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肖子昂来看了我之后,就不曾给我打电话,不过短信不断。
我猜想两个可能,第一是打电话长途费用贵,第二个是我一个结巴讲电话多不方便,一句话下来多贵啊。
他的短信很普通,但是很有规律,像设了闹钟一样的,每晚的七点钟准时问我吃饭了没,如果我回说吃了,他就回说哦。如果我回了没吃,他就回说那你赶紧去吃吧。
这种莫名其妙的短信多多少少让我平凡单调的生活有了一点点荡漾。
这种短信你来我往了十六天,从没间断过,而我在这十六天的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收到他的短信的那一刻。
可是,第十七天,短信断了,我从七点一直等一直等,期间怀疑我的手机是不是坏了,发了短信给小琳,小琳回我的短信接收得很正常,确认我的手机没坏,我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肖子昂的手机坏了。
我不敢主动发信息给他,因为怕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这跟吸毒一样,说好了要戒毒的。
那晚我又失眠了。
第二天的七点来临,还是没有收到他的短信,我承认我的自制力非常低,才一天而已,我就忍不了了,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学他的问他吃饭了没。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没有回。
终于,内心的魔鬼打败了我,我手指头动了动,直接拨通了他的号码。
手机响了五声,在我以为会吃到第六声的时候,手机被接通了。
“喂,......”
我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把手机给挂了。
我不知道对方在这几秒钟说了什么,只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我应该认识,还是一朵花来着。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二十二点三十分。
就一个电话而已,我有什么好心酸的不是,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告诉自己。
后悔了,真的不该打这个电话。
人家小悦也说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坎罢了。他们那么强大,再大的坎都过得了,还怕我这个小灰粒一样的坎吗?
这个时候我脑海里闪现了一句歌词: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不怪谁,是我自己伤害了我自己,没有人给我什么承诺,是我想太多了。
就在我跟郁闷作斗争的时候,我那从没问过我成绩的老爸突然关心起我的学习来。
他问我:“小新,对高考有信心吗?”
我说:“还行。”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就我那成绩,呵呵......
他又问:“想过考哪个大学吗?”
想过,社会大学呗,我心说。
我摇摇头,“没。”
接着他又跟我扯了一大堆,中心思想不外乎是要考个好大学。
我也想考个好大学,问题是我好大学录不录取我这种成绩的。
为了不让头上白发越来越多的老爸担心,我向他保证:“我我我尽量。”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活重心只有两个:用力学习和用力忘记某人。
很明显,我的革命日子非常艰难。
肖子昂最终还是没有再给我任何短信或是电话,而他的号码早在那个错误的电话后被我删掉了,虽然删了也没用,那号码已经刻进我骨子里了,比我记自己的生日时间还牢。
对我这样脑子不灵光的人来说,学习真的是一门苦活,无论我怎样死记硬背,该丢的还是一样丢了。
倒是我的第二样重心,我想把某人从我脑海里丢了,某人却一直阴魂不散。
我发现,看书会让我更忘不了某人,因为我看到了肖字,子字,或是昂字,我都能想起他。
他的笑脸,他的怒容,他的挑眉,他的声音,还有他弹吉他的样子......
天啊,我再想下去就会走火入魔了。
刘德华啊刘德华,我想问问你那杯忘情水还有没有得卖啊?!
终于,苦悲的高考终于来了,折磨了无数莘莘学子三年的三天,在一场倾盆大雨的洗礼下落幕了。
从考场出来的学子们纷纷投入大雨的怀抱,或唱或笑或叫。
我也不甘落后,任凭雨珠噼里啪啦的往我脑袋砸。
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句不知出自哪位名人的名言说得真没错,任性淋雨后的当晚,我发烧了。
我形容一下发烧的感觉,就像喝多了,脑子有点发闷,也有点轻飘飘的。
老爸和他的新老婆在我高考的前一个星期休年假去玩了,家里空荡荡的,我感觉呼吸都有回音。
我虚弱的摸出手机,想找个人问问发烧了不处理会怎样,会把我本来就笨的脑子给烧得聪明些吗?
意外的,手机有两条未读短信,一条是小琳发的,她说高考就这样过去了,她还没缓过劲来呢。
我没回,打开第二条短信,这个号码又熟悉又陌生,我差点以为自己烧得厉害出现幻觉了呢。
他说:明天有空吗?
我认认真真的把这条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五个字,真的只有五个字。
估计这短短的五个字把我的发烧指数又提高了至少有两度,我的头脑发热,脸上发热,感觉哪里都发热。
要回他吗?我考虑了一下。
好不容易决心要忘了他,现在又要打自己的耳光吗?
思前想后,我还是婉转的拒绝了他:不好意思,明天可能不方便,因为我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