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
严薇安抿了抿嘴‘唇’,勾住陆京指节分明的手指,“我有位很敬仰的古琴老师。.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她用了一辈子等一个人,可到临终都没有等到,更没有得到什么。她说她不后悔,因为那人顶天立地,脊梁从来没有弯过,心里也始终有她,这已经足够。”
很简单的几句就勾勒出一场凄美的爱情。
陆京能想象出她的古琴老师也是为风华绝代的人。
轻声道:“但我不会让你为难。”
其实严薇安刚19岁,远不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但既然她也认同婚约,也在逐渐接受陆京,那肯定要认真对待人家。
严家的‘门’槛的确很高。
严牧城招‘女’婿的‘门’槛也很高。
严家,老头严牧城都看不上陆京,但也正因为这样陆京才觉得更要够一够严家的‘门’槛。人他-妈活着不就是争一口气?这口气必须捋顺。
“想让我爸对你刮目相看,你肯定要累死。”严薇安浅笑道。
“我不只要他刮目相看,还要他倒履相迎!我没有能力把一条黑白颠倒的路摆正,但我既然来到这里,这里也应该留下我的名字。十年、二十年……我希望以后别人提起我陆京的名字,会说这王八羔子算个人物,他没有配不上严薇安。”
月‘色’清如素霜。
陆京站的很直,月光照映的眼睛泛着点点微光。
他的身上有股浓重戾气。
一个不甘的心,一腔滚烫的血。
严薇安握住了他的手,很热。
……
等两人离开。
水潭的烟气忽然开始聚敛,逐渐形成一道婀娜人影。
红袖汉服,素手团扇。
陆京曾遇到的那位神秘‘女’子。
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圆月,又望向两人的背影,微微一叹:“又是八月十五了,那些人恐怕都已经老了,还是不去见……”
她随着严薇安到了严宅。
虽然跟严薇安的距离不过四五步,但严薇安却丝毫没有发觉,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动静。她就像一缕烟,一缕烟,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很淡。
严宅的草坪上,中秋晚宴早已经结束。
只剩严陵坐在月下独酌。
瞧见严薇安走过来喊了一声:“侄‘女’来跟叔喝一杯?”
话音里都带着酒气,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反正自己叔叔从来都是这种放‘荡’不羁的样子,严薇安也早已经习惯,端起酒杯跟严陵碰了一下,不满道:“家里的事你从来不管,等爷爷回来我要跟他告状。”
“等他回来我就跑。”
神秘‘女’子莞尔一笑,神情似有赞许之‘色’,而古武境界高如严陵也没有发现她。
严陵又向严薇安勾了勾手,神神秘秘地道,“告诉你个秘密,老爷子严寂明不是我亲爹。”
“这算哪‘门’子秘密?”
严薇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严陵的父亲跟老家主严寂明是亲兄弟,因为去世的早,就把严陵过继给了严寂明。其实流的还是严家血脉,跟亲爹也差多少,说白了严寂明就是他大爷。这事在严家不算秘密。
“所以呀我属于旁支,我不能管严家的事,管多了属于谋权篡位,容易跟你爹祸起萧墙,咱们老严家跟沈家不一样。”严陵振振有词,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口,“顶多就是到时候你嫁了出去,把老严家的财产便宜姓陆的。”
严薇安脸上一红,“我不跟你说了。”
“别啊,再跟叔喝两杯……”
说到这里严陵忽然顿住。
神秘‘女’子已经坐到严陵的对面,虽然不知使用什么秘法使别人都看不见她,但是严陵作为古武高手,能感觉周围的气息扰动……这种气息他也很熟悉。
指了指严薇安道:“回去把最上好的香拿出来。”
“什么香?祭拜用的香,还是熏香?”
“熏香!算了,你也不用特意去找,严家祖宗灵牌前有个青铜熏炉,你去端过来。”
严薇安蹙眉:“叔叔你什么意思?”
“赶紧去——”
见严陵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郑重之‘色’,严薇安也不敢耽搁,迅速回到严宅把青铜熏炉捧出来,点上了檀香。然后严陵又让她回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邀请嫦娥下来跟我喝酒行不行?回去。”
“就不回去!”严薇安撒娇道。
“哼,你的功夫是我教的,我还治不了你了?”
严薇安是跟严陵长大的,非常亲近,撇嘴道:“你要是强行赶我回去,以后我就不理你,我非要看看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其实……”
严陵说话同时,手掌一翻切在了严薇安脖颈上。
随意严薇安就昏了过去。
“这是严家现在的长孙‘女’,我侄‘女’,从小被惯坏了。”
严陵忽然往地上一跪,很郑重道,“严家不肖后辈严陵叩首。”
神秘‘女’子挥袖一‘荡’,一股柔和之力将严陵托了起来,但没有说话,也依旧没有现身,就像一团透明水‘波’坐在严陵前面,怀恋的看着严家老宅。
“我知道您不喜欢这种礼节……严家现在还好,老爷子严寂明在外清修,家里的事情严牧城管着,现在渐渐地‘交’到了我这小侄‘女’身上。她聪明的很,虽然古武的造诣不算高,但您身上那琴棋书画的本事也学了两三成,把家里的事打理的也井井有条。”
严陵像是跟一位尊敬的长者叙述家事。
神‘色’非常恭谦。
“英战飞的徒弟来了,我见过,还是把未经淬炼的刀。”
神秘‘女’子静静听着,偶尔团扇挥动卷起一缕铜炉里的青烟。
片刻后忽然目光一动。
青烟幻化成了几个字浮在空中:“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古武修行我始终不敢拉下,这十几年来也勉力支持着严家不受人压榨。我……”严陵拍了拍两条残废的‘腿’,“我知道您曾跟医仙说过要治好我这双‘腿’,但我当年犯得的错,就算是赔上一条命也不认。”
“我说的是婚姻。”
严陵一阵嗫嚅,“这件事也让您‘操’心了,今年……今年年底就结。”
严陵已经四十岁,老爷子严寂明没少‘逼’他结婚,都被他给糊‘弄’过。可神秘‘女’子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唯命是从,在他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陆京的生死不用去管。”
烟气幻化出这几个字后,神秘‘女’子红袖一‘荡’,便消失在了皎白的月‘色’当中。
宛如幽幽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