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望着湖面感觉阴深深的,不约而同的望向天空,原来晴朗湛蓝万里无云的天空,碧玉一样澄澈,现在天空中,黑云翻滚着,奔腾着,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像草垛一般整垛整垛地堆积,在三人的头上越来越密,片片黑云像是要压下来似的,时不时的电闪雷鸣。
伍玥有些惊恐地握住宫子羽的手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我当时什么呢?原来是要下雨。”
两人没有人去理会伍玥的这一句话,依然双眉紧皱看着突然变了天的天空。
而在这时一向没有刮过大风的云之巅此时风从四面吹来,各种奇花异草,佳木怪石连根更掀起,有的卷进上空的云层中,有的冲向湖中;湖面上泛起的波涛声比大海的涛声还要凶猛,小独木桥摇摇晃晃,已经无法支撑着三人,随时都有可能断成两截。
伍玥搂住宫子羽的腰,生怕桥断了,她感到事情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宫子羽松开伍玥,蓝色光芒包围着全身飘到上空看着云之巅发生的巨大变化,施法转动着手指,将指尖的一道绿色光芒射向门前的两棵直入云霄的金桂树。
宫子黧此时也恢复了大人的模样,一手握着宫扇一手护着伍玥。
由于湖面上的波涛太过于汹涌,一层接着一层,游廊上的竹屋早已被冲塌,正向着小独木桥袭来,独木桥已经经受不住再一次的冲击。
桃花般的双眸看着席卷而来汹涌澎湃的波浪,撑开宫扇,转了手腕宫扇顺着一道黑色的光芒快速的滑向下方,逐渐变大。
宫子黧拉着伍玥走上宫扇上,两只手交叉相握,十指相对,紧密相连,手中黑色的光芒夹杂的紫色,将宫扇圈圈环绕,嘴中念叨着一句听不懂的话。
在汹涌的波浪卷过来之瞬,宫扇霎时飞到空中,停到宫子羽下方。
宫子羽将射出去了璃箫收回来之后,双手背后,抬起一脚,束着头发的那根丝带突然断了开,黑如瀑的长发被风吹的凌乱,长袍的袍尾也被风吹起,如同王者归来一般,飘飘然,金丝黑靴踩在宫扇上。
“金桂树保住了?”宫子黧此时又变回了三岁小孩的模样仰望着在他眼里看着似乎是高不可及的宫子羽。
“璃箫办事还有什么不放心?”背在后的双手将手中的璃箫收入指尖。
“也是,为了那两棵树你连璃箫都出动了那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只是修复云之巅不会像保金桂树那样简单。”
“不怕,金桂树还在,墨水湖还在修复云之巅只是需要一个时间罢了。”黑曜石般的双眸嫌弃的看了一眼头发凌乱,浑身是水的伍玥。
这怎么弄的跟没人要的孩子似的,脸上的妆也花了,大氅浸透了水,一件自己都穿不起来,她却穿了两件,不知道有多沉。
伸出一只手将伍玥垂在耳边的头发扣到耳后,另一只手从伍玥的头到脚一扫而过,伴着这一扫而过先是从伍玥的头开始,原来湿漉漉的头发变成了垂鬟分髾髻,两只一样的金色流苏步摇插在一起,搭在肩上的头发轻轻的用红色的圆形发带捆绑着,耳垂上的耳坠换成了红色金色相间的流苏坠子,一袭轻盈飘逸广袖流仙裙,红色的广袖流仙裙曲裾长长、广袖飘飘,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胸衣,手腕上的红色透明流苏珊瑚链相互碰撞着,发出好听的声音,容颜上未加任何的粉饰。
“这样的徒儿才漂亮,以后莫在把自己搞成那样,要懂得用自己的法术保护自己。”抬手摸着伍玥的秀发,黑曜石般的双眸愁眉泪眼温柔道。
伍玥愣了神,向上噌唥一下快要流出的鼻涕,这是要生离死别吗?这遗言说的也太有点不负责任了吧。
“师父貌似都没有教过徒儿任何的法术。”缓缓开口,皱着眉头,嘴里像是吃了什么东西一样不停的动着。
伍玥的这一句话听的宫子羽牙根痒痒,将手放下,
“那雪莲不就白吃了吗?如何运用为师已经教过,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宫子羽此时非常的不想生气,硬是淡下心来对伍玥说。傻徒儿为师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如果不是早就已经算到万年开一次花的万年雪莲与你有缘怎会让你轻易的跟宫麟下山,又让宫子黧趁虚而入发现你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从而放过你,拜了你为娘亲?
“师父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对我说临终遗言吗?”转弄着腰间的锦绣红色金色做的香囊,一种清香淡雅的香气从中散发出来。
宫子羽只是望向黑云压雾的天空,不做任何回答。
宫子黧穿着红色绣了几只黄色的黄鹂鸟停在榕树上休息的肚兜一手叉腰,一手摸着自己的小辫,“娘亲这是在咒你师父早日去见阎王吗?”
“难道不是吗?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若是听到他这样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觉得是这样。”伍玥两手摊开,特意的把‘正常人’这三个字咬的特别重,双眸瞥向看着和从前不太一样的宫子羽。
“你是正常人吗?你知不知道向来风和日丽的妖界为何突然变天,湖水冲淹了整个云之巅宫子羽也要去护住那两棵金桂树吗?”赤着脚踩在扇面上,神情变得严肃。伍玥啊伍玥那怕是有一刻你能意识到事情的危害性,不再像孩子一般他宫子羽也不会左右为难,护得了你却护不得三界安危,眼睁睁的看着三界陷入危难之中,你就是能要挟住他宫子羽的砝码,他的软肋。
“这是你们妖界的事情,我只是人间的一位普通人而已!”伍玥似乎有些生气,他气的不是宫子黧所说的而是他心里所想的。我是谁呀?我只不过是人间一位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何德何能能让他妖界的王为了自己放弃三界。
伍玥发现自己现在就算是不静下心来也能听到别人心里的真实想法,更清清楚楚的知道宫子羽此时在想什么?
“如果我说妖界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实则是你们人间变了天,你还会无动于衷吗?”接着伍玥的话逼问着。如果让外界的人知道一个三岁的孩子能说这种话,肯定视他为天才,可惜知道的人都知道祖宗的祖宗……都不为过。
“你说什么?”伍玥在宫扇上再一次愣了神,想到了一个不知多少万年前的传说。
三界之内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一妖一人入魔道,双修为神;一妖一神入魔道,铸造妖神之范,独霸一界;一人一神入魔道,天下必乱,为魔独尊,生灵涂炭。
自古以来只有一妖一人,双修为神;一妖一神,独霸一界还从未有过一人一人一神入魔道。
“魔尊是不是就是上古的妖神?”伍玥脑海里充满了上一次在琉璃门口见到的梅瑰,左胸膛处隐隐约约的痛了起来。
“对,一妖一神,上古妖神。”抬起肥嘟嘟的小手,用手触摸着围绕着宫扇筑起的透明墙壁,又慌乱的放下。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问题在于梅瑰和宫麟并不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为何变了天?”伍玥追问着,似乎感到了有些不相信,将这些变化都视为宫子黧和宫子羽的恶作剧更为多些。
“什么是妖神?他最大的能力是可以改变先后出场的时间顺序,自然而然地可以将两个不同领域出现过的人放在一起。”宫子黧一直没有转过身面向伍玥,因为他害怕,他自己在转身的那一刻宫扇会掉落下去。
宫子黧的宫扇和神器一样自身就具有法力,若是再加上本身的法力更是强大无比,乘着它在天上待上千年都不是问题,可是今天能撑的时间却不足三个时辰,宫子黧只好再次施法,一边还要去巩固幻化出用来挡住那些大风,大浪重要的是魔界留下的瘴气的网墙。
听了宫子黧的话后伍玥急的在原地团团转,双眸变得焦急,似乎快要哭了出来,“那怎么办?我要回家,时臣那臭小子还在家呢?”
“我们这就过去。”宫子羽回过头看着伍玥将九云召唤出来拖在宫扇下方。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哥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宫扇自己驾驭不了,他也不确定单独一个九云能否带着三人安全到达人界,只有两个法器一起才有可能。
宫子羽没将璃箫召唤出来因为他知道魔尊此次来为的是百里墨手中那架能得到三界的断琴,自己手中的璃箫还有自己的这个乖徒儿。
“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拦你,但是你要知道妖界也在等着你。”宫子黧感到下方有了九云的支撑,使用法术不再费力,扭回去身子星目含威的看着宫子羽。
“若是人界都没有了何来的妖界?”黑曜石般的双眸炽热的看着宫子黧。二哥,若是在以前我肯定会选择留在妖界,守护着并且守护着她的天界,但是今天我认识了她伍玥,虽然刚开始是把她当做她的影子,但是细想一下从第一次见到伍玥时便已经喜欢上了这个说话不经过大脑,事事都瞎掰掰的傻女人,也注定了今天的这一切,虽然她的记忆不知道被自己洗了多少次,但是自己希望她永远不要记起,就留在自己对她的好。当然这一切我不会向任何人说起,包括你我的二哥宫子黧,我你是知道的高冷霸道,嗜血如命,不喜说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