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阮念笙眨了眨双眸,半响也没反应过来,严席却不停的上前,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扣紧了她的手,“阮念笙,你信,还是不信?”
“你在说什么?”
“我只要你的回答。”严席厉声道。
阮念笙被吓得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总觉得这样的严席有些沁人,更让人控制不住的去惶恐。
良久……
阮念笙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道,“信!”
“好。”
严席点了点头,“你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走!”
“走?”阮念笙一头雾水,“走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严席拽着她径直的往外走,走出了会议室路过办公室的时候,一直盯着会议室方向的珊瑚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一脸的慌张,“严席!你要带阮念笙去哪儿?”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给我闪一边儿去!”严席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越过了她就朝着大门的方向走。
阮念笙趁着空隙立刻给了珊瑚一个安心的眼神,也跟着安抚她道,“没事,我先出去一趟,如果徐绍北来了公司问起我,你就说我去见了傅宁智了,知道吗?”
珊瑚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这会儿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带着阮念笙快速的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
严席离开了大厦后直接就将她给架上了车了,阮念笙自顾自的系好了安全带安静的坐在了副驾驶座的位置上。
严席斜眸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打趣出声,“你这样,就不怕我把你带走去卖了?”
“如果你有这份闲心的话,早就直接在我来公司的时候就在路上把我带走了,没必要出现在公司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来找我,更没必要让公司的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带走了我。”
“噗!”
严席忽的发现有时候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聪明的果然,让他『摸』不清楚任何的头绪,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总而言之,他不得不自认,阮念笙这样的女人,他是真的搞不定,不过,也怪不得徐绍北会对她情有独钟,她自然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笑了笑,“阮念笙啊阮念笙,你说,你将什么事情都看的这么透彻,那我应该怎么对你才好啊?”
“你大可以直接把我当成陌生人。”
“那不行,好歹我现在也是把你当成和我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要是真不把你当成朋友,我也不会带你去我们即将要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秘密!”
严席扭过头,朝着她抛去一个媚眼。
阮念笙直接别开了脸,也不忘好心的提醒了一声,“小心点眼睛,别哪天出门也这样『乱』眨,不知道人还以为你眼睛有什么『毛』病就不好了。”
“……”
严席忍不住再一次坚定完毕,身旁的这个女人真的一点也不可爱!
平日里那些女人不是将他当成了王子来捧的,甚至他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所有女人都跪倒在自己的西装裤下,可偏偏这个女人竟然……竟然说自己的眼睛有病!
真是……
严席只觉得一股气堵在了胸口,郁闷的不行。
偏偏阮念笙却仿佛至今都还察觉不到自己的错处一样,一脸的平静,让他忍不住更加地气恼了起来。
末了,到底还是压下了心中的那鼓起,不管如何,自己都是有求于她,还是安心不说话开车的好……
一路上,两人一阵沉默,谁都没有再次开口。
严席也因为车子开出了的距离而陷入了沉寂之中,坐在一旁副驾驶座位置上的阮念笙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严席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甚至……带着浓重的愧疚。
凝重……愧疚?
阮念笙垂眸,心中忍不住猜测了起来。
他要带自己去哪儿?
猜测终究是猜测,还在她猜想期间,严席已经将车子停了下来,她才骤然回过神来往着窗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是一家极其隐蔽的疗养院,甚至……建立在山林中。
想来仔细的算了下,怪不得刚才的时间那么长,原来,他们几乎都已经开到了郊区来了。
严席下车绕到了她的车门旁拉开了车子道,“下车吧,我们到了。”
阮念笙安静的下了车子在四周看了看,而后开口询问,“你有什么家人在这儿吗?”
“有。”
“什么家人?”
严席紧抿着薄唇,熟门熟路的在前面带着路,这儿仿佛早就已经走过了千百回,千万回了一样。
阮念笙一时得不到他的回答险些还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了,不想,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再次道,“唯一的家人,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哦。”阮念笙点了点头,跟着他径直的走了进去。
严席领着她进了一间病房内,屋内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美丽的身影,女人是真的很美丽,可却面无血『色』,苍白如雪,长发如瀑,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的雪白了起来。
严席上前弯腰在女人的额头上缓缓的落下一吻,很神情,很专一。
那也是她从未看过的眼神,她以为,她在严席的身上永远都会看到那一张没有目的,玩世不恭的脸,可她却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在他的脸上看到情深。
严席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她叫秦深深,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很漂亮,也很美,所以……从小到大都不缺乏追求者,而我,就像是她的骑士一样一直守护着她。”
可现实到底是残酷的,他们终究要面临现实。
他和她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而她的父母也是一样的功利,因为知道秦深深的上司对秦深深有意就故意对她下了『药』将他们凑在了一块儿。
秦深深醒过来后是崩溃,而她的父母却想的是如何在上司那儿要求他们结婚,让上司给他们买一套房子养老!
只是,谁都不知道,上司早已经结婚多年,甚至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秦深深的父母受不了刺激,就要告上司强『奸』,只是上司到底是有势力有背景的人,反咬一口他们『迷』『奸』。
一场官司打下来,最后秦深深一家惨败,而秦深深也因为同事还有亲人的议论走上了绝路,只是,最后……到底是没能死的一干二净,做了个活死人。
严席说下来时,眼眶都是通红的,带着浓浓的恨意!
“我和深深原本是打算毕了业就结婚的,可是她的爸妈从始至终想着的却是如何在他们的女儿身上谋得利益!她才只是一个刚刚出来实习的女孩子啊,哪里承担的了那么多!?”
家庭还有社会的压力可以足够将这个女孩儿压垮。
那时,她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而他,却是在想着如何挣钱,如何让他们的未来有所保障,可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忽视了她的一切,她的感受。
“我恨她的父母,恨她的上司,可是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是他漠视了她那一段时间对他的需求,他选择了未来,而没有在意过她的感受,所以他才是真正将她『逼』上了绝路的罪魁祸首!
阮念笙莫名的也跟着红了眼眶,不由得死死的咬住了粉唇,止不住的全身都在气愤着。
“所以……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走上这条路?你既然这么爱她,你怎么还可以忍受自己和那么多的女人在一起?”
“你以为我想吗!?”严席目『露』寒光,眼底里透『露』出了沁人的恨意,“当年她的父母借了不少的外债打官司,也因为深深的事大受打击,我没办法。”
昂贵的医『药』,还有住院费全都可以足够将他一个刚刚出来工作的实习生压垮。
最后他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骗!
骗的越多,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的『迷』糊了,自己的那些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可他不能停止,他为了装的更像,还得为自己买名牌,买豪车,最后又转手全都卖了出去再换!
可到头来,终究落在账上的,却没多少。
想到这儿,严席忍不住的苦笑出声,“阮念笙,你是不会明白的,我经历过的一切,你怎么会明白呢?你是千金大小姐,我当年只是一个刚出社会的穷小子,现实将我压垮,让我不得不弯腰,不得不跪下!”
阮念笙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是你害的她成了这样的,当年你们如果表现得再坚定一些,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况且,如果她的上司对她有意思,就连她的父母都知道,你是她最亲密的人,你怎么会不知道?”
是他忽视了,是他没有去在意!
“我……”
严席被堵的死死的,甚至说不出半句话来,他眨了眨双眸,眼底里不由得透『露』出了痛苦之『色』,“是啊,她应该向我求救过的,她有的,是我忽视了,所以,我就是罪魁祸首,我就是杀人犯!”
阮念笙紧咬着下唇,没有回答。
严席却一直在喃喃自语着,眼底里越来越『迷』茫,越来越无助。
阮念笙不由得立刻别开了脸,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愧对了她,可你也知道你做错了,你不该!这么多年你也一样一直在弥补,你也做到了这一切……你该……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