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开车的手都在颤抖,他死死的咬紧牙关,终究不忍心继续强调那个所有人都已经认定的事实。
万荷千峰园到了。
赫敬尧下车,走进了前院。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道柔软纤细的身影迫不及待的向他冲来,脸上还带着惊喜的表情。
她似乎总是这样,哪怕他们分开只是几个小时,再见到他的时候,她的眼里都盈满了惊喜,明亮的足以驱走所有的阴霾。
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单纯而直白的爱着他,清澈的一望到底。
赫敬尧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准备接住她,可是却抱了个空。
唯有冰冷的风,让他的心也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芷兮。
他动了动唇,低声喃喃。
“敬尧……”
耳边似乎响起一道柔软而娇俏的嗓音,可是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前厅。
赫敬尧忽然觉得胸口那里也变得空荡荡的,寒风穿过,冰冷彻骨。
*****
一个月后。
总统先生和总统夫人相继出院,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
那场让人举世瞩目的爆炸案最终被定义为恐-怖袭击,总统先生程佑霖对此发布了特别的演说,在声明必将追究到底之外,还沉痛悼念了他刚刚找回不久的女儿。
结束了这个演说,程佑霖回到总统府,他的身体还不曾完全恢复,一个简单的演说下来,他就已经精力不济,浑身虚汗。
楚瑾瑜亲自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沉默不语。
短短三个月,她瘦了一圈,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十岁。
“阿瑜。”程佑霖看着她,声音听起来悲伤极了,“不是我。”
楚瑾瑜浑身一震!
“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可是……真的不是我。”程佑霖苦笑着,“何况当时你也在车上,我怎么可能冒这个险。”
楚瑾瑜动了动唇,苦笑着摇头:“我知道不可能是你。”
再这么说,他也是总统,假如他看芷兮不顺眼,有无数个办法可以除掉她,而不是选择这一种,最愚蠢的一种。
“但你还是忍不住怀疑我,对吗?”程佑霖自嘲的笑了笑,“就像你一直认为,当初我把顾秉钧派到S国,就是为了让他去送死……”
楚瑾瑜的双手颤抖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别说了……”
“我被你怨了二十年,恨了二十年。”程佑霖语气平静,“难道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么给我判了死刑吗?”
“我……”
“当初是顾秉钧自己要求的,我甚至阻拦过他,可是他不听劝。”程佑霖的目光有些悲凉,“他……或许是无法容忍屈居于我吧,有我这样一个情敌,他的压力恐怕很大,从这个角度来说,你恨我也有道理,我的确间接造成了他的死亡。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他去死。”
“别说了……”楚瑾瑜悲伤的不能自已,“不是你害死了他,是我。就连芷兮,也是被我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