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来稳息丹不愧是你们啸奚山的宝贝,还真是挺好用的。”颇有些得意的冲着牧嫣展示了一下自己,上官雪琼也是借此想让她心情好一点。
“以你的内力自然是足以吸收这稳息丹的,而且看起来它已经很好的与你的内力融为了一体,不过你也真是胡闹,都说是刚研制出来的丹药了,还无人试用过你就敢往自己身上引,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吧。”对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上官雪琼牧嫣还真是没法生气,只有假装不满的数落了她几句。
“我自然是相信啸奚山更相信我的朋友。”并没有多言,上官雪琼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莫说这啸奚山几次有恩于她,就凭着这么多年来他们行医救人却不求回报的这份心,就不该被旁人随意去怀疑些什么。
不是总有人说自己不觉得世上有好人,更不可能有愿意牺牲自己去帮助旁人的人吗,其实不是没有,更不是他们没有遇到,而是他们打心眼里压根没有相信过。
连信任都没有,别的还有什么好说。
“你心里总是有自己的衡量和打算,你做事情也从来随心,但因为你是一个心中有正义的人,所以从来都不要别人担心什么,有的时候我还真是希望这个世上能多一些像你这般明事理之人,这样的话无论是武林还是天下,都会太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牧嫣一时有些感慨。
当年老医圣去世的时候她懵懵懂懂的接手了啸奚山,那个时候她迷茫,她无助,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向其他人表达自己的想法,如何去吐露自己的心声,所以她才一直把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夏亦然当作依靠甚至是依赖,还把这种情感误以为是喜欢,现在想想可真是太傻了,如果当初自己身边能有像上官雪琼这样一个人陪着自己、点醒自己,或许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明辨是非和认清自己都是种能力,很多人都不是天生就具备的。
“牧医师,在外围守着的医师们说有一群拳学派的人已经朝这里过来了,是否要把他们带进来?”就在牧嫣领着上官雪琼一行人刚到大殿之中同夏亦然还有萧熹然兄妹碰面的时候,忽然有人前来汇报了目前的情况,想要让她来下命令。
“让守在外围的人把他们全部领到大殿里来,一个也不能遗漏,更不能让他们四处乱走动。”听到那些拳学派弟子到了的消息之后牧嫣明显松了口气,上官雪琼能看得出来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在担心着这些年轻弟子们的。
上官雪琼对着周围的人眼神示意了一番,大家都很是明白的纷纷退到了牧嫣的两侧,离她稍远些站着,这毕竟是啸奚山的内部事务,他们自然是不好插手,但是也要让拳学派的那些人看到牧嫣有人撑腰,啸奚山也从来不是孤军奋战。
只一瞬拳学派的那些弟子就已经从连方向都辨不清的啸奚山外围来到了大殿之中,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顿时面面相觑,有些年幼的弟子看起来还有些害怕,躲在自己的师兄身后瑟瑟发抖,看起来大家对于啸奚山里的医师们这种可以“瞬间移动”的技能都感到惊讶和好奇。
那日被上官雪琼救下的弟子倒是在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中一下子认出她来,顿时就觉得不那么害怕了,还礼貌的对着她笑了笑,像是再一次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看到他这么快的就召集完了拳学派的所有弟子,上官雪琼在心里对于他的能力倒是挺认可的,而且他当日答应自己的事情也都做到了,如此看来倒还是个可以担得起大任的人。
“拳学派的所有弟子是都到了吗?”原本大殿之内一片静谧,忽然出声的牧嫣这句话问的很是响亮,也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还真别说,牧嫣虽然长得是温温柔柔的,可是板起脸来却还真是有几分威严的,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敢出来答话。
那弟子见大家都围在一起不敢说话便赶忙站到了所有人的正中,“我们今日来啸奚山就是为了向诸位医师赔罪的,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随意盗走了属于啸奚山的信物本就是错事,做错了事领罚也是应该,我还希望做了这件事的师兄或者师弟可以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我想牧医师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太过为难他的。”知道还有不少弟子体内的稳息丹还没被控制住,这个弟子也是救人心切,他们这次是有求于人,所以自然不能激怒了啸奚山里的这些医师们,再说了,随便拿信物这事也确实是他们做错了,理应认错受罚。
在一阵沉默过后有一个年轻的弟子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垂着头对着面无表情的牧嫣一抱拳,“牧医师,盗取你啸奚山信物的人是我,我愿意受罚,还希望你可以救救我的这些师兄们,不然,不然他们会死的。”
虽然他很是害怕,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不能连累因此遭了难的诸位师兄。
见他还挺讲道义,牧嫣脸上的表情倒是缓和了些,语气也不那么强势了,“救人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盗取我啸奚山的信物的,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信物的用处的,还有,你是如何盗取的。”
“那日我本来是在与其他门派弟子相互切磋的时候受了伤,但是并不严重,其实只需要修养几日便可,在回去的时候我遇上了掌门,他看出我受了伤于是就问我原由,我也如实告诉了他,可谁知他居然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还忽然对我出手将我打倒在地,所以我才会伤势加重,之后掌门对我说他会将我送去啸奚山医治,但是我必须替他做一件事,他说他知道啸奚山的医师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进入山中的通行信物,让我想办法在其中任何一个人身上拿到,掌门还告诉我这信物一般他们会当作令牌一样藏在腰间,为了避免我拿错他还告诉了我此信物大致的形状和模样,我一开始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拿那个信物所以并没有答应他,可他却说,如果我受的内伤不去啸奚山求那里的医师治疗我就没命了,而且,即便我不去拿,他也会派其他人去,直到得手,我,我不想让师兄们也受这样的罪,所以无奈之下就答应了他。”说到这里那弟子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大家的表情,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进入啸奚山之后就有一个医师带我去了一间房里医治,我本就伤势不轻,所以便故意装做咳嗽不止的痛苦模样,还假装要吐血,趁着那位医师过来扶我的时候拿了他腰间的信物藏在了自己身上,等到出去之后我就把那个信物交到了掌门手上,可,可我是真没想到那是他用来闯入啸奚山盗取丹药的,我要是知道他是存了这个心思,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他的。”
有些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这个年轻弟子只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师兄们。
听了他的话,其余的拳学派弟子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像是为了掌门做的这件事情而感到羞耻。
“你们这个新掌门平时为人怎么样?”对于整件事情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牧嫣挑了挑眉又追问了一句。
看起来这个人对啸奚山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不得不防。
而且听了这话牧嫣觉得这位掌门想做这件事情怕是蓄谋已久,从进入啸奚山开始,后面的每一步都做好了打算,为了盗取信物居然不惜重伤自己的门派弟子,这样一个人可真是武林的败类。
“其实我们这位掌门来得实在有些蹊跷。”见大家都大眼瞪小眼不敢直说,那日被上官雪琼救下的那个弟子再一次站了出来,“前掌门忽然中了不知什么毒,毒素很快的在全身扩散,所以他离世的很突然,可就在大家还沉浸在前掌门离世的悲伤中时,现任掌门却拿着属于掌门的红色绷带告诉我们,前掌门在弥留之际已经将拳学派交由他掌管,而且当时莫长老也在场,所以长老也默认了此事,虽然大家都有疑惑,但是因为莫长老一直在闭关,我们实在见不到他,所以也没有机会去证实,只好奉这掌门绷带为尊,让此人继任了掌门之位。”
他说的这些倒是和上官雪琼在那位莫长老那里了解到的差不多,不过具体的情形想必还是要由她来告知这些弟子为好,至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这位新掌门究竟做了多少十恶不赦之事。
上前一步走到了牧嫣身边,上官雪琼抬眸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这个眼神是何用意,牧嫣便默认一般的点了点头,让她把真相告诉这些弟子。
“诸位,我在来啸奚山之前倒是见过了你们那位掌门,也见到了贵派德高望重的莫长老,整件事情的真相,不如就由我来告诉各位吧。”一听这话,拳学派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上官雪琼的身上,虽然他们并不认识她,却又觉得此人似乎没有必要对他们说谎,而且看样子他们的师兄似乎还和这位姑娘认识,所以她应该不会说什么瞎话。
“你们那位和在场的一部分人一样,同样被稳息丹的强大力量缠身的掌门亲口承认了自己的野心,说是为了让拳学派能在武林中有一席之地,甚至可以称霸武林,所以他不惜用了为旁人所不齿的手段想要让帮派内的弟子和他一起速成,于是就开始打啸奚山新研制出的稳息丹的主意,他完全不顾这稳息丹的效用,更不去考虑此物本是初研制而成并未经过试验就直接让你们服用,这本就是非人道的行为,除此之外,你们的前掌门也是死于他手,他早就给你们的前掌门下了毒,而后又激他与之对战,前掌门运功的时候那毒素就快速的侵入了五脏六腑之中,所以很快就毒发身亡,莫长老也被他下了毒关在了岩穴之中,他借口长老年事已高需要闭关为由不让任何人见他,而且还在害死了前掌门之后直接拿走了掌门的信物,那个红色绷带,自己导演了一出好戏,登上了拳学派掌门之位。”说完了这些,上官雪琼的目光一一扫过面前那些拳学派弟子的脸上,他们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完全就是对这位掌门做的这些事情感到难以置信。
“你们不必太过担心,莫长老身上的毒已解,掌门的信物我也替你们讨回来了。”从衣袖中取出那红色绷带放在掌中,上官雪琼也传达了那位莫长老的意思,“心怀不轨之人不配做拳学派的弟子,更不配坐这掌门之位,所以从今天开始拳学派不再认此人为掌门,在新任掌门选拔出来之前,所有拳学派弟子听我号令。”
虽然见到了那个红色绷带,但是对于上官雪琼说的这些话这些弟子倒仍是存有疑惑,就在这时,那个被上官雪琼救下的弟子却先于其他人一步跪拜在地,对着她和她手中的掌门绷带叩首,“弟子听从莫长老的嘱托,一定会遵从姑娘的命令。”
众人见他已经表明了决心也纷纷效仿起来,对着手握掌门信物的上官雪琼参拜起来。
“很好,那接下来我就要你们做第一件事,既然你们人在啸奚山,那就要遵照这里的规矩,所有人对于牧医师的决定和指令不得有任何质疑或违抗,都听明白了吗?”拿出了自己将军的威严,上官雪琼也是把在场的所有拳学派弟子当成了自己的戎奇军,一声令下便有如军令一般,不可违抗。
“是,弟子听令。”感受到了上官雪琼身上的强大气场,所有人都在一个激灵之后站直了身子,完全不同于刚进入大殿时的颓然模样。
朝着上官雪琼投去了赞许的目光,牧嫣还真是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带兵的奇才,什么样的人都能被她训得服服帖帖。
懂得赏罚分明的人才是当真叫人敬佩的,既是如此,那自己也该做些什么来树立威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