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玥整张脸扭曲在一起,双手插在凌乱的头发里,面露痛苦,艰难的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整面墙都是钢化透明玻璃的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叹了一口气,将脸扭到另一侧,眼睛中看到宫子羽安静的睡在一旁,嘴角轻轻一笑。
双眼懒散的上下眨了眨,再次睁开睡在旁边的宫子羽却在一点点的消失,伍玥又将脸扭到窗户的方向,自然的将身子也扭了过来,单手放在枕头上,头枕在上面懒散的看着正在拉淡紫色窗帘的人有一种陶醉其中的感觉。
伍玥说因为自己喜欢大窗户宫子羽便将以前的变成现在这样,并且亲手做了自己喜欢颜色的窗帘,每天早晨他起床的第一时间便是去拉开窗帘,晚上拉回,对于这样自己已经习惯,习惯早晨醒来扭过去头去看他,习惯看他拉窗帘,可惜今天的却不是他,即使背影极其相似。
宫子黧将所有的窗帘拉好之后,扭过来头看着同样看着自己的伍玥缓缓一笑,双手插在紧身牛仔裤兜里迈着小步朝伍玥走来。
白色的衬衫搭配上紧身牛仔裤,裤脚向上挽起五公分,一双黑色的马克靴显得阳光帅气,五官分明的脸庞一颗小小的黑痣长在高挺鼻梁的右侧,左耳的黑色耳钉在紫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整个人有些高冷忧郁。
“白天的时候不醒来,这都已经傍晚了在睁开了眼睛你是不是想操蛋,没事找事啊?”一个侧身睡到床上,单手支撑着脑袋白了一眼伍玥。
“……”伍玥无语,面对这样的话无从回答。
“想不到口齿伶俐的伍玥这一次居然不说任何的一个字,难道是想任由我欺负吗?”痞痞的一笑,另一只手放在大腿上手指敲打着节拍。
“懒得理你!”伍玥将脸扭到另一边,双手枕着头,蜷缩着身子微微闭上双眸。
“可是我今天就想理你。”瞬间出现在伍玥的脸前,睡在被子上,头枕在枕头上,长而翘的黑睫毛上下扑打着,死气白赖的样子。
伍玥还是不搭理宫子黧,继续闭上双眸装作睡觉。
宫子黧没有打算放弃的意思,继续说着:“你难道就不好奇是谁帮你把衣服换掉了吗?”
宫子黧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激起伍玥内心的愤怒,没想到伍玥只是翻了一个身。
“就不好奇韩筠为什么离开吗?”宫子黧瞬间又出现在床下面,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圆型的白色小凳子坐在上面,用手指夹盖玩弄着伍玥长长地睫毛。
伍玥猛的一下睁开眼睛,伍玥在意韩筠这是在宫子黧的意外之内,只是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忍不住想要去玩弄一下她的睫毛从而用手指头戳中了伍玥的眼睛。
伍玥捂着眼睛,蒙上被子不想再去看宫子黧,她说如果宫子黧真想告诉自己韩筠去哪儿啦?为什么要走?早就已经说了,不会等到今天。再说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找到韩筠到底在哪里,如果找不到只能说明是有人故意让自己找不到。
“对不起。”宫子黧手忙脚乱的想要掀开被子去看一看伍玥的眼睛,但双手不知道放哪里,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滚出去!我不喜欢听到这三个字!”戳住伍玥的眼睛伍玥本来就没有在乎,只不过当他是不是故意的罢了,而现在彻底的挑起了伍玥最新树立的底线。她很怕自己的努力到头来只会换宫子羽的一句‘对不起’,所以她禁止任何人对自己说这三个字。
“这里现在是我的地盘,要滚也是你滚!”宫子黧比伍玥的声音更大,伍玥现在阴晴不定,一句话说不好就会吵起来,更何况这次宫子黧只是单纯的想给伍玥道歉而已,不就戳中了眼睛,又没瞎,至于吗?
伍玥掀开被子,连鞋都没有穿直接光着脚下床,抱着双肩失魂落魄的样子,还好曾经因为她怕冷宫子羽早就在地板上铺上了地毯,不然现在伍玥肯定每走一步都是透彻心骨的凉,钻心的冷。
宫子黧咬着牙晃了晃头,无可奈何的双手一拍大腿猛的一下站起来,快步跟上伍玥,环住伍玥的腰,将她抱在怀里。这丫头真是倔强,自己不过只是说说而已,她的举动真是惹人怜。
“你干什么呀?”伍玥在宫子黧怀里不停地扑腾着,一个巴掌眼看着就要落到宫子黧脸上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又一次在宫子黧面前动了杀意。
宫子黧低头深深吻着伍玥干燥苍白的唇,和宫子羽一样对于伍玥始终找不到什么责备她的理由,更是不忍心看到伍玥受到半点的伤害,只能由吻代替惩罚让伍玥长长记性。
伍玥在心里念叨着足足不下于二十遍的‘淡定’,伍玥发现宫子黧比宫子羽更为霸道,他不像宫子羽那般因为一言不合就吻自己,而他总是在自己出其不意的时候去吻自己,自己的唇难道真的那么好吗?让他们都恋恋不舍。
宫子黧感觉到自己好像做错了,又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马上松开伍玥,看着伍玥质疑的目光桃花般的双眸不停的躲闪,双手又插进兜里走向屏风处。
伍玥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松了一口气,瘫痪的坐在地上,双手自然的放在腿上,头枕在床边上,脖子拉长,深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双眸,双眸闭起的同时一滴如同晶莹剔亮的露珠般的泪水从眼角现在有些苍白的脸颊滑落在地上,变成一滴淡蓝色水滴状的宝石,仔细一看带蓝色中央似乎有血红色的小圆点。
宫子黧刚走到屏风处便回过头,转过身,双眸看着伍玥,良久才开口,“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这里,毕竟你师父才是这里的主人。”说完转过去身,扭过去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如果饿了就出来吃饭。”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待宫子黧走出去之后,伍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神情有些黯然。宫子黧原来你的眼中还有宫子羽,我以为你忘了呢。这琉璃是我师父的你就是我的,我是去还是留你没有任何的权利决定,我今天留下来不是因为听了你的话而是因为我要让你死!生不如死的那种!
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换衣间里挑选了一件九分黑色背带裤,搭配上一件白色的小衬衫,头发高高扎起盘了一个丸子头,一双白色的小布鞋,简单的化了一个淡妆,随手拎起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铆钉小背包,走了出去。
伍玥说自己现在最讨厌穿红色的衣服,那件红色的蓬松公主裙让自己想到了梅瑰还有自己真实的身份——妖神!
走到餐桌前,易墨绅士般的拉开一个椅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自己坐到一旁。
宫子黧根本就不理会伍玥,高脚杯放在右上方,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切下一块牛排,放入嘴中,慢条斯理的嚼着,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到了极点,挑不出半点的毛病,比宫子羽以前吃饭的举止还要优雅百倍。
宫子羽坐在宫子黧的旁边,双手戴着一次性手套,深蓝色的餐巾规矩的塞在圆形领口上,左手拿刀,右手拿叉,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大闸蟹,咽了咽口水。怎么可以这样?他不是说只有娘亲来了之后才能吃吗?
伍玥不觉得笑了笑,从餐桌上拿起餐巾,先对折了一下,再将褶线朝向自己,摊在腿上,用拇指、食指和中指夹住高脚杯杯柱,倾斜45°摇晃着,轻轻地放入嘴边抿了一口,放在右上方,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入嘴里。
易墨也不甘落后,将伍玥和宫子黧所做的举动结合在一起,也跟着做,但是他吃牛排的动作比伍玥宫子黧的都要完美,无可挑剔。
只有宫子羽无论怎样学都学不会,最后直接下手捏着吃,满脸都是,幸好手上戴了一次性的手套。
伍玥此时真想问问吃西餐时左手拿刀,右手拿叉是不是也是宫子黧教的?今天是谁做的牛排,真的特别感谢他。
“易墨是你做的吗?”伍玥用餐巾擦擦嘴,双手交叉在一起托住下巴,看着喝着红酒的易墨。伍玥说现在最懂自己的只有他了。
“好吃吗?”易墨用拇指和食指夹住杯座,拇指压在上面,食指垫在下面,其余手指以握拳形式支撑在食指下面拿着酒杯,动作专业优雅,不难看出来他是一个经常参加宴会的人。
“嗯,还不错。”伍玥吃饭从来都未给别人那么高的评价,除了时谦和璃箫吃他们的饭会上瘾的,那种味道也是伍玥所喜欢的。
“你喜欢?可惜这不是我做的。”说着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宫子黧,示意伍玥是他做的。
伍玥自然也明白易墨的眼睛是在看谁,宫子羽绝对不可能会做出来,宫子黧吧,勉强还凑合。
“他做的?恶心!”伍玥口不对心的,刚刚在心里赞美完又说出这种话,不怕天打雷劈吗?
宫子黧愤怒的将叉子和刀扔在桌子上,倚在椅子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恶心?谁让你吃的?”随手拿起一把筷子将伍玥未吃完的牛排扔进垃圾桶里,连同刀叉盘子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