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具高大魁梧的大汗,倒下时跟一条死狗也没有多大区别。
“他……死了吗?”
“不知道。”
“要不要打电话叫医生?”
“救他?……”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家伙要是身体恢复过来,会感恩何建勋与曲玲珑放他一马吗,恐怕不会,相反有了前车之鉴,接下来的报复会更加凶狠。‘还是死了干净!’当这个残忍冷酷的想法从何建勋的脑袋中浮现而出时,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们快走吧。”何建勋生怕马上有人经过,看到这里发生了凶杀案那还得了,一嚷起来肯定会迅速传扬出去,自己和曲玲珑非要被人抓个现行不可。虽然这位守门人多管闲事、实属咎由自取,可是听他的口气,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有一个组织的,那就太可怕了。这样的人就算是正当防卫杀了不判刑,警察不来抓人,那组织也会派人来,一个蒋哥就那么难缠,多来几个这样的人,哪有这么好的运气次次插人家肚挤眼上啊。
当蒋哥躺倒在地,和手中的绳索松开之后,那闪动寒光的绳索也一下子黯淡了下来,被曲玲珑不费吹灰之力的挣脱开来,扔到了地上。这件东西十分奇特,按着何建勋的心思,最好拿回去研究一下,可是有这件东西在身,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这位蒋哥就是自己杀的吗。
这件东西只能放弃了。
一想到绳索的神奇,何建勋伸手用贴胸的口袋里一摸,对折的黄色信封被其拿了出来,正是从永庆寺拿到的那张护身符。何建勋打开信封,伸手从里面拉出一张黄纸,只见这张护身符上面多出了一道裂纹,从符的顶端一直裂开到中间,而上面所写的如蚯蚓爬般的经文也变得黯淡起来,这样一张刚到手不久的护身符,居然在信封之中已遭到了如此的损坏,让何建勋心痛不已。虽然他一开始把这张护身符贬得一文不值,可现在才知道,这东西可真的能救命啊,不服不行!
估计这张护身符还能用那么一两次,何建勋又把护身符珍而重之的放入信封,再次贴身收好,然后才重新走到歪倒在一旁的轮椅,把它扶正。何建勋就感到自己双手双脚都在打颤,那是吓的,几乎连走路都走不稳。
曲玲珑的身躯在头顶双角的一片蓝色光芒闪烁中,逐渐褪去手臂上的鳞甲和手抓,连头顶的两根只是有一个分丫的小巧龙角,也在蓝色光芒中逐渐缩小,最后在曲玲珑白洁的额头上彻底消失。曲玲珑转眼就又恢复成了普通人的样子,但是原来被打伤的手臂处却并未全部复员,而是多出了一大片红肿,还在把衣袖放下可遮掩大部分,若不是有心去看,当不至于发现。
两个人匆匆逃离现场,而留下的除了那位蒋哥外,还有数点亮晶晶的东西。
何母正等得焦急,看到何建勋一瘸一拐终于推着轮椅回家,而旁边跟着曲玲珑时,不由得一怔,她露出疑惑之色的问道:“玲珑,你不是在楼上看书吗?”
曲玲珑连忙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后来又……出去了,忘了跟伯母打一声招呼。”
“是不是不放心这小子一个人上街啊,哪有这么巧每次都遇见地痞流氓,况且你们又拜过了菩萨的,应该会转转运。”何母并未怀疑曲玲珑为何也在外面,反而心中十分高兴:‘还是儿子有本事,看来这姑娘的一颗芳心已经寄托在儿子身上了,否则怎么连去取个轮椅都要形影不离的跟着。’
何建勋心想转什么运啊,简直越转越倒霉,以前还不用担心性命有危险,现在倒好,无缘无故得罪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而且连家人说不定都要受到牵连。
“妈,陆院长小区前面的那条路正在改造,路灯都灭了,乌漆嘛黑的,我摔了一跤。”
“啊?你这孩子走路都不当心一点,有没有摔疼啊?”何母眼光一扫,果然看见何建勋身上沾着很多尘土,只当真如他所说是路上摔的。
“没事了,就是磕破了一点皮,想早点休息一下。”
“那你洗洗早点睡吧。玲珑也是,以后别出去瞎转。”
“知道了,妈,另外假如你听到外面传言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的话,记得告诉儿子一声。”
听着何建旭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何母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怎么会关心起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来。
这一晚睡得极不踏实,何建勋翻来覆去,简直比当初曲玲珑刚住进来时,他那种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煎熬还要难过,前者是春梦不断,而现在却是噩梦不绝。只要一闭眼,就看到蒋哥胸口中刀,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跑到面前伸手索命,而且声色俱厉,说他才是维护社会公正公平的一员,而自己不过是破坏社会安宁的危险分子。
他不知道曲玲珑在晚上是不是如自己一样深夜无眠,很想推开门去看一看,可是又怕被人误会自己心存邪念。从晚上曲玲珑和那位蒋哥交手的情况看,曲玲珑是一定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秘密的,甚至连自己有可能面临危险都有预感,只不过她的经验和自己一样,面对这种突发事件,并没有显得很高明。
“看来有时间还得去永庆寺看一看,至少那位枫林大师既然和自己结了善缘,那么有什么事大可以请教他。”何建勋原本从永庆寺出来时,对僧人的印象极差,现在却一下子更改了过来,发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佛门流传这么多年,果然是有些门道的,就拿这护身符来说,并不是骗人的鬼玩意啊。这一张已经有些损毁了,不妨见到枫林老和尚之后,再多要几张。
正在胡思乱想着,就听得那关着的门上轻轻传来两声笃笃声,声音并不大,以致于何建勋一开始没有听见,接着又是数声笃笃响起,何建勋这才注意到这远比正常敲门声小得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