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悲惨,只是因为这是人世,人存在的世界。
李白如同熟睡了一样,安安静静的倒在他的怀里面,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如同一个害怕的孩子,生怕失去这最后的安全感。
他的回应,只是轻轻地,轻轻地将她拥入怀。
是啊!能有一个值得放心的臂弯,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睡吧,我带你回去。”
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人见过这个生面孔,他身着一身朴素的长衣紧紧抱着怀中的珍重,低着头如同一只沙哑嘶吼的野兽,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那种怒意,难以掩藏的愤怒。
“还不够吗?”王岂早已失去平常的冷静和温柔,此时的他就是临近暴走的一只野兽,自己无力这件事也好,自己会受伤这件事也好,自己甚至会死这件事情也好,一切一切什么都好,只希望李白她好好的。
王岂不知道他们和李白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但按照王岂眼中的李白,她就是爱胡闹爱醉酒的傻傻丫头,这样一个人,再过分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值得这些人如此的伤害她!
谁来告诉他。
没有人告诉他。
他们都在猜测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很警惕。
是的,他们在意的只是王岂的身份,嗯,就是如此,因为李白在他们的眼里面就是一本秘籍,一件神兵。
但在王岂的眼里面,确实最为珍贵的宝物,什么都无法衡量的珍宝。
他们彼此都没有错,错的只有准则,人所定下的冰冷的准则——人心。
“阁下是?”海青没有出手参与和阻止的意思,他只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很很感兴趣,看这个年轻人的样子,必然和李白关系不浅,如果自己没有记错,三月雪门还有两人未到,但一人为女子,另一人虽然是男子,但那个人的身份过于出名,他们基本都认识的,这个年轻人不可能是三月雪门的人。
王岂缓缓起身身体微微变化,让李白娇小的身体整个靠在自己身上,他生怕自己动作会惊动在睡梦之中的她。“她的徒弟。”
王岂的话一出,满堂无声,这个和李白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居然是她的徒弟,那么说这个小子师承那个小女娃娃咯,不错,这是个好消息。
“不想你师父死,就把烛天和秘籍交出来,说不定我们还能放你一条出路,不然——”
“不然,呵呵,你想怎么样?”
王岂和往常的他完全不一样,不错,他深藏真正的自己很久很久了,这些年的东躲西藏早就让他的性格变的唯唯诺诺,但最开始的他并不是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惧怕过什么人?谁也不怕!!!
“小子!你——”
“我不叫小子,我姓王。”不错,他叫王岂,他的姓为王,这是不争的事实。
海青侧目微微思索,随后并没有想到什么关于王氏的利害人物,这个小子报出自己的姓到底是为了什么?海青是真的想不通。
有人嬉笑,有人思索,有人叫骂,更有人在磨刀霍霍。
唯独有一个人神情大变,他就是在公子落身侧的神秘人,他本就觉得这个人的相貌有些熟悉,但之后王岂报出自己的姓时候,就更加的熟悉了,这句话曾经在十年之前听到过,十年前?嗯!十年前,安耀门失火之事?
这下子他是真的浑身发冷了,完全不顾身侧震惊的公子落,慌慌张张的冲了出去。
“这个孩子动不得,动不得。”
随着他的言语,这个身影也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是一个身高足以两米的散发男子,乱糟糟的头发配着脏兮兮的面容让人第一印象是个叫花子,但他的身上绑着碰撞交响的锁链,这熟悉的标记瞬间将不少人的记忆唤醒了,这个老叫花子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惹不起的家伙。
剑极盟第一代盟主,也是现盟主的华天刀的师父,藏器谱第一的持有者,刑天剑的主人,无悔。
他曾经是江湖传说,关于的他的故事数不胜数,最为硕果累累的一件是他曾经独自一人在曲城大门前迎战南越十万大军,素衣一身,长剑一手,自己一人独破十万大军,最后饮酒大笑消失于江湖之上,而再次露面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剑极盟盟主的身份了。
也是因为他的出手,才阻止南越四国的长驱直入,为如今凌朝的繁荣奠定下基础。
年轻一辈人不知道,老一辈自然知道,赶紧弯身行礼。
“见过无悔前辈。”无悔的年龄和辈分确实值得海青叫前辈了。
海青的话让所有人脸色都大变起来,这个衣衫褴褛的老者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剑老,无悔。
这场宴会到底一下子引来了多少了不得的人物出现。
“小子,不对,王小子,你是否来自锦霄。”无悔如同一个老小孩一般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王岂的面前,左右打量王岂的相貌,这下子他更敢肯定这个小子的身份了,果然是他的儿子,虽然他们不相熟,但那个家伙的后脉没有绝真是太好了。
曾经在十年前安耀门大宴的时候他见过还是小屁孩的王岂,他也对着自己说过这句话。
“我不叫小子,我姓王。”那个稚嫩带着一脸狂气的孩子,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不错不错。
老家伙你也可以泉下有知了。
“你跟我走,没有人敢动你。”无悔可不想让他最后的一丝血脉就此断绝,只要回剑极盟,没有人敢动他。
“前辈搭救的事情,晚辈记住了,但我还有自己要走的路,和自己要做的事情。”王岂还有自己的打算,而且他也不认识面前这个老者,他不会跟去的。
这下子可把无悔难倒了,这下子肯定带着那个东西,如果落到别人手中那不是坏事了,但也不能明要啊!那个东西只能这王小子才能拿着,那可是他们家族的象征,可惜那东西所真正藏着的秘密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可是能瞬间逆转大凌朝江山社稷的至宝,持有此宝的人可以决定这天下的运转走向,可以驻国,也可以毁国。
它的名字叫‘龙脉’,名副其实是凌朝的龙脉。
“你只要答应我,我敢保证没有人敢动他们丝毫,不然的话,我只能保证你没有事情,至于他们,我不敢保证。”
王岂的身影微微一颤,望着怀中的李白,又将目光望向了一脸担忧的常曲若,神情不断的变化着,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抱起了李白,向着楼下而去,在场无人敢去阻拦,任由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给我放出话去,这钰诚里面,只要我在,谁跟他们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无悔拂袖离去了,走时那一睹让无数人心寒,无悔老前辈是认真的了。
在场的人都庆幸自己没有动手,也对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更加怀疑起来,这个姓王的年轻人到底身出何处?
不过只是在钰诚,这句话他们还是听的明白的,他们还是清楚的无悔前辈的话,他们自己也有自己的计算。
珠峰楼一楼,鱼子筱低着头拉着一个将要从她身侧走过满脸胡子的大汉,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
鱼子筱想象无数个相遇时的情景,唯独没有想到会这样相遇,如果不是看出了他无法弯曲的小指,他就会这样消然无息的再次离开吧。
“你伤好些了吗?”鱼子筱将发颤的右手慢慢缩了回来,眼泪再没有出息的滴落着,这个如同哭的如同小花猫一样的鱼子筱,还是鱼子筱吗?
李纯没有回头,更没有回答,只是轻嗯了一声。
“你又要离开了吗?”鱼子筱已经泣不成声了。
“抱歉,我又要离开了。”李纯只有一个背影,这还是一个不属于他的背影。
“嗯,所以这次离开之前给我一个拥抱吗?只要一个拥抱。”
“对不起。”李纯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掌面之中,满是红色的血丝。
“你的对不起我不需要,我只需要你。”鱼子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步跨出迎上了从楼山下来的王岂李白常曲若他们,急匆匆的向着玲珑阁而去。
李纯低着头没有去看他们,只是傻傻呆呆的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我这是,第多少次抱歉了,竟然自己都记不清了,呵呵,自己还真是个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