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静宁而美好,让花郎不由得想起李清照的一词來: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來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來瘦,非于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词不配景,可不知为何,却是偏偏想到了,而且想到之后便想吟來,吟到最后一句,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时,又忍不住深深回味起來。
花郎不由得暗笑,难道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竟然喜欢上为赋新词强说愁了吗。
可辛弃疾的那诗明明是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啊,自己早已是过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了。
月亮慢慢的移动,最后竟然消失不见,乌云慢慢飘來,竟然瞬间遮挡了整个大地,庭院一下子阴沉下來,花郎抬头望天,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天说变,便要变了。
夏雨无情,噼里啪啦的下着,窗棂早已经被打湿了,可因为天气的凉爽,花郎已然入睡。
整个淮南城,都陷入到了一股宁静之中,这是雨声中的宁静,这宁静显得是那样难得,今天晚上的淮南城百姓,能睡一个不太燥热的觉了吧。
而就在这夜深深的时候,一个人影穿着蓑衣在雨中狂奔起來,这人奔跑的度极快,在街上转了几转后,最终进入了一户人家,当一道闪电落下的时候,赫然照亮了那座府邸的门牌,上面写着孙府两个大字。
穿蓑衣的人竟然來的了孙府,那人向四周张望了一眼,见并无任何异常,这才悄然近前,先是敲了几下门,接着学猫头鹰叫了几声,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少年撑伞走了出來,看到外面的人之后,猛然一惊,悄声且带着怒意问道:“你怎么來了。”
门外的人并沒有感到害怕,嘴角只露出一丝浅笑:“我怎么就不能來了,钱花光了,自然是要來要钱的。”
府内的少年眉头微微一凝,随后伸出头向外张望了一眼,见并无其他人,这才点点头:“进來吧。”
风雨无情,门外的人冷冷一笑,跟着走了进去,他不知道,这一进去,便再也出不來了。
风雨扔在敲打,今天晚上的孙府,注定是不平静的。
雨下了一夜,次日天空如洗,只是这一场雨好像加的秋的到來,竟然吹落了许许木叶,打败了朵朵娇花。
早晨起來的时候,更是让人感觉到一股说不错的清冷,只不过这清冷在太阳出來之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原來夏末还是夏末。
而就在太阳慢慢升起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來,道:“花公子,昨天晚上大雨倾盆之时,我们在孙府抓住了一个凶手。”
消息是很突然的,突然的让花郎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苦苦寻之不见的凶手,昨天晚上竟然在孙府出现了。
不再多做迟疑,他们立马向孙府赶去,而途中,那名衙役将抓捕那个凶手的经过说了一遍。
“昨天晚上,一名男子进了孙府,是孙府迎接的他,他们进入客厅之后,那人向孙虎和孙威两人要钱,孙虎一开始点头同意那个男子要的钱数,可就在他们给那个人钱的时候,却想突然对他出手,而我们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突然出现,将那个人给救了下來。”
衙役说完了,不过有些却是沒有说的,那孙虎和孙威兄弟两人要杀的人,很有可能便是他们雇佣的那个凶手,如过真是如此,那么杀害孙仰的凶手,便找到了。
來到孙府的时候,司马光也刚带人到,几人见面打过招呼之后,便进了孙府,此时的孙府因为昨夜一场大雨而显得有些狼藉,落叶满地,泥泞中夹带着片片微黄。
几人走过石阶小道,进了客厅,此时客厅上绑着三人,孙虎、孙威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男子的身体很强壮,绝对属于那种可以杀人的人。
花郎看了他们几人一眼,随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很害怕,连忙求饶道:“饶命,大人饶命,我可不是凶手,是他们兄弟两人让我这么干的。”虽然是一句很突兀的话,可却说出了不少内容,只是显得有些混乱和矛盾,什么不是凶手,什么是太明显兄弟两人让他干的。
花郎冷哼一声,道:“老实回答我的问題,你叫什么名字。”
“章飞。”
“把你与这两人的关系说一说。”
“这两人想杀他们的父亲,然后便雇佣了我,给了我钱,并且要我杀人之后离开淮南城,而他们两人则想办法制造不在现场证明,那天晚上我偷偷的进了孙府,可是当我冲进房间的时候飞,现孙仰已经被人给杀了,我见有人替我杀了人,心中一喜,以为是他们兄弟两人等不及了,于是便连忙拿着钱离开了淮南城,可是后來我的钱花光了,就來向他们要钱,并且威胁他们说如果不给,就将他们杀人的事情说出來,然后,他们就要杀我灭口啊,大人,花公子,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章飞的话说的很快,生怕说的慢了会被当成凶手,只是对于他的话,却让人起了疑心,当天晚上孙虎和孙威两人的确沒有杀人的时间,而如果孙仰又不是这个章飞所杀的话,那他是谁杀的呢。
难道又另外一个凶手,也要杀孙仰,只是恰巧赶在了章飞的前头。
可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花郎拿出了那封杀人信,问道:“这是你写的吗。”
章飞看了一眼,连连摇头:“大人,我就上过几天学,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这两个字虽说认识,可写不了这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