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地人头滚到一旁,还一路拖着血迹,那人头之上,还保持着惊骇地表情,便是被定在了死前地最后一刻。
而那具无首尸身之上,赤红地鲜血从断颈处喷涌而出、血溅三尺,鲜血染红了尸身上的衣襟,直到快流尽之后,势头这才小了下去。
“嘭!”
下一刻,尸身再也没有了力气支撑住,这便轰然倒地,趴在了地面之上,又砸得地上血滩一溅,可谓是一片狼藉。
至于那滚远的人头,此时也已经停下,只是其目光看来地方向正好是尸身倒下地位置,双目圆睁,似是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被教主给杀手,可算是死得不明不白。
“哼!”
而大殿之上,五毒教教主怒哼一声,这又重新倚坐在宝座之上,好似从没有动手过,却又听他冷声言道:“失败了便是失败了,本教主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既然抓不到人,那便是你们废物,休要与本教主作多解释,本教主可没得耐心去听!”
说完,五毒教教主又冷漠着目光扫向殿下众人,其中尽是杀意闪烁,仿佛随时又会再出手一样,又听他冰冷冷地问道:“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属下谨遵教主大人之言!”
五毒教教主一语问出,殿下众人忙不迭地齐声大呼,只怕自己回答得慢了,便会落得先前那人的下场,却是惜命得很。
“嗯…”
见着众人表态,态度更是恭敬无比,五毒教教主这才满意,于是轻哼一声,又慢条斯理地问道:“本教主不管那小子究竟是何身份、师父又是何人,他现在既然被墨家之人出面救走、不知下落,你们就是去寻也不见得能够寻到,只是这墨家之人现身中原武林,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们当中有谁能告诉本教主?”
又见教主问起,殿下众人却是不敢再随意回答,就怕触怒了教主不悦。但教主摆明了是问自己几人,若是一直无人去答话的话,更是会使得教主大怒,到时候教主将自己这些人都杀了可怎么办?
无奈之下,殿下众人只好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这才推出了一人极不情愿地上前,又面色难看之极地与教主答道:“回教主的话,那墨家之人此次现身中原武林,我们不知他目的,或许这真是因为巧合…”
“只是我五仙教当年杀了那墨家弟子,还是不得不防着一些墨家,就算墨家之人并不出世,但也说不定会有其他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五仙教…”
“我五仙教受得中原正道打压已久,只能缩踞在这昆州一地,要是墨家因为当年之事,派人寻仇上门,难免那些中原正道得知了消息之后,不会与墨家合作,对我五仙教落井下石…”
说完,这人便垂首躬身不再言语,他已是将心中想到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至于这一番话能不能够让教主满意,就要看教主会不会出手杀他了…
“嗯…”
而五毒教教主听完这话,却是不见动手,只是颔首沉吟不语。见此,那人忐忑之心也是终地一松,只道自己性命是保住了,算是逃得一难。
“当年之事,还是办得不够周全,这才留得麻烦至今…”
良久之后,五毒教教主这才开口说道:“出动了那么多弟子,只是去对付一家三口,被那小子逃了不说,其余的弟子竟然还被拖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当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事已至此,本教主总不能将你们全杀了,只是你们这些年来追拿那个小子不成,次次无功而返,还因此损兵折将,让我教实力大损,此事却是不能不罚…”
说着,五毒教教主这又思忖不语,似是在想着用什么法子处罚众人为好。
而殿下众人听得教主此言,顿时又给吓得浑身冷汗直冒,更有甚者竟是打起了哆嗦,可见这五毒教教主口中的处罚在他们看来是有多么可怖。
“就让你们在五圣狱中待上一日吧,要是你们这也不死的话,也算是五圣要留得你们性命在了…”
平平淡淡地一句话,五毒教教主说得轻松,可这话落在殿下众人耳中,却是让人只觉死到临头。
那五圣狱可不是常人能够待的地方,也就当年一名五毒教教主为了修练一门神功,这才会主动去到五圣狱里,至于平日里,只有教中之人犯了大错之时,才会被扔到五圣狱中去。况且去了五圣狱中也是九死一生,这次教主竟然要他们进到五圣狱去,虽然只有一日并不显得太久,但这也足以要了他们大多数人的性命!
想到此处,众人已是心如死灰,他们虽然并不愿意去到五圣狱中,但想到教主的残忍手段之后,身边更是还躺着一具无头尸体以作前车之鉴,众人便是生不起抗命的心思,只能照着教主命令去做。
去到五圣狱中,只是九死一生,但违抗教主之命,却是十死无生之局…
如此一比对,众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但五毒教教主话却没有说完,他只是说了对众人的处罚而已,此时又听他继续说道:“那墨家之人现身中原,虽不知他目的,也不知这是否是墨家堡重出江湖地征兆,但我五仙教已是向墨家动了手,为了以防墨家与九大正派勾结,这捉拿那小子之事,还是暂且搁上一搁,也算是避一避风头了…”
“哼!”
说到此处,五毒教教主目光一扫殿下,直看得殿下众人遍体生寒,又听他嗤笑一声,说道:“反正你们也抓不到那小子,此事你们也不用去管了,本教主自然会有其他安排!”
“你们都退下吧!记得自己去那五圣狱受罚!”
“属下遵命!”
听得教主此言,众人登时只觉如蒙大赦,这便大声齐呼一句,又纷纷躬身退出了大殿,只留得五毒教教主一人在此间。
看着最后一人退出大殿之后,五毒教教主仍是坐在宝座之上,其目光之中却是泛起了阵阵冷意,又听他细声念道:“管你墨家堡是否打算重出江湖,我五仙教看中的东西,就断然没有轻易放弃的道理!”
“等到此间风声过后,那墨家机关之术,本教主一定要得到!凭着我五仙教的毒虫之术,再配合墨家机关的话,到时候中原武林,又还有谁是我五仙教的对手!?”
最后一字吐出,五毒教教主目光灼灼,又只手紧握成拳于胸前,而其指缝之中,竟是升腾起了缕缕黑烟扶摇而上,最后飘散在其面前、直至无影无踪…
……
天秦,长安,大内皇宫。
龙城后宫、某座花园之内,但见四处皆是鸟语花香、春意盎然,不时又可见到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树冠之上飞起,朝着天边飞去,并留下一阵清脆啼鸣,叫人听得只觉舒心。
见着此情此景,也幸得此时是开了春,若是再早上两月,那时笼罩整座长安的瑞雪未化,却是看不到这等如画美景。
可就在此时,隐约可闻一道悦耳琴声自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直将这花园之中的鸟啼都给比了下去。循着琴声再走近一些,直到听得更清楚了,又闭目屏息用心聆听而去,才发现那琴声婉转连绵、如鸣佩环,竟是说不出地动听。
但一曲终有尽时,等到那最后一声琴律消散在空中,直叫人如痴如醉不得醒之时,却是忽闻一阵掌声传来,将醉心于琴声众人唤醒,又听一名男子朗声笑道:“爱妃这琴艺又得长进,朕听着爱妃琴声简直是如闻天籁,让朕好生流连啊!”
话音一落,又是一道银铃般地笑声传来,直沁人心脾,令人心生向往。
于是透过花丛朝着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只见一座华丽亭台之中,正立着几名宫女打扮与太监模样之人,而几人身前,便见一名身着皇袍的年轻男子与一名宫装妃子端坐亭台之中。
那宫装妃子身前放着一把琴,此时又双手抚在琴弦之上,赫然方才的悠扬琴声,便是由这名宫装妃子弹奏而出,而那名身着皇袍的男子正满面春风笑意地看着面前的宫装女子,看其容貌,竟是与那秦枫十成十地相似!
不用想,这皇袍男子便是冒名顶替地假天子,当今“圣上秦仁帝”,只是看他模样,竟是与那秦枫一模一样,丝毫看不出破绽,也不知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
而宫装妃子听得“秦仁帝”这一声称赞,其不禁抿嘴一笑,便如含苞待放,叫人见之迷醉、无法自拔。
不愧是这宫闱之中的妃嫔,仅是这一颦一蹙,已不是那世俗间的庸脂俗粉可以比拟,简直宛如那天上仙儿,就是“秦仁帝”日日见她,此时见着这一幕,也不由得陶醉在这妃子一笑之中。
“陛下…”
看到“秦仁帝”盯着自己失了神,那宫装妃子娇嗔了一声,似是有些恼怒,但看她嘴角隐隐挂着地一丝笑意,显然只是在徒作姿态而已。
“啊?”
闻声回神,“秦仁帝”一声惊呼,这才察觉自己失了态,于是尴尬一笑,又故意咳嗽了两声,便正襟危坐,好似方才一幕并未发生。
这时,又见“秦仁帝”端起身前酒盏,其身后宫女立马走上前来,将怀中捧着地酒壶取出,斟酒于“秦仁帝”手上杯中,待得酒满之后,“秦仁帝”举杯满饮一口,感受着美酒入喉落腹,又在腹中生起阵阵暖意,“秦仁帝”这才畅快一叹,便呼道:“好!”
搁下酒盏,“秦仁帝”又说道:“能够在这春时佳日,在这御花园中畅饮美酒,又得爱妃在一旁抚琴助兴,实乃人生一大快事,朕自登即以来,可从未能如此开心过!”
闻言,便见那宫装妃子起身拂了一礼,又莺莺说道:“能够为陛下抚琴,这是臣妾的荣幸,若是陛下喜欢,臣妾愿意日日在陛下身边抚琴奏曲!”
“哈哈哈哈哈!”
宫装妃子这话可是说到了“秦仁帝”的心中,便见“秦仁帝”仰面一笑,心情更是为之大好。
可就在此时,只见一名小太监行色匆匆地从外边跑来,也不见他与“秦仁帝”行礼,这就一直奔到“秦仁帝”身旁,又与“秦仁帝”附耳急语了两声,虽不知那小太监说了些什么,但小太监说完之后,“秦仁帝”的面色竟是立马变得难看,整个人也不自在起来。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见到“秦仁帝”好似都坐立不安,那宫装妃子却是看得一头雾水,于是便向“秦仁帝”问道。
“啊!”
听着妃子问来,“秦仁帝”又是一呼,却是一副心神不宁地模样,面色更是难看。
“无事、无事!”
冲着宫装妃子摆了摆手,“秦仁帝”故作镇定地说着。只是看着“秦仁帝”这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无事”地样子,宫装妃子不禁看得更是疑惑,一对秀眉也是紧锁不展。
“陛下!陛下何在!?”
忽闻远处传来一声大喊,话声之中似是藏着不善,赫然是一名男子的声音。
听得喊声,只觉有些耳熟,宫装妃子侧首望去,“秦仁帝”却是被一喊声给吓得魂不附体,便见他跌撞着向后一退,竟好似想要夺路而逃!
“陛下在哪儿?怎么半天不见人!?”
又是一声厉吼传来,距离此处已是极近,“秦仁帝”听得这一声,自知自己已是躲不过去,只能身子微颤地立在原处,其面色更是惨白,目光之中带着恐惧地看着远处,正是那声音传来地方向。
下一刻,一名神态威严的中年男子便出现在了“秦仁帝”的视野当中。
只见这中年男子年纪约有五十来许,其身着一袭黑金锦袍,尽显奢华威武,再配上中年男子不怒自威地不凡面貌,也难怪假天子“秦仁帝”一听得他的声音,就给吓得如此不堪。
这锦袍男子,正是先帝秦恒帝之弟、当今辽王——秦无极!
“原来陛下在这里!”
亭台之外,秦无极瞪目看来,一眼便见到了正在亭台之中躲躲闪闪地“秦仁帝”,他大喝一声,这又大步走来,待进到亭台之中,见到一旁桌上的琴瑟与美食佳酿之后,秦无极不禁一皱眉头,这又转目看向“秦仁帝”,怒声质问道:“陛下不在宫中处理国家大事,竟然在此处饮酒奏乐,心中可有装着这天下社稷!?”
一语喝来,也不知秦无极是用上了内力,还是他嗓门本就如此之大,那“秦仁帝”听得秦无极一喝,身子竟是给吓得猛然一颤,若非一旁有着小太监眼疾手快地扶着,只怕整个人都要跌倒在地。
“大胆!”
一声娇斥传来,“秦仁帝”尚未开口,一旁那妃子却是满面怒容地站了起来,又手指秦无极厉声斥道:“陛下乃是当今天子,岂容得辽王你来说三道四?辽王见到陛下不曾行礼不说,竟还敢冲着陛下如此大呼小叫,敢问辽王眼里可还有理法、可还有陛下!?”
此言一出,这宫装妃子还不曾察觉什么,那边“秦仁帝”已是不敢置信地瞠目看来,他本想要出言制止,奈何妃子话已出口,“秦仁帝”想要制止已是迟了,何况秦无极那边听得这话,其面色也是一沉,“秦仁帝”见此顿时一惊,这又连忙闭嘴垂首,竟是一个字也不敢吭声。
“嗯?”
冷哼一声,秦无极睥睨看来,其目光落在宫装妃子身上,好似可以杀人一般,宫装妃子身子也是一颤,心头也是一阵猛跳不止。
一位王爷的气势,绝不是一个小小女子能够承受的,就算是当今天子身边的妃子也不行。此时,秦无极身上的气势便铺天盖地般直冲着宫装妃子涌去,直慑得宫装女子面色立变,好似快要窒息一般。
但想到自己乃是当今天子的妃子,辽王就是再位高权重,定然也不敢在天子面前奈何自己,宫装妃子心中这又好受一些,于是也冲着秦无极瞪去,竟是想要与秦无极一争高低!
“呵!”
见此一幕,秦无极不由得一声冷笑,便也不再去看那妃子一眼,只是负手而立,又说道:“本王与陛下之间,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妇人来指手画脚?陛下都不曾说话,你这女人竟然就跳了出来,难道你眼中就有陛下了!?”
看向宫装妃子,秦无极双目之中已是杀意闪现,这又说道:“本王就说陛下怎会不在宫中处理朝政,原来是受了你这妖妃蛊惑,才会来此寻欢作乐!”
“既然如此,本王为了陛下着想,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只好来替天行道杀了你这妖妃,以免再让你蛊惑陛下、祸乱朝纲,扰得天下都不安宁!”
一语道完,秦无极浑身皆是杀机涌现,但听他又厉声喝道:“来人!将这妖妃给本王拖下去斩了,省得她再危害陛下!”
“是!”
听得秦无极吩咐,这就有人上前来架住那妃子,便往着外边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