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目光如炬,凤荔一下跪,他便发现了夏天身上的不妥。走到夏天跟前,他脸色不善语气却极为温柔:“快去换身衣裳,小心着凉。”
“大哥……”夏天语带乞求的唤了一声,目光则看向袁龙骐。
“听话!”夏阳不为所动。
咬了咬嘴唇,她不情不愿的向房门走去。青冥下意识的想要跟去,可想了想又没有动。
“凤荔,”夏阳的声音又响起,“小心伺候。”
“是。”凤荔屏着呼吸叩了个头,忙起身追上夏天。
夏阳的眼光又转向景霏,景霏施了一礼,带着侍女也袅袅的走了出去。
大厅里只留下了几个男人。袁龙鳞看着不请自来的袁龙骐,开口问道:“五哥,你怎么会来?”
“我听说了三哥的事便赶去了凌王府,没想到……”他顿了顿,轻叹了口气,“我没见到三嫂,担心她的安危。心想她若能逃出府或许会回护国将军府,所以我才会来此。”
“三嫂无事,我替三哥谢谢五哥了。”
“三哥的事我又怎能坐视不管,我思来想去,说三哥盗取玉印,我倒是觉得有两个人的嫌疑更大。”
“谁?”
“珍妃娘娘与大太监张德顺。”
云无期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大有深意的看向宇文启明,轻轻的点了点头。
“怎么说?”袁龙鳞向前探着身子,急切的问。
“我听闻帝父一直不曾露面,长懋殿外是张德顺在带领御林卫把守,而长懋殿内传旨的也一直都是珍妃。若是他二人联手蒙蔽帝父,那三哥就危险了。为今之计只有见到帝父才能真相大白。”
“你的意思是闯宫?”
袁龙骐颌首,“此事要冒极大的风险,万一我们猜错了,这一切都是帝父的旨意,那么闯宫之人,按律——当诛。”
“我去闯宫见帝父。”袁龙鳞拍案而起,眼中透着牢不可摧的坚定。
袁龙骐动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亦慷慨激昂地道:“好,你去见帝父,我负责引开珍妃。只是……”话锋一转,他略有些顾忌地又道:“张德顺与那些御林卫……”
“他们就交给我了。”夏阳开口,众人的士气立时一振。
袁龙骐点点头,“这样一来,七弟应该可以顺利见到帝父。”转过身,他忽然对云无期拱了拱手,“此外,还需要麻烦云大人到刑部大牢坐镇,我怕他们狗急跳墙对三哥不利。”
云无期站起身,十分敬佩的对袁龙骐还了一礼,“五殿下所虑极是,无期这就前往。”
“好,那我们各自准备,即刻出发。”夏阳也走上前,几个男人的眼中均有着对彼此的信任和赞赏。
“宇文大人就请留在将军府内,等我父亲回来后将我们的部署告知于他。”
“少将军请放心。”
青冥坐在角落,双拳慢慢握紧又缓缓松开,千头万绪,心中不是没有遗憾,可他更清楚自己可以为龙翘做些什么。
夏天换了衣裳匆匆又赶往前厅,刚到院中就看到一身亮银铠甲的夏阳手持一支银枪翻身骑上白马。
“大哥!”她跑到马前,仰头望着威风凛凛的大哥,不解地问:“你要去哪儿?”
夏阳微微一笑,瘦削的脸上还有些苍白,可在盔甲的映衬下却显得格外英挺不凡。“留在府中好好休息,大哥去去就回。”一抖缰绳,白马跳跃而出,带着他仿若乘风而去。
院中的长廊下,景霏幽怨的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几乎揉碎了手中的帕子。
“大嫂!”夏雪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气喘吁吁的拉着景霏问:“七……七殿下来了是不是?”
景霏放开帕子,面无表情地道:“来了,不过又走了。”
“啊?”懊恼的一跺脚,夏雪真恨自己怎么没能早一点儿赶来,若非娘一直拉着她在房中学刺绣,或许她就可以见他一面了。
了然的看了她一眼,景霏怎会不明白这小妮子的心思,只是刚才看到袁龙鳞对夏天的紧张劲儿,她只觉得心里无力至极。夏天,又是夏天,她究竟有什么好?为何能让这么多男子为她动心?或许她根本就是个魔鬼,魔鬼……
“什么?老三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没错。”昭阳长公主幸灾乐祸的翘了翘嘴角。
袁龙纯拿起披风便往外走。
“哎?你要去哪儿?”
“去刑部大牢。”袁龙纯不怀好意的一笑,“本侯要去给老三这锅沸水再添把柴。”
慵懒的靠进椅子里,昭阳长公主一边轻啜着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想杀了他?”
“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吗!”脚下不停,眼看着他已走出了大门,昭阳长公主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朝着他的背影大喊:“记得把青冥给本宫留下。”
长懋殿外张德顺手拿拂尘神色倨傲的来回踱着步,两队御林卫全副武装的把守在两侧,整座宫殿充斥着满满的肃杀之气。
袁龙骐缓缓的踏上台阶。
张德顺见了急忙小跑着过来,恭敬的施了一礼,陪笑道:“五殿下,您怎么来了?陛下有旨任何人都不见。”
“本王并非来见帝父,而是有要事要见珍妃娘娘。”
“珍妃娘娘?”张德顺微一怔,立即笑着应道:“是,请五殿下稍等,奴才这就去通禀。”
袁龙骐亦微笑的点点头:“有劳。”
一会儿工夫,珍妃便袅娜的出现在殿门口。含羞带怯的一抿嘴,她语气绵绵地问:“五殿下找本宫何事?”
袁龙骐拱手一礼,唇边温润的笑容如三月春风,沁人心脾。“请珍妃娘娘借一步说话。”
“好。”珍妃受宠若惊的抬眸望向他,激动得两腮晕红。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张德顺的神色颇为复杂。忽然眼前白光一闪,颈上一凉,一柄长枪直指自己的喉头,他吓得一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唰!”
“唰!”~~
御林卫纷纷抽出刀剑围了上来。
“站住!”夏阳一声大喝,指向张德顺的枪头又近了一分。“再若向前,张公公立时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