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她自尽了!”香菱突然跪在宫女的身边。
“自尽了?”涟漪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继续问道,“香菱,她好端端的怎么死了呢?最近这宫里怎可如此晦气?不是这个被关就是那个莫名其妙地死了?!”
香菱哭着说道,“贤妃娘娘,这都怪奴婢不好,奴婢就不应该给她松绑的”
听她话里有话,贤妃便急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不赶紧说?!”
香菱只好照实说出来。
“娘娘,是这样的。奴婢为了救她便把她关在这儿,可是她为了保全情夫卓宇的前程,便央求我打掉她腹中的胎儿,她说要是事迹败露,她一定会屈打成招的,宫中酷刑众多,她一定熬不过去,所以才宁愿牺牲肚子里的孩子”
涟漪无法置信,因为她自己也怀了孩子,哪怕发生任何事情,一个做母亲的也会尽一切力量保住自己的孩子,怎么还会求人杀了自己的孩子呢?哪怕是为了爱人以后的前程,这一点难道香菱不明白吗?还是她根本在撒谎?
见涟漪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香菱便指着这宫女嘴角的毒血解释道,“贤妃娘娘,您看看她嘴角的血,是黑色的,一定是她自行服毒自杀,不信您看看这个!”
香菱立刻在宫女身边捡起一只瓶子,涟漪拿过来一闻,好奇地问道,“香菱,难道这是瓶毒药?这瓶毒害是从何而来的?在皇宫内,除了太医院,没有几个宫女有这种东西,即便有,也是为了耍心机手段,她怎么会”
香菱突然打断了贤妃的话,“娘娘,她没有并不代表卓宇没有啊,你想,卓宇之前一直待在皇上身边替他办事,说不定是这宫女问卓宇要的呢。”
香菱突然想起来,“哦对了,娘娘,或许咱们可以让陈太医检测一下里面的成分”
“你是在开玩笑吧?我说过,这件事情不能让除了你、我以及青雨之外的第四个人知道!”贤妃突然开始害怕起来。
“娘娘说得是,香菱明白了”
见她的神色如此飘忽不定,贤妃便开始进一步询问,“香菱,这宫女的尸体我大可以让青雨秘密押送出去,趁着尸体还没有腐烂,完全可以。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为何她一定要自寻短见?你给我说清楚!”
香菱只好一五一十地开始讲,“贤妃娘娘,事情是这样的。她再三恳求我打掉她腹中胎儿,可惜我当真下不了手,毕竟也是一个生命”说到这儿,香菱不由地停顿了一下,仿佛她很明白为人母亲的不舍。等到调整好了情绪,香菱又开始说到,“但是我做的事情也很冒险,宫里眼线众多,一旦被人发现我有意替奸夫淫妇隐瞒此事,那便是犯了同等大罪!为了不连累众位姐妹还有我自己,只好顺应了她的要求,毕竟保全了她自己就等于保全了卓宇,要是未来喜儿出宫,卓宇又担当了大任,他们或许还有再续前缘,到时候还可以生个一儿半女”
涟漪听着也倍感心酸,她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聆听着香菱接下来要讲的话。
“娘娘,你有没有想过,要真等到喜儿生下孩子,这件事情究竟要如何隐瞒?等到孩子落地,一定会有接连不断的困难,到时候恐怕还是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香菱就好像在讲述自己未来的命运一样,涟漪听完之后也特别能够理解香菱,但是她并没有百分百相信。
涟漪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香菱也是,只不过更多的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明白了,此地不宜久留,万一有人过来找我。这样吧,稍后我会让青雨过来把尸体好好包裹一下,接下来就交给青雨,她机灵,一定不会出事儿的,反正孩子已经没了,喜儿也已经死了,就让她们娘儿两在地下再续母子情吧。不过香菱,既然喜儿是恳求你打胎的,那为何她一定要自尽呢?”
这话问得香菱万分不安,“娘娘,其实当胎儿被打的那段时间里,喜儿看起来很失落,就好像失了魂一样,我猜想她是后悔了吧,娘娘,其实做母亲的内心你最能了解了,孩子就是自己的心头肉,把身上肉割下来,肯定很疼”香菱若有所思地想着。
涟漪轻微笑了一下,又开始嘲讽道,“怎么?香菱,听起来好像你当过母亲一样”
香菱一听,吓得连忙回神,“娘娘说哪儿的话?香菱怎么会知道初为人母的感觉呢?”说完,她又使劲咳了咳自己的嗓子,还想要扯开话题。
“娘娘,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以免惹人怀疑”正要出门,香菱的腹部瞬间有一阵酸意上来,她为了不暴露自己怀孕的迹象,便使劲吞忍着。
“你没事儿吧?”涟漪的眼睛直盯着她,虽然她早已知晓,不过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妙。
香菱小心翼翼地顺了顺自己的胸口,面向贤妃又是若无其事地回答,“兴许是最近太累了,香菱休息一阵就没事儿了,娘娘无需担心。”
“没事儿就好”
夜幕降临,虽然隐藏喜儿的茅草房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但是喜儿的影子似乎一直在宫里溜达。
此刻,香菱早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时间,她一直被喜儿的魂魄缠绕。
“香菱,你还我孩子的命来!”
“香菱,你还我的命来吧!”
她突然吓得连忙尖叫,这响声把身边早已熟睡的几个宫女吵醒了。
“香菱姐,你没事儿吧?”宫女伸了伸懒腰,又打了个哈欠,这在香菱看来是一种多么令人羡慕的状态。
“哦我刚才做了个噩梦,现在没事儿了,我去喝点热水,就会好很多的”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便跌跌撞撞地走到茶几前面倒水。
“香菱啊,最近你也真奇怪,我看你最近饮食也变了,我觉得你真该去找李太医或者谷生,我们生病了都亏李太医和谷生开的方子。”
这话说得香菱真不是滋味,生活在女人堆里就是麻烦,香菱也越来越焦虑了。
“哎对了香菱姐,我很好奇,咱们这些人都来过月事,可自打你进宫以来,我就没听说过你来月事儿呢?这可是大事儿啊,一定要找太医好好治治,是不是”
听这个口不择言的小宫女乱说话,香菱立马火大,“你在胡说些什么?!没来月事儿很正常,轮不到你在瞎想!”
“没有就没有,凶什么凶啊?又不是怀孕香菱姐,我真是为你好,你看你姿色这么好,皇上在你入宫那几天还正眼瞧过你呢,你一定要调理好身子才行”
香菱也不知道该不该恨这个小宫女,不过小宫女的话还是引起了她的高度重视。
没错,这个事情再隐瞒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过喜儿的事情一直在摧毁着她的身心。
其实喜儿并非是求香菱打胎,而是在求香菱放过自己腹中的胎儿!
“香菱,你可怜可怜我腹中的胎儿吧!我不能没有卓宇的孩子,它可是我唯一的希望!反正我也要出宫了,你可以以此为理由,当做不知道。这样我就可以跟着卓宇一起幸福地生活,香菱别把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好吗?”喜儿连磕了三个响头。
当时的香菱百感交集,如果她没有怀上孩子,或许还有可能答应喜儿的恳求,可是时至今日,她已经怀孕了,凭什么喜儿可以借由出宫的理由平安呢?而我却只能自己面对一切烂摊子?喜儿明明是在宫内偷情,而我是在宫外
“香菱,你别不吭声啊,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求你成全我们吧?想必你在宫外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对吗?虽然那天晚上的事情被你看到了,但你并没有说出去,这就证明你的心还是善良的,要是被皇上或者皇后知道,那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全都玩了,你就当时积德行行好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见喜儿几乎要把头磕破,香菱一时心软正要扶她起身,可谁知偏偏在这个时候,孕吐反应又开始加剧了。
这种反应喜儿再清楚不过了,她轻声问道,“香菱,该不会你也”
“不是的!我最近压力大,各大宫殿里的衣物都不得有闪失,所以我连日检查”
“你别瞒我了,我早就听闻你凭借皇后和贤妃的关系没有经过检查便能进宫,你一定是早就和别的男人搞上了是不是?”喜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冒出这样的话来,或许自从她的事迹败露,便被香菱秘密关押在这个永不见天日的茅草房以来,喜儿早已经不满香菱的做法了,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把柄,还不好好利用一下?
“香菱,原来是这样,你不这么快把我的事情传出去,一方面想控制我,另一方面是你自己也怀孕了如果你放了我腹中的孩子,我必然不会把你的事情透露出去!若是你一定要打掉我腹中的孩子,那么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吧!”喜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原来她是个极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