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声音?
悉悉索索、吱吱嘎嘎的,好像是有人用指甲挠门,但是又不是特别的像,总之是形容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这情景恰如‘好似马叉劈腿后,又像凤姐逼婚前’。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浑身的汗毛像是炸了一般的竖了起来。
他大爷的,不会真他奶奶的倒霉吧!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偌大个屋子里除了我和小贵子以外,再没有其他人或者是活物了。
突然那声音好像消失了一般,整个房间里都恢复了平静,小贵子也瞪大眼睛看着我,不再继续讲他早年遇到的诈尸。
我心里想道,难道是我听小贵子的故事,听的有些神经过敏啦?我可都是按着《藏经》上说的做得,应该万无一失了啊,怎么可能会出差错?
不对,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声音绝不是那么简单。
经过了这么多次的事情,我好像已经有一种超强的直觉,特别是在面对这种超常诡异的事情的时候,我这个该死的直觉还往往特别准。
阴魂无小事,此间的情况容不得我一丝马虎。
我抄起供桌上的雷木剑,手里拿着鬼甲通玄符,起身向那棺材小心的走了过去。
这里跟大家解释一下,我这么紧张的原因何在。
下葬之前的停尸忌讳有很多,包括头煞脚煞,特别是这种横死之人怨念太大,所以尸体稍微摆放不对都容易出差错。
平常人家下葬前停尸,多半是让人瞻仰仪容的,所以这棺材的盖子是不会扣上的,但是孟凡之前也已经说过了,他姐姐白溪因为车祸的原因,造成尸身并不是完整的,所以此时虽然没有将棺材盖子扣上,但是却在尸身上罩了一块白布。
我壮着胆子一步步的靠近,心中开始不断的叨咕着:白溪大姐,你虽然死的有些不顺心,但是你也不要和我找麻烦,不然咱们两个谁也别想好。
我一步步的走到了棺材旁,虽然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死尸了,但是一想到那种血肉模糊的样子,我的胃里就忍不住的一阵翻腾,此刻的我心跳和呼吸都瞬间加速。
这种感觉真是太折磨人了,自己吓唬自己玩儿,如果不是小贵子在一旁跟着,我恐怕直接扭头就跑了。
我艰难的吞咽了口吐沫,心一横前倾着身子一伸手,揭开了罩在白溪尸身上的那块白布,眼睛迅速的向那棺材里看去。
棺材里躺着的白溪,一件纯白的丧服穿在身上,腿也不见歪,胸口没没见瘪进去,要不是那个用纸扎成的脑袋过于惊悚,你还真以为她就好像是睡着了。
我望着棺材里的四肢正常的白溪,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因为她看起来很正常,就是由于失血过多而导致手部比较苍白,反正就是看上去死气沉沉的,但是这足以证明她的确是已经死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刚扭头准备和小贵子说,回去接着讲他遇到诈尸的那个事儿,可是正当我要扭头的时候,却让我发现了一点端倪。
只见棺材里白溪肩膀上的那个纸扎脑袋,画上去的眼睛居然是睁着的,虽然看上去像是勾画时,因为画技粗糙每只眼睛都花了两笔的样子,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画蛇添足的一笔,让人有种纸人半睁眼的感觉。我的个亲娘啊!这是要出事啊!
停尸的忌讳不外乎‘三煞二险’,三煞分为‘并脚煞’‘断掌煞’、和‘抬头煞’,二险分为‘撑棺材’和‘空棺材’。
通常说的人死不瞑目,就是说尸体的眼睛不合,眯缝着望着天花板,这正是属于‘抬头煞’。
通常这种忌讳,都是出在棺材里垫头的‘长寿枕’上,有些情况是因为枕头太低,所以导致了尸体的头部后仰,自然眼睛不能闭上。而孟凡他姐停棺材的地方也不对,因为这里面还有个说道,那就是死尸不能停在房梁的下方,如果停在这儿的话,死尸睁眼必然成煞。
而正所谓‘尸眼瞪梁,家属暴亡’。
这正是大大的不吉利,特别是这横死之人,本身怨气就重,再出现此忌讳,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轻则家人不得安生,重则尸身聚煞变厉鬼也不是不可能。
我顿时有些慌了阵脚,根据《藏经》上所说,此时不能随便动这棺材里的尸体,如果一个不慎的话,就有可能被其反扑。
他大爷的,你说孟凡他姐到底是什么命,突遭横祸死无全尸不说,整个纸扎脑袋还粗制滥造睁着眼,现在随时都有变煞的可能。
但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啊,我绞尽脑汁的想着,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这‘抬头煞’。
思来想去我记起的两种方法,一种就是找木匠,直接往棺材里放一个墨斗就行了,到时候墨斗和棺材一起下葬。
还有一种就是赶快烧纸磕头,求那死去的亡魂不要祸害家人,如果那亡魂还有一丝心智的话,也许还会有些希望。
然而这两种办法都行不通,首先,这么晚了我根本找不到木匠,其次,让身为判官副将的我给阴魂磕头,别说我不答应,就是身边的小贵子也不会答应。
正在我琢磨着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发现放在棺材头的供桌之上,那香已经好似被风刮了一样,上升的青烟很乱,而且长明灯的火苗也开始摇摇晃晃的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透了!
看来煞气已经开始凝结了,如果再不采取手段,只怕用不了一支烟的功夫,就该鸡飞狗跳的和孟凡他姐干架了。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身边的小贵子朝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没好气的说道:“把头给她拿了,过了今晚再说。”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听到小贵子的提醒,我顿时眼前一亮喜上眉梢。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别看小贵子一副小屁孩儿的样子,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见多识广的主儿,危急时刻,居然一点都不慌乱。
想到此处,我不敢再有一点儿怠慢,立马俩手一伸抓向了白溪纸扎的脑袋。
毕竟是第一次拽人脑袋,我心里怎么着也是觉得不合适,所以嘴里还是念叨着:“白溪姐姐,我现在拽你脑袋呢,你也不要生气,回头过了头七你去地府的时候,我让小贵子领着你去,回头再和地府管轮回的阴差,打个招呼,给你找个好人家投胎,下辈子就不用受苦受难啦。”
当然了,我说这话可不是吹牛逼呢,怎么说我大小也是地府里在编人员,而且和四大阴帅也有些交情,这种投胎转世的事情,多少他们也要给我一些面子。
可是我发现这个办法行不通,只见我说完这番话后,桌子上那长明灯的火苗竟然猛地一下剧烈摇晃了起来,同时我感觉到了四周越来越冷,就如同之前遇到红姐出场时一般的感觉。
而且本该是放在尸身上的纸扎头,却好像长在肩膀上一样,我根本就拽不下来!
眼见得这种情况,我皱着眉头吼道:“怎么着?一定要逼我动手吗?我可告诉你,兄弟我也不是好惹的,别说你这样的小角色,就是罗刹鬼母也不敢在我面前造次!”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起罗刹鬼母了,反正就是一激动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连身边的小贵子也很茫然的看着我,搞得我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很是尴尬。
没想到我这话一说,只见那供桌上长明灯的火苗,居然一点点的慢慢平静了下来,看来,白溪的尸身果然还有意识存在,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听了我的话被吓到了,反正是慢慢的消停了下来。
上升的青烟已经变得笔直,长明灯的火苗也恢复了正常,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松开了拽在纸扎脑袋上的手,我感觉到周围的煞气也慢慢的减淡了,屋子里面的温度也不是那么冷了。
我心里一阵后怕,这还真他大爷的危险啊!
差一点儿白溪就聚阴成煞变厉鬼了,虽说我现在有着一些本事,但是回想起来,我所经历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基本上也都是运气好被人救了,从来还没有靠自己的本事赢过阴魂厉鬼。
坐回到椅子上,我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两口稳定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暗自琢磨着如果出了状况,我该怎么应对。
“长生,你怎么想起来鬼母了?”小贵子眨巴着眼睛,依旧茫然的看着我。
要不说小孩子就不招人待见呢,你说你问点别的什么事不行,为什么一定要问我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呢?
为什么想起来罗刹鬼母?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起来了。
不过这话可不能和小贵子说,万一有一天他嘴巴一快,把我这话告诉了谢梦雨,我以后的日子可就没办法过了。
小贵子看着我很认真的说道:“长生,你不会因为和鬼母上过床,就有了感情了吧!”
“小贵子,我警告你啊,我和鬼母上床的事情,你可不能和别人说,特别是谢梦雨,还有胡管家那个老狐狸!”我紧张的看着小贵子,很认真的警告着不靠谱的他。
我这里话刚说完,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推门声,然后就没有了其他的声音,我是说连脚步声都没有,只有那一声清晰的推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