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三嫂深居宫中怎会中此毒香?”
“初闻此香者并无异常,但此香可在体内隐藏数十年,当再次闻到此香时才会发作。刚刚我进门时便隐约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气,只是不知夏天是何时被人下了此香。”
袁龙翘唇线拉得笔直,眼波清冷,看不出喜怒。
“既然你识得此香,那么解毒应不成问题吧?”袁龙鳞急切的问。
青冥缓缓摇头。袁龙翘虽面色未变,袖中的双手却已然紧握了起来。
“摄魂香的配方有上千种,除非拿到配方,否则无药可解。”
三人各自沉默,空气再度凝结。
突然,袁龙鳞大叫了一声:“去找鬼颖师傅!”
袁龙翘心中一动,立刻看向青冥。
青冥愣了下,仍旧摇头,“凭他是谁,哪怕他是摩尼族人,若不知那香的方子还是无济于事。”
“陛下,属下有事禀报。”殿外忽然响起的战擎的声音,令三人皆不约而同的戒备起来。
袁龙翘稳了稳心神,问道:“何事?”
隔着门,战擎的声音仍清清楚楚的传进来:“启禀陛下,刚刚有御林卫巡夜时在鸾仪宫外拾到了一封给陛下的信,属下不敢擅专,所以特来禀报。”
“什么信?”
“属下不知,但摸上去似是一颗药丸。”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袁龙鳞闪身躲在了屏风后,袁龙翘亲自走上前拉开殿门。
战擎单膝跪地,双手托着一个信封举至头顶。
袁龙翘看了看他,伸手接过。信封上书着四个大字:睿嘉帝启。信封里只有一张薄纸和一个蜡丸。扫了一眼纸上的字迹,袁龙翘握着蜡丸问道:“发现此信的人呢?”
“已在殿外候旨。”
“嗯。”袁龙翘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让他们候着,你先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随手关好门,袁龙翘走回床边,袁龙鳞立刻冲了过来,“信上如何说?”
袁龙翘将信直接交给他,却将蜡丸给了青冥。“这可是解药?”
搓掉外面的封蜡,青冥将药丸凑到鼻下闻了闻,轻哼道:“定不是最根本的解药,但他们此时送来应不会有问题,否则又如何要挟于你!”
“太可恶了!”袁龙鳞狠狠的将那封信拍在桌上,“他们要动手就朝我来好了,何必要对个弱女子下毒手!”
袁龙翘神色难辨,思量了片刻对青冥道:“给小天服下吧!”
“三哥!你不怕这药丸有问题吗?”
袁龙翘闭了闭眼,“再坏也不过如此了!”这一夜仿若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青冥默默起身向桌边走去,袁龙鳞忙将他拦住,“把药给我,你快诊治一下三哥背上的伤。”
青冥用力的握了下手中的药丸,交予他并不忘仔细的交代:“用温水化开,分三次慢饮。”
浑身酸痛,脖子后面尤其痛得厉害,口中又苦又涩,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只见床边立着个身影,她迷迷糊糊的伸手拉住:“你去哪儿了?”
袁龙鳞欣喜的转回头,大声喊道:“三哥,三嫂醒了!”
床前又多了两个高大的影子。夏天一手抚着颈项一手拉着袁龙鳞的手臂坐起身,这才看清自己竟拉着一名御林卫,而袁龙翘上身打着赤膊,身边还站着青冥。“你们!”她晕乎乎的完全搞不清状况。
袁龙鳞看看她拉着自己的手,脸上禁不住一红,极不自然的想要挣脱,可又不敢太过用力。
夏天抬头间不禁诧异的眨了眨眼,犹自不信:“你……龙小七!怎么是你?”
“三嫂。”袁龙鳞红着脸将手抽出,向后退了一步。
她顺势站起身,突觉一阵晕眩,立刻有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扶住。她歪头一笑,慵懒的神色更添几分柔弱的娇媚。
“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适?”袁龙翘揽着她低声问。
袁龙鳞看了他们一眼,轻扯了扯青冥,两人默默的退了出去。
“全身酸痛,你……”手指触到他胸前的绷带,她猛地离开他的怀抱,担心的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弄的?你受伤了?”
“没什么,不过是被烛芯子烫了一下罢了。”
“你怎么也不小心点儿啊!严不严重?哎呀,你躲什么!别让我着急快让我看看!青冥呢?青冥!”
袁龙翘扳住她忙乱的身子,唇边勾起一抹温存的笑意:“别急!我真的没事!不过就是不小心被那铜烛台碰了一下。累不累,嗯?天还未亮,再睡一会儿!”
“奇怪!”夏天嘟着嘴用力的晃晃头,“怎么我的头这么重!”
袁龙翘眸色一深,心里抑制不住的微微拧痛。
“哎?青冥和龙小七呢?”她向外抻出头去,忽见房中的狼藉不禁吓了一跳,“我们被打劫了吗?”
“是啊!快睡吧!”不由分说的搂着她重新躺下。
夏天不满的动了动身子,“龙小七不是去封地了吗?怎么还在京城?”
“我让他办些事情。”
“哦,那他和青冥怎么也在我们的房里?”
他闭着眼睛不再回答。
“小三?睡了吗?”夏天仰头望着他颌线完美的下巴,听着他均匀的呼吸,禁不住也打了个哈欠,嘀咕了一句:“睡得真快!”向他怀里蹭了蹭,又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长懋殿里只有袁龙翘与一身御林卫打扮的袁龙鳞兄弟二人。
袁龙翘抽出御案上信封里的信递给袁龙鳞,担心地问:“小天如何了?”
袁龙鳞蹙着眉头,一边看信一边答道:“和那夜一样,神智不明,为怕她伤着自己已用布条将她的手脚缚了起来。”
袁龙翘离了御案在房中来回踱步,有些心疼,可又没有他法。
“没想到他们的手伸得如此之长,不仅能在鸾仪宫里下毒,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信放到长懋殿里来。这个奸细还真是神通广大!”顿了顿,袁龙鳞又道:“历来各藩王诸侯所拥有的军队都是有限制的,这信上要求的每年增加五百担粮饷岂不是摆明了要增兵吗?三哥,如此一来天下必然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