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骇然,面色齐齐刷白,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迁宗?
南冀国!
那是寻常人能呆的国度吗?
古玥面上漾着微微的笑意,语气懒洋洋。
“你们不是见识到今日有古怪人来骚扰吗?虽不知他们目的为何,但他们绝非善人!只要我们仍在天麓山,仍在黎国国境内,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这便只有迁宗,方可避难。”
随后,不等众人将会如何地愤怒咆哮,她抬步便往练武场离了去。
而聂天麒一直盯着古玥望着,面无任何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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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古玥走后,前殿立即炸成了蜂窝。
“大师兄啊,这是违背紫门宗历代师门的宗训啊!怎么能由着个丫头说迁宗便迁宗呢!太荒唐了!”
一位稍年长的人扼腕叹息,虽然他的岁数是聂天麒的两倍,依然尊称聂天麒为大师兄。
“对啊,大师兄,方才她还对您如此无礼,简直是目中无人!哪配做我们紫门宗的掌门啊!”
“唉,为何当初不是选大师兄做掌门呢……”
“够了!”
聂天麒突然厉声冷喝,众人瞬间噤若寒蝉。
他的目光凌锐,“掌门说的没错,迁宗许是最佳之策。今日你们碰到的人,没准不日将是紫门宗的灾难,师父也曾说过:舍,无为而无不为,当舍弃时莫犹豫。莫要因得而行伪善,也莫要因舍而刻薄。”
他拔高了声音,气度慑人。
“所以,今晚大家都赶紧收拾,明晨迁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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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薄雾冥冥,鸟鸣悠然。
春花似锦映朝霞,满山的生气盎然。
紫门宗不再清寂,步履纷繁,却处处沉默。
蜿蜒的山间小道上,身着青蓝衣袍的一行人,步履沉重,浩浩荡荡朝山下走去。
有人垂头丧气;
有人无力牵着驮木箱的马;
有人则三步一回头,落寞地凝望着山腰上渐渐远去的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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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后,萧条的紫门宗门前,迎来另一批人。
“走了?这些人怎会都走了?”
一名穿着蓝锦袍的男子,错愕地扫视着空荡荡的前殿,清俊儒雅的面容满是落魄失神。
他攀着院门的手凝成拳头,猛地一捶。
“何时走的?是否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身后排着近百名官服护卫,皆垂着头不敢言语。
一名从后院走来的护卫长朝蓝锦袍男子行礼,“少主,属下在后院一处练武场的小屋里查到此物。”
蓝锦袍男子接过护卫递来的一枚青紫的发簪,轻颤地伸到眼前辨认抚摸,仿似拾回了珍宝。
簪头镶着璀璨的金珠,折射着耀眼的日辉。
那抹日辉晃到他俊雅的脸上,闪着他眼中的湿痕。
他口中呢喃着酸溜的话:
“果然是你!古玥,那日客栈跳下悬崖的真的是你!……你我婚期在即,你竟如此狠心离我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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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迢递,登山蓦岭。
已行了三日。
三日的长途跋涉,一路上目之所及,尽是青葱苍郁,花香馥郁,淙淙流水不断。
前往南冀的路线是聂天麒所选,并不算太难走,怡人的景致缓和不少赶路者的疲惫。
然而古玥却每日精神萎靡,神思恍惚,无心赏景。
聂天麒一直骑马行在古玥身后,一路上皆盯着心不在焉的她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