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玲儿妹妹呢?”
进了大厅,没看到吕绮玲,大半天没见,高进甚是想念。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见高进一进来就贼眉鼠眼的四处乱瞅,本就心情不爽的吕布脸上顿时一黑。
已习惯便宜老丈人的恶劣态度,高进不以为意,把两个陶罐就近放在案上,对吕布一招手,“温侯请看。”
混蛋,没大没小!
好奇心让吕布暂且压下心头不快,凑了过来。
掀开塞子,左看看右看看,片刻后,便宜老丈人的脸色变得极为不善,“你拿盐巴来胡弄我?”
“再看看这个。”高进笑着打开另一个陶罐。
“这是何物?”
探头看去,吕布险些被罐中晶莹洁白之物晃花了眼。
“温侯各倒一点尝尝。”
尝个屁,我吃的盐巴比你吃的米还多,吕布直接舍了那罐寻常盐巴。
皱着眉,伸出萝卜粗的食指往罐中一点,再放进嘴巴一吮,吕布双眼一下睁得老大,“一点都不苦涩,你这盐巴哪来的!”
“由此过滤、提纯而来。”拍拍吕布视而不见的另一个陶罐,高进笑道,“温侯,这罐精盐可作价几何?能否入得你眼?”
“精盐?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精品盐巴。”吕布先是赞了句,而后不答反问,“你说的过滤提纯是什么东西?这种精盐你有多少!”
“原料充分,人力足够的话,要多少有多少。至于如何过滤提纯,我操作之时,子正兄就在身侧。温侯若是觉得此物可取,大可令子正兄率人生产,但要掩人耳目,别让外人学了去。”
“要多少有多少?”听到这话,吕布脸上喜色渐渐消失,但听得后话,立即欣喜若狂,“行之是说,别家都没有这精盐?!”
“温侯先前可曾见过精盐这等东西?”见吕布连连摇头,高进道,“若是注意保密,这便是我等独家之物。”
“当然保密!”
在吕布看来,此时手中陶罐里装的不是盐,而是黄金,因而看向高进身后吕刚的目光毫不掩饰狠厉之色,“吕刚,方才行之制作精盐时,都有何人在侧?”
“温侯无需如此。”见便宜老丈人目露凶光,显然是宁杀错不放过,要将可能泄密的人处理掉,高进赶紧说道,“刚才小子操作时就子正兄全程观看,守卫在伙房外的也都是信得过的弟兄。只是日后若要大规模制作,须得选好地址……”
说到这,高进稍一沉思,“温侯,世家豪族无孔不入,在我们还未拥有自己的盐田时,不适合大量提纯精盐。”
“这是为何?”有钱不能赚,你是要急死我吕布吗。
“原因有三:其一,如今世道混乱,平民百姓只能勉强果腹,有寻常盐巴吃就已心满意足,吃得起精盐的都是世家豪族,因而短期内精盐的市场并不会很大;其二,如果我们自己不能生产原材料,粗盐都要找商贩购买的话,不仅成本高,而且量一大很容易被盐商卡住脖子;其三,一旦精盐大规模投入市场,彼时定会引起豪强们的注意,那些人晓得我等可以将粗盐变成精盐后,必定会一边压低精盐价格,一边探听制作工序,彼时保密难度必将大增。”
“难不成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钱财从面前溜走?”眨巴眨巴眼看着高进,吕布很不甘心。
“当然不是,温侯别急,且听我说。”
“你讲。”牵起高进右手,客气的请入座中,吕布自己在一旁盘腿坐下。
“温侯,如今诸侯之中,谁家钱财最为充足,且好奢华享受?”
“当是袁术……嗯,刘表我未曾打过交道,但听闻荆州颇为富裕,且刘景升汉室宗亲,又有八骏之名,交往的都是世家子弟,生活定然奢靡。行之是要将精盐卖给袁术和刘表这等人?”
“温侯英明。”
马屁惠而不贵,高进顺手拍上一计,“有道是物以稀为贵,在没有自己的盐田之前,我等制作少量精盐,将其卖给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顶级世家豪族,所得之利,不一定比花费巨资购置粗盐,制作完后卖给一般富贵之家来得少。”
“行之所言有理,如此一来,顶级世家以**盐为荣,会向其他只能吃普通盐巴的豪强炫耀,过不了多久,一般豪强就会四处求购精盐。而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有了盐田,可以大量制作精盐。成本花费不多,售卖却是高价,销量又很可观,金银珠宝岂能不滚滚而来?妙!妙!不想行之不单智计百出,竟然还懂陶朱之道!”
听到吕布这番话,高进吃了一惊,没想便宜老丈人还是个做生意的小能手,这脑筋转得挺快呀。既如此,我再给你点提示。
“惭愧,惭愧,当不得温侯如此夸赞。依高进看来,温侯武艺天下无双,若是把其中三分精力放在经商之上,只怕吕氏首富非温侯莫属啊。”
“吕氏首富?”吕布好奇,“行之所言者何人?”
“呃,吕不韦。哈哈,温侯别介意,这只是小子开个玩笑而已。”
吕布,痿?
吕布先是心下一沉,以为臭小子在讥讽自己,随即想到奇货可居一词,看向高进的目光不由亮了三分。
发现便宜老丈人目光有点怪异,高进摸了摸鼻子,“温侯可曾听说‘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行之此言何意?”
“上行下效。温侯应记得我答应曹操朝贡一事?”见吕布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高进接着道,“我意以精盐、烈酒等物作为贡品,这些东西我们自己就可以制作,成本不高,但只要说是进贡给天子的贡品,外界闻所未闻的精盐等物即可名扬各州郡县,其后身价倍增。”
“好你个高行之!”吕布惊喜万分,“精盐此物,一旦天子和百官等人用上,定然赞赏有加,确实会瞬时声名鹊起!行之,精盐如此,不知烈酒又是何物?”
“我这还有一些,温侯试试合不合口味。”
接过高进从腰间解下的葫芦,吕布拧开盖子,顿时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温侯慢点饮用,此酒甚是浓烈,容易呛喉。”
瞥了高进一眼,吕布挑了挑眉,一把举起酒葫芦,直接仰头痛饮。
“尼玛,不是说第一次喝白酒都会呛到吗?”见便宜老丈人眼不红、气不喘的把半葫芦烈酒一饮而尽,末了还尤不知足的晃了好几次才把葫芦放下,高进有点傻眼。
“好酒!只是喝得不甚痛快!”长吐口气,吕布眼睛亮得吓人,“行之,此酒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自己酿的。”
“好!”吕布拍腿大赞一声,随后好奇问道,“行之酿此烈酒时需要注入真气?”
“不用,只是器具不够,我以真气牵引酒气入壶而已,待时间充足了,我打造一批酿酒器具,寻常人也能酿此烈酒。”
“精盐由寻常盐巴制作而来,此烈酒又是如何酿造?”
高进笑了笑,“温侯,我以精盐制作之法,可抵四万斛粟米否?”
“……”
吕布脸上笑容顿住了,半响后尬笑一声,“行之说的哪里话,我岂能不知你要那些钱财是为了守城,先前向你要四万斛粟米不过相戏尔。”
“既如此,小子以制作精盐、酿造烈酒之法作为聘金,不知是否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