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踏雪飞白起身,张铎彪顿时吓了一跳,这便连忙逃到墨轩身后,不让踏雪飞白扑向自己。
可张铎彪这一躲,却是让墨轩的面色也为之一变,他不认为张铎彪躲到自己背后,踏雪飞白就不敢扑来,在踏雪飞白的眼中,自己与张铎彪可是同样的待遇,踏雪飞白为了完成廖星星的命令,说不定会顺带着把自己也给扑了!
“咕噜…”
咽了一口唾沫,趁着踏雪飞白还没扑来,墨轩赶忙向着廖星星看去,一脸苦笑地说道:“廖…廖姑娘…”
“哼!”
见着墨轩求来,廖星星又是一声怒哼,似是极不甘心,但手已是搭在了踏雪飞白的背上,制止了踏雪飞白的动作。
感觉到了廖星星之意,踏雪飞白这才重新趴下,一双狼目仍是凶狠地瞪了墨轩、张铎彪二人一眼,很显然是在警告着二人。
危机解除,墨轩二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张铎彪也放乖了不敢再去招惹廖星星,以免招来了踏雪飞白的血盆大口。那一口下来,半边身子都要没了,这辈子也就交待得差不多了…
时辰流逝,仍是等不到那位大师过来,几人都等得有些没了耐心,这便起身,又要向着旁人去打听打听。
可就在此时,远处却是跑来几人,正是去迎接金龙寺大师的一些百姓,只见几人一路跑来,还一边向着此处众人大声呼道:“活佛来了!活佛来了!!”
听得这个消息,一众百姓顿时沸腾不已,大家也不再呆在这里等着大师过来,竟是三五结群地冲着大师来的方向跑去。
可还不等百姓离开,远处道路之上便已是出现了一排人影,而人影正中,赫然可见一老一少两名僧人正徒步向着此处而来。至于两名僧人身侧,也是一大群百姓随其左右,一个个皆是双手合十,冲着两名僧人拜了又拜,不肯落后于旁人。
见得此幕,几人皆是一愣,都没有想到这金龙寺的大师能有如此威望,竟令得一州百姓如此敬仰!
“这就是金龙寺的大师?”
望着缓缓行来的两名僧人,张铎彪摸着后脑说道:“我怎么感觉这像是两个神棍一样?”
“说的什么浑话!?”
一旁廖星星骂道:“人家可是金龙寺的大师,就冲着这金龙寺这三个字就当得起百姓这样膜拜,你以为是你啊!?”
说完,廖星星嗔了张铎彪一眼,便不再理他,只是继续看着那两名僧人慢慢走来。
墨轩自然也一直在看,目光不曾转移,直到两名僧人走得近了,墨轩神色一动,不禁呢喃说道:“难怪两位大师如此姗姗来迟,倒不是他们有意为之,而是因为他们徒步来此,连脚上的布鞋都破了,又怎么可能走得快呢…”
闻言,几人这便向着两名僧人足下打量而去,才发现正如墨轩所言一般,两名僧人褴褛地僧袍之下,竟是两双破烂不堪的布鞋。
见此动容,几人心中也不禁由此生起一股敬佩之意。
两名僧人不在寺中念经,反倒是跋山涉水、披星戴月地去往天下各地拯救苍生,就这等心性,已是让世间多少人自愧弗如。而此时,无数百姓已是围上了两名僧人,并纷纷向两名僧人献上自己的财物斋饭,只希望两名僧人能够收下,换来佛祖对自己的庇佑。可两名僧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收,只是接过几名百姓递来的茶水饮用,便再也不染指其他,由此可见,两名僧人倒是真的一心向佛、无欲无求。
念及至此,几人神色更是不见浮躁轻佻,皆是一脸正色地看向两名僧人,虽不像此处百姓一般,纷纷随行在僧人之后,但也是由心地敬重二位僧人。
再近一些,几人已是可以见清两名僧人模样,只见那年长的僧人神态慈和,眉宇之间满是凛然正气。而那名年轻的僧人五官端正,年纪倒是与墨轩几人差不了多少,此时正目不斜视地跟着老僧身后。
见此,已是不难猜出,这一老一少两名僧人定是一对师徒。
渐渐地,两名僧人越走越近,就在两名僧人要与几人擦肩而过、向着城内行去之时,那老僧目光却是突然瞥见踏雪飞白,其神色一动,不禁向着此处看来。
感受到了老僧的目光,踏雪飞白也睁眼望去,待其目光与老僧对上,踏雪飞白这次倒是出奇地没有动静,仍是一动不动地匍匐在地,令墨轩几人看得讶异不已。
平日里,墨轩几人就是偷偷瞥了踏雪飞白一眼,也要惹来踏雪飞白一阵低吼,此时老僧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踏雪飞白,踏雪竟是不见动静,这如何不令墨轩几人奇怪。
就在几人奇怪之时,老僧已是向着几人所在行来,那小僧见着,虽不知自己师父为何要过去,但也是连忙抬足跟上。
“阿弥陀佛!”
来到几人跟前,老僧便是一喧佛号,小僧也连忙跟着行礼,不叫失了礼数。
“大师有礼!”
见着老僧开口,墨轩几人也是连忙还礼答着,虽不知老僧过来交谈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此高僧,几人又岂敢怠慢。
礼罢过后,老僧也不啰嗦,这便开门见山地问道:“敢问几位小右,此狼可是那踏雪飞白?”
“不错!”
踏雪飞白乃是廖星星所养,几人自然也不好越俎代庖地去接话,所以这答话之人便是廖星星,只见她扑簌着大眼,正冲着老僧瞧个不停,又问道:“大师,你怎么会知道小白的名字?”
“小白?”
闻言一愣,老僧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小白应该便是踏雪飞白的…小名?
“呵呵呵!”
仰面一笑,老僧答道:“『踏雪无痕』的名号,武林中谁人不知?那『踏雪无痕』养了一头雪白巨狼,贫僧也是有所耳闻,方才贫僧见这雪狼气势不凡,这便如此猜了,不想还真被贫僧给猜中了!呵呵呵…”
原来老僧竟是这么认出了踏雪无痕,几人点头恍然。那廖星星听得老僧还说出了自己师父名号,面上顿时一喜,又连忙向着老僧问道:“大师,你认得我师父?”
又是一愣,老僧不禁仔细地打量了廖星星几眼,又试探地问道:“你是百里长风的徒弟?”
“嗯!”
廖星星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怪不得了!”
老僧露出了然地神情,又说道:“方才贫僧见着巨狼,还说怎地不见你师父的身影,原来是你这个小姑娘带着巨狼来此,也难怪你师父不在这里…”
说着,老僧又点头答道:“不错,贫僧的确与你师父有过几面之缘,倒也算是相识。”
“那太好了!”
一见老僧果然认得自己师父,廖星星不禁更是欣喜,于是又向老僧问道:“大师,那你这几年有没有见过我师父?”
“这几年?”
闻言一疑,老僧却是不解,便问道:“怎么?难道你已有好几年没有见到你师父了?”
被老僧一言说中,廖星星模样顿时无比委屈,只见她小嘴一撅,又点着头答道:“我已经有三年没见到师父了,虽然我一直在找他,但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我师父…”
说到后边,廖星星语调已是哽咽,眼看便要哭了出来。
见此,只见踏雪飞白霍地起身,来到廖星星身旁,又用巨大狼首蹭着廖星星的手臂,似是在安慰着她。
“小白…”
察觉到了踏雪飞白的动作,廖星星呼了一声,这便抱住了踏雪飞白,其心中悲伤也为之一缓,总算是没有当众哭出来。
“唉!”
见着廖星星地模样,老僧哪里还不明白,当下一叹,便说道:“小姑娘,贫僧虽不知你师父为何要离你而去,但贫僧倒是愿意帮你一把,你看如何?”
“帮我?”
闻言抬头,廖星星红着双眼看向老僧,问道:“大师,是师父他不愿见我,你怎么帮我?”
老僧答道:“你师父愿不愿意见你,那是他自己的事,贫僧过问不得,但贫僧倒是可以告诉你,你师父现在正在什么地方,你此时赶去,也许还能见得到他!”
“大师,你说的是真的!?”
听得老僧之言,廖星星顿时一惊,想不到自己苦苦寻了三年,都不曾见到自己师父踪影,这老僧竟然愿意告诉自己师父的所在,这叫廖星星如何会不惊喜?
“自然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骗你一个小姑娘作甚?”
老僧苦笑不得地说了一声,又道:“不过,贫僧最后一次见你师父至今已有数月,也不知你师父现在还在不在那里,你就算此时赶去,也不一定能够见到你师父,说不定还要扑一个空,你可知道?”
老僧如此说着,廖星星自然也知道,但她一心只想找到自己师父,只要是有可能的,她都愿意试上一试,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便向老僧问道:“大师,你只管告诉我我师父在哪儿,我这就过去找他!要是我师父不在,我也不会怪大师你的!”
“贫僧倒是不担心你怪我,只是怕小姑娘你白跑一趟罢了…”
轻吟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又见老僧说道:“既然如此,那贫僧就告诉你你师父的所在,你若是要寻,尽管寻去便是。如若能帮得你师徒二人重聚,贫僧也算完成了一件功德之事!”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见着老僧愿意相告,廖星星已是喜不自胜,这便连连向着老僧拜去,以表达自己谢意。
“三月之前,贫僧曾在长安见过你师父一面,只是你师父他当时行色匆匆,贫僧也未能上去与他交谈,倒是不知他在长安所为何事…”
“你要是想去寻你师父,尽管的去便是了,贫僧看你交友甚广,有得他们相助,你找到你师父的可能自然也会更大。”
老僧朝着廖星星说道。
“长安…”
闻得老僧之言,廖星星不禁一阵呢喃,墨轩几人见她模样已是心知,廖星星接下来必定会去往长安一趟。相视几眼,几人皆是点头,这廖星星要去长安,几人陪着她去便是了,左右几人也是无事,去往这长安一趟,也好趁此机会去领略一番天秦都城的风俗人情。
“我明白了,多谢大师!”
冲着老僧一声道谢,廖星星心情已是好了许多,看来是因为得知了师父的下落,这才让廖星星心情大好。
“小姑娘不必如此,贫僧也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
向着廖星星回了一礼,老僧也不多言,这便又继续带着小僧向着城内行去。
见着老僧离去,几人纷纷目送,那小僧与墨轩擦肩而过之时,倒是不经意地多看了墨轩两眼。
见着一怔,不解小僧何意如此,墨轩再一看去之时,两位僧人已是走远,墨轩倒也没去多心,这便收回了目光,又向着几人看去。
几人此时已是围住了廖星星,但见小不点儿问道:“廖姑娘,你已经打算要去那长安了?”
“嗯!”
想也不想就是点头,看来去往长安对廖星星来说,已是势在必行。
“师父他此时有可能就在长安,我无论如何也是要去找一找的!”
廖星星向着众人如此解释道。
“那好!你要去长安,我们一起陪你去就是了!”
又见张铎彪如此说着,面上丝毫不见嬉笑之意,他平时虽与廖星星斗嘴得多,但只要一说起这等正事,张铎彪还是不会胡言乱语。
闻得张铎彪之言,几人皆是点头,叶子见着众人都没有异议,于是便说道:“那我们这就进城去,等歇过了今夜,明日我们便去长安!”
“好!”
几人纷纷点头,当下也不多说,这便向着城内行去…
……
“师父…”
苏州城内街头,一老一少两名僧人先后而行,随行的百姓被老僧一顿安抚,这便各自散去,见此,那小僧便冲着老僧唤道。
“净虚,何事?”
回首看向徒儿,老僧问道。
“方才那几个人里,好像有两个人身上血气杀孽极重!”
师父问起,净虚眉头微皱,如此答道。
“原来你也察觉到了!”
虽是这么说着,但老僧神色却是不动,仍是一脸平静地说道:“不错!的确是有这么两个人血气极重,只是他们年纪轻轻,就已是染上了如此杀孽,也不知日后这血气杀孽发作,他二人又该如何自处?”
“那师父为何不提醒他们?”
净虚面上满是不解地问道:“师父不是常说,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既然师父已经看出了他二人的祸端,那师父又为何不出言提点他二人一番,也叫他二人心中有个底数?”
“师父不曾开口,净虚不也没说,不是么?”
对于徒儿所问,老僧不答,反而冲着徒儿如此问道。
“我…”
净虚语滞,嘴上答不上来,心中一想也是,师父不见说,自己也可以说,自己都不曾开这个口,此时反而问起了师父,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师父,净虚知错了!”
连忙向师父赔罪一声,净虚神色恭谨,可见其情意。
摆了摆手,老僧却是不以为然,只是说道:“方才不说,日后自有机会,又何必急于一时?天意想要让他知晓,定会让他知晓,若是天意都不如此,我们与他泄露了天机,岂非我之大过?”
“啊!?”
闻言一呼,净虚被师父这一通话说得是一头雾水,却是听不懂师父此言何意。
“呵呵呵!”
徒儿不懂,老僧见着,也不去解释,只是一笑,这便闭口不谈。
净虚见之,也只好就此作罢。
“不过,为师见那二人双目明清,想必他二人也绝非滥杀之人,否则方才也不等你问,为师早就出手将他二人制住了!”
老僧忽地又如是说道,倒是让净虚有着明白,师父为何不向二人提起的原因。
“可不管如何,手染杀孽终是魔,他二人既然已是沾染了杀孽,那便也当让他二人受一些小教训,只要他二人及时罢手,想来也是无事!”
“师父,净虚明白了!”
净虚呼道。
“嗯…”
见状,老僧也点了点头,便道:“走吧。”
言罢,老僧便继续向着前方行去,净虚连忙跟上。
……
苏州境内,官道之上,数名僧人策马同行,向着苏州而去,也不知这些人去往苏州所为何事。
“师兄,真言师伯他果然去了苏州?”
马背之上,一名僧人忽地如此问道。
闻言,那乘马最前一名僧人回首答道:“真言师伯云游天下,行踪谁人也不知晓,我只是听闻,近日有一‘金龙活佛’现身苏州附近,想必应当是真言师兄无疑!”
“只希望真言师伯的确是在苏州,莫要叫我们白跑了一趟!”
又一名僧人说道,神情却是有着不安。
“不论真言师伯在何处,我们都要尽快找到!否则再拖得些时日,又让那女魔头增了人命杀孽,便都是我们的过错!”
为首僧人如是说着,面色却是愤愤不平。
“哼!也不知那女魔头与真言师伯有何恩怨,竟是四处杀人,还说要找真言师伯寻仇,真是毁尽了我金龙寺的名声!”
又见一名僧人恼怒地骂道。
“此事,想必只有真言师伯与那女魔头才知,你们还是莫要乱猜,抓紧功夫赶路要紧!”
为首僧人吩咐一声,这便一打马鞭,催马疾驰。见此,众僧人这便闭嘴不语,只是向着苏州赶去。
可还没行得多远,几人却是忽闻一声人语,好似从着四面八方传来!
“你们几个金龙寺的和尚,这么急匆匆地,是要去往何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