板给结账。老爷子本来举手要抽杜希望,却并没有下手,他从腰包里点出一千元,语重心长的说:“眼镜,你拿着这一千元钱先回家给父母看病的吧,回头把工对一下,把账给你结了。”杜希望点头向老爷子鞠躬,说过年给老爷子拜年的,老爷子说免了。老爷子将杜希望身上的标语撕烂,让杜扯下身上的布条来。
杜希望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坐车走了,他来到大港大街上等候长途汽车,遇到一件蹊跷事:有一辆白面包车的司机几次邀请杜希望坐他的车,说去庆云和无棣,杜见几个农民工光景的人坐在车旁的人行道上,觉得这伙人出现的很突然,觉得还是坐公交比较安全,就拒绝了。
杜希望坐上去无棣的车,路过庆云小商品批发市场,看到那里车水马龙贸易繁忙,也觉得自己该是批发对联和灯笼的时候了,可是工资还没有到手,他也无心干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