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来自虚凌花反馈的灵力和妖力在减少,与此同时的是,虚凌花大显神威之后涌入的恶念也在消弭。
何雨荼心念一动,睁开双眼,四下看去,果然,大战将消。
将外界的虚凌花一点点收回体内,何雨荼看见不远处的公西闻等人,抬脚朝那边走去,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待在公西闻身边的人在看到何雨荼朝他们这边走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拿起武器,防备在身前,齐刷刷的后退一步。
何雨荼脚步一停,静静的看着那边,不在过去。
公西闻转头便看见了停在原地的何雨荼,他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个微笑,却实在是扯不出来。
揉了揉额角,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何雨荼周围的成堆的干尸,看着何雨荼的眼神里带着歉意,“师叔,可清醒?”
何雨荼点了点头,道:“清醒着。”
公西闻松了一口气,身体肉眼可见的放松,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转头解释道:“无事,那只是师叔的伴生灵物,不会朝我们动手的。”
防备的人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被那些邪性的血色花瓣救助的瞬间,也渐渐收起了武器,由公西闻带头,主动朝何雨荼靠近。
一行人回到营地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有声有笑,但是营地之中的人也看见了之前虚凌花大杀四方的一幕。其实,这些修士都是见过血的,也是经历了成千上万次厮杀的,但是,当他们看见成千上万的血色花瓣在战场上飞舞,将一只异族覆盖,花瓣从最坚硬的皮甲突破进入异修的体内,几乎是眨眼之间,原本像小山一眼的异修在众人面前变成一具毫无声息的干尸的瞬间,所有人还是头皮一麻,两股战战,从心底里抗拒虚凌花的接近,但是偏偏,这种可以顷刻间让难以对付的异族毙命的虚凌花救了他们,而且还不止一次。
一开始突然的后退是本能,之后的接近便是克服了心里的恐惧后的亲近。
有人凑到何雨荼的面前寻味虚凌花的事情,何雨荼挑挑拣拣的都回答了。当大家知道虚凌花是几千年前就存在在宗门的妖灵,不仅元白尊上,就连天机尊上、宗主都一清二楚的时候,大家心中那点隐秘的恐惧才缓缓消失。如果宗门长老不知道虚凌花的存在,不管何雨荼是不是他们的小师叔,他们都必然防备着,吸血之物,大部分都是妖邪之物,更何况,作战的时候,何雨荼身上毫不掩饰的冲天妖气,几乎都比得上大妖了,他们很难不产生别的想法,但是既然已经在宗门那边挂了名了,大家也就稍微安心一点了,毕竟宗主他们不可能拿他们一群人的性命开玩笑。
公西闻看着部分神色间依然带着隐隐担忧的弟子,心中叹了一口气,这种隐忧并不能完全靠说理解决,想要让众人真正接受虚凌花这种非常规存在的“妖物”,最快的办法还是战斗。
好在,这块如节点一般的地方最不缺的便是战斗,像是无休无止的,令人厌倦的战斗。
休息没多久,已经恢复大半的空间裂缝再次伸出一双利爪,这双利爪比低等异族大上十数倍。
伴随着一声尖啸,中等异族的头颅猛地从空间裂缝中伸了出来,早已准备在那儿的修士手中的攻击朝那颗头颅击去,生生砸裂了那只中等异族的头颅,墨绿色的血液四溅。
然而,即便如此,空间裂缝依然在众多异族的撕扯之下变得越来越大,甚至比之前那个还要大。
堵在裂缝那边的中等异族的尸体被它身后的异族猛地拉了出来,随着裂缝之后的一声嘶吼,越来越多的低等异族悍不畏死,前赴后继的从这个扩大的裂缝中钻了过来,守在裂缝前的修士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办法将全部的异族斩杀,如若再在这里带着,有生命危险的便是他了。
当机立断,他从裂缝前退走,回到了阵地。
何雨荼看着消失的修士的背影,问道:“闻师侄,刚才那人是谁?好强的实力,但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公西闻看着何雨荼,笑的意味深长,“怎么没听说过?那是艾咏志长老,小师叔你的七师兄啊。”
何雨荼瞳孔骤缩,看着公西闻的眼中充满了震惊。
“怎么可能?七师兄明明是个中年男子,刚才那个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啊。而且,七师兄是化神修士,刚才那人的修为只有出窍后期修为啊。”
公西闻笑着道:“七师叔本人自然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刚才那个是七师叔的一道分身,而且小师叔,你似乎对诸位长老的实力有点不了解啊,你的几位师叔可不是化神修士,除了徐峙师叔的修为稍微低了些,是化神后期之外,其他几位师叔的修为最低都是合体期啊。”
何雨荼愣了愣,迟疑道:“可是,诸位师兄师姐的修为确实只有化神期啊。”
公西闻再笑,“谁说宗门里的那些师叔们就是本体啊。”
何雨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着公西闻的表情都带着点茫然,公西闻看着这个有些可爱的师叔,笑着道:“师叔,若我们的几位峰主长老只有化神期修为,我们天峯宗可不会成为五大宗门之一啊。”
何雨荼想想,也是,剑宗的常川长老便是一位化神修士,可是常川长老在剑宗也是稍有地位,稍有权力的存在,并不在剑宗的核心领导层,若是天峯宗的几位峰主长老只有化神期修为,确实不配和剑宗并列。
何雨荼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幽冥境只有艾师兄的分身吗?是不是其他几位师兄师姐的分身也有?那我师尊的呢?会不会也有。”
公西闻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何雨荼有些咂舌,然后便有些生气了,明明师尊也有分身在这里,为什么当初不跟她说?等她遇见了师尊的分身,她必然要好好说到说到!
正在荒原某处的一位年轻的青衣男子眉头一皱,不知为什么,刚才突然生出一种算不上好的预感,若说是有多差的话,倒也不至于,就是挺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