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锦拿起来仔细看了片刻,说:“不认识,不过挺漂亮的。”
“可是……”陆夜寒看着照片,迟疑了片刻,“可是我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好像认识她一样。但我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是不是我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
季少锦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这世上有很多人你见到的第一眼都会觉得似曾相识,这种东西叫做眼缘。”
陆夜寒有些怀疑,但他没办法反驳他所说的,因为在自己的记忆里,二十岁之前一直在东宜市,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过世了,他跟爷爷奶奶一直生活,因二十岁那年突发了一场重病,所以出国治病,在国外呆了六年。
他的生命里,真的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出现。
季少锦看他一脸疑惑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被乱想,也别告诉我你以前爱过别的女人,现在要旧情复燃,慕悠浅知道了会难过的,我不想她难过。”
陆夜寒吐了一口气,将照片收了起来,说:“谢谢,我先走了。”
离开了季少锦的医院之后,陆夜寒的头疼稍微恢复了一些,打开慕悠浅的手机,找到了她最近的一次通话,是慕家的座机号码,他回拨了过去,才知道了具体的情况,也赶往了医院。
……
慕悠浅穿着厚重的婚纱赶到医院的时候,慕琮荣还在手术室里,外边有几个人在等着,大家看到她这个样子出现,一脸的好奇。
她也知道自己穿着婚纱太招摇了,去了附近的商场随意买了一套女装换上,之后又去了医院。
慕琮荣仍然还在手术室,外头等着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家里的一些亲戚都赶了过来。
慕悠浅焦急的在手术外边走来走去,慕政英看着她,微微皱着眉头,简单的安慰了几句,让她莫要着急。
她看着他,总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她看了他一眼,做了摸耳环的手势,接着借口上卫生间离开了。
这个手势是他们之间用来传递的,毕竟这里人多,不好直接跟他说。
在慕悠浅离开之后两三分钟,慕政英才离开。
他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转弯之后进了一件杂物室,慕悠浅在里边等他。
“你跟陆夜寒怎么回事,不是说不举办婚礼的吗?”他在她面前负手而立。
杂物室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光线有些昏暗,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说话的声音却很有威严。
“暂时没打算办婚礼,只是先试一下婚纱,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都没来得及换下来。”慕悠浅说道,顿了顿她又问,“爷爷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慕政英看着她,微微不悦起来,说道:“你这是什么话?那可是我父亲,我亲爹,我能对他下手?我要是想对他下手,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慕悠浅觉得也是,他跟慕琮荣住在同一屋檐下,能动手的机会多的是,也用不着等到今天。
“那好吧,我相信你。”
慕政英轻哼了一声,“老爷子之前身体一直不好,只是怕你担心,不让我们告诉你而已,今天又摔了一跤,看来是命不久矣了,你做好准备。”
慕悠浅的心狠狠一沉,讷讷的点头,说:“我会准备好的。到时候,你可别食言,替我找到我的家人。”
“放心,只要能拿到遗产,我不会食言的。”慕政英说道,垂首看着她,“你跟陆夜寒那边,关系不要搞的太复杂,自己注意一下分寸,免得到时候麻烦。”
“我知道,我都知道。”慕悠浅机械一样的回答,双手紧握成拳头,抬头看着慕政英,动了动唇,想问他到时候能否不离开,能否一辈子做慕悠浅,但始终没有勇气问出来。
一来是觉得慕政英不会答应,这事儿对他没好处,他怕自己会暴露,还得帮着她打掩护,还不如直接送走的好。二来是,她也真的不想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身份中,成为别人的替身。
他们谈话结束之后,慕政英先回去的,慕悠浅过了一会儿才回去的。
慕琮荣的手术还在进行,紧接着陆夜寒也赶到了医院里来,了解了一下情况,看到慕悠浅愁眉苦脸的,将她拉到一旁安慰她。
“别难过,不会有事的,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他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摸着她的头。
他总喜欢摸她的脑袋,因为觉得她在自己眼前就是一只被驯服了的狮子,瞬间变成了大猫,可爱的想让他随时都拥在怀里。
慕悠浅点了点头,抬头看着他漆黑深邃的凤眸,“你公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没事,你不用担心。”
慕悠浅突然抱住了他,脸埋在他的胸口,他的胸膛结实而温暖,鼻尖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这样的怀抱,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拥有多久,一想到这里,她就想要哭,想要告诉他真相,可是又怕现在告诉他,恐怕只会再生事端。
“咱们的婚期,可能要延后了。”她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
陆夜寒对此表示理解,拍拍她的后背,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
慕悠浅想,或许可能等不到了。
慕琮荣的手术在一个小时之后结束了,但并不算太成功,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病人的意志力了。
慕悠浅的心情一直低落,在医院待到半夜才离开,她本不愿走的,但是陆夜寒看不过去,将她给劝走了。
她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早的起来又去了医院。
陆夜寒公司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好,不能陪着他,让司机送她过去的。
到了医院的时候,远远就能听到她二伯在打电话的声音。
“你在国外干什么,赶紧给我回来!老爷子快不行了,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呆在国外,我告诉你,你再不回来,我就让人去把你绑回来?这么多年,你在慕家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也不求你报答了,就想让你回来给继承遗产,说不准老爷子病糊涂了,不把遗产给慕悠浅了呢!”
他在无人的楼道里,因为火气大,所以嗓门也很大,慕悠浅听了一耳朵,苦涩的扯了扯唇角,然后离开了。
她走远之后,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慕白宇给她发了微信消息,问她爷爷是不是真的身体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