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眼神森冷,对于眼前的小混混们丝毫不放在眼里,对方叫嚣的抡起棍棒,他以臂格挡,右钩拳打断了攻击者的鼻梁。
接着他持续攻击同个人,直至那人溅血晕眩,他才挺身利眼一扫:“还不滚。”
小混混拉起伤残的同伴窜逃,他转身走到白彤面前,刚才凶神恶煞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张无措。
“我没事。”她皱眉。“我先带你去医院。”
他本来还想拒绝,却抵不过她强硬的态度。
到了急诊室,检查时他露出手臂一块大紫色瘀青,他看到女人的脸色瞬间阴暗,这个表情却让他心情大好。
走出急诊室,白彤朝他伸手:“车钥匙给我。”
“我一手可以开。”
“你想死我可不想死。”她冷哼。“安分点。”
他笑叹,把口袋里的钥匙交给她。
“这是我第一次搭你的车。”他一边说,一边想要拉安全带,但因为不是惯用手,所以显得笨拙,白彤见状便趋身替他扣好,与此同时他另外一只手也搭上了她的肩膀。
他身上淡淡的茶香气,静谧的车厢让暧昧的气氛慢慢堆迭。
白彤屏住气息,看着他。
明明他的手没有施力,可是自己就像被定住一样,无法动弹。
这人的眼睛漂亮的过份,深邃清澈,光彩潋滟,此刻因为欲/望而显得幽离,却依旧有着强烈吸引力。
他微微往前,与她的嘴唇仅差了几厘米,只要其中一人往前,就可以碰上。
“你没事。”他说。
温热的气息,扑散在两人之间。
白彤抿紧了唇,尴尬的退开,回到驾驶座上。
“你住在哪?”
“去舅舅家吧。”他说。
“为什么?”她挑眉。“你该不会又想省饭店钱?”
“不是。”他悠悠低吟。“今天你必须住舅舅家,为了安全。”
她突然有些窘迫,原来人家是担心自己,她却误以为他想占便宜。
再说,他看起来也不差钱。
一到舅舅家,她先去了洗手间,出来就看到朗雅洺看着电视,而舅舅走到阳台上大声说电话。
“舅舅还好吧。”
“不太好。”不知道混哪里的敢动穆家小公主,简直太岁头上动土。“我把酒吧的事跟他说了。”
“……其实也不用跟他说,他会小题大作。”
白彤说完,就见到他关了电视,转头直视着自己,目光严肃。
“你的安全我们都很在意。”他口气肃冷。“舅舅派自己人给你当服务员是为了保护你,附近的势力划分早就确定,今天有人敢骚扰,就必须要尽早了解是什么状况。”
“喔……”她顿了一顿。“你看起来也学过一点功夫,以前就会了?”
他悠然凝睇,缓缓说道:“刚学一年。”
听到他这个答案,白彤才想起李贝宁说的事。
“我听说你复健了一年。”她说。
“嗯,严格说来是10个月,因为我有必须要做的事,不能浪费时间。”
她愣了一下:“你消失了一年,就是去做你想做的事?”
面对她的疑问,朗雅洺扬起嘴角,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我想要的东西太多,为了能保护我要的东西,我就必须学习。”
“嗯…所以你是去进修念书?”
他清雅一笑:“算是。”
“真有上进心。”
这句话听在朗雅洺耳里有点好笑,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急,至少她开始对自己好奇了。
“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他问。
总算还是被问了……“是有事情想要问你。”
“什么事?”
“每个人都说你是我男朋友,我也听了不只一个人说你在车祸的时候抱住我,我虽然对这件事没印象,但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
没有听到预期的答案,男人本来炙热的双眸冷却了一些,但他还是秉持耐性跟温柔:“不客气。”
白彤难为情的别过头,思考了一下才又说:“我们的关系……”
“嗯?”他微笑。
“我现在想不起来我们交往的事,但我还是想要确定一下。”她有些不自在的抓紧衣角,转头直视朗雅洺。“我们还在交往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白彤突然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好像在某个时候她也这么问过……但熟悉感只维持一瞬,她脑袋又陷入一片灰色。
她听到男人低沉又醇厚的哑嗓,缓缓地、不容置疑的说。
“我们没分开过。”
她胸口为之一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点模糊不清。
一种湿热的液体突然滑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低下头掩饰失态:“抱歉。”
男人抽了几张卫生纸给她,她接了过来没有说话。
“为什么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哭?但这六个字仿佛开启了什么开关,她止不住情绪。
“如果让你难过,我检讨。”
不,不用检讨,是她自己把人家忘得一乾二净,如果都忘记就算了,偏偏人家还记得一清二楚,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好有罪恶感。
“对不起。”他颓然说道。
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朗雅洺,又刚好看到走进来的舅舅,场面瞬间尴尬。
“搞什么?你把她弄哭?”这罪名比刚才酒吧小混混还重喔!
“我可能说了什么让他不开心,抱歉。”他垂眸。“现在也晚了,我先告辞。”
她傻住:“告什么辞!你手这样怎么开车回去?我房间给你住,我还有地方可以睡。”
“你女生房间让给他?让他去跟穆佐希挤就好了!”
此时穆佐希刚好下来上厕所,听到这句话也迷迷糊糊地说:“喔来啊,要来快来,不然我就不给你来。”
“……”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太晚了也不方便打扰,我只要确定她今天安全就好,我自己能开车。”
“不行!我载你去!”她没等朗雅洺反应过来,先抢了他的车钥匙就赶紧跑出去。
留下舅舅跟他大眼瞪小眼。
朗雅洺拿起包包,起身要走时,舅舅语气不善的说:“等一下,我上去拿她的衣服。”
他闻言,轻笑莞尔:“不麻烦舅舅,我那里还有她的衣服。”
“……”给你台阶下还当成电梯坐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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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誓自己脑袋里没有这个地方的记忆,但一切却非常熟悉。
书房、厨房、餐厅…上到二楼后冥冥之中就有一个提示让她往前走,推开就是一间大卧室。
原来他根本不需要住饭店,他自己就有一间这么大的房子。
她下楼来到书房,刚刚匆匆一瞥没有看得太仔细,她这时才看到墙壁上的画。
是一个穿着华服的女人跟一只猫。
那个女人的眼睛仿佛有一种魔力,深深的吸引自己,眼睛仿佛在诉说着画中人的感情。
“这幅画叫做《贵妃戏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门边。
“画得很好。”她微微倾头。
他走上前站在她身边,缓缓说道:“我认识这个作者。”
“真的?”她转头,眼睛一亮。
“她是个很细腻,很会替人着想的人,也因为这样,她总能观察到一般人无法察觉的细节,无论从绘画来说,或是数据分析。”他悠悠低吟。“替人着想、察言观色是她的特质,可惜周遭人不善待她。”
她有些不解,却安静地当个听众。
“她其实没有很聪明,可是她所处的环境太愚蠢,导致她格格不入,别人还硬把适应不良的问题怪到她身上。”
她眨眨眼,疑惑地望着他目光透露出的悲伤。
“她的可悲在于身为与生俱来智商较高的那一方,被相对愚蠢的另一方当成罪犯囚禁。”
“那…这跟这幅画有什么关联?”她茫然提问。
“这幅画的结尾,就是她被迫害后囚禁。”他转头,神色平静却语气忧伤。
“那她现在还被关起来吗?”
他停顿了几秒,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我会想办法救她出来。”
如果是过去,这样的暗示她就会懂了,以她对自己的感情跟默契,总是不需要说太多,点到为止她就能全盘理解推敲。
但现在……
“我也想要救人,画得这么好的人却活得这么悲惨,我却感觉不到这幅画里有任何悲观的情绪,这样的人一定很热爱画画,只想把好的一面带给别人。”
他听着她这句话,扬起淡淡的微笑。
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何尝不是个细腻地替人着想的人?
白彤见到朗雅洺突然低下头,用着她没办法拒绝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她结结巴巴地问。
“我刚刚在舅舅家说,我们没有分开过。”他说。“虽然我知道你现在想不起来。”
“我有很努力地想,但我真的没有印象,阿希说你为了我来这里,我朋友也说你很喜欢我,但我是真……”
“他们都只说中了其中几点。”他悠悠打断女人的话。“我真正的目的不只这样。”
“那、那不然是哪样?”要死了别再继续靠近了,还能不能呼吸了啊!
“我来,是以结婚为目的。”他说。“对象是你。”
“呃……朗先生,我能说一下吗。”她举起小手。“这求婚超级随便。”感觉跟去卖场买东西时推销员好没诚意的打招呼很像。
听到朗先生三个字,某人脸色瞬间凝重。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这辈子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在你身上。”
虽说当初是她倒追,但他从英国追回来,好不容易确定关系,现在又遇上她失忆,必须要重头来过,他就有一种无力感。
重点是这无力感他还很甘愿,真是犯贱。
望着她娇憨迷茫的脸,他挫败的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小妃。”
“诶?”总算喊了个她有印象的东西。
“我们重头来过。”
“喔。”她眨眨眼。“怎么个重头来法?”
“首先,从称谓问题开始解决,别再叫我朗先生。”他温柔警告,目光无奈。“你错一次,我就吻你。”
“……”这么流氓的方法。
“我会喊你的就两个名字,一个是小妃。”他捏了捏她触感极好的脸颊。“一个就是兔子。”
听到兔子两个字,她竟然没有排斥的感觉,赶紧点头。
“我其实很想带你直接去登记,马上归我管。”省得某个老头管东管西,随时还要报备行踪,时不时给个白眼。
“那为什么不……”她自然地脱口而出,问完才赶紧掩嘴。
“第一、你还没想起来,我想等你恢复。第二、我还有些东西要到位,需要时间。”
实际上是他还没愚蠢到现在抢人,一抢就等于要跟舅舅的堂口火拼三天三夜,虽说凭着这一年的努力他有这样的人力,但他不想打这种无谓的消耗战。
这女人本来就是自己的,不靠智取用蛮力,那个老头绝对会嘲讽自己一辈子。
况且,舅舅的势力保护起小兔子也是绰绰有余,他不需要马上把底牌翻出来。
他该说的都说完了:“给你三分钟,你有什么想问的?”
她本来还失神,被他捏了脸颊后才回神:“呃…是有件事挺好奇。”
看到她突然胀红的脸,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说吧。”
“我们、我们做过了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