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儿子素来叫人放心,白家父母对视一眼,便把场地交给了他。
此刻四周只有白泽宸兄弟和零星几个佣人,气氛比刚才安静不少,但白泽宸却一阵阵地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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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宸一直都很清楚。
他就是个赝品。
他在人面前展露的所有冰冷优雅,不过都是在模仿眼前这个人罢了。
而现在真物就在眼前,无论哪一点都足够叫他无地自容的。
他大哥自然也不是来安慰他或者叙兄弟情的。
那人一如白泽宸记忆中那般完美无缺又高高在上,他用冷漠残酷的声线说。
“我不管你平常在外头是怎么玩的,但既然是自己做的事,就把屁股给擦干净了!别想着让家里人给你收拾!”
“这次的事情牵涉到了白家,我跟老头子的根基都有些被动摇,白泽宸——记住了,不是我想替你收拾。”
白泽宸眼底映出那人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五官,只是在对方寒彻的眼底,他一直如个滑稽小丑那么可笑。
那人忽然动手,拽住白泽宸的头发,他原先被母亲勒令跪在地上,这会就被兄长扯着头发往前拖,毫无尊严到了极点。
痛意自头皮传来,下一秒似乎就能脱离,他忽然想起那道“活吃猴脑”的名菜,一下子又有些想笑。
只听他的兄长凉薄道:
“这段时间你哪都不用去,就好好待在家里给我反省反省,白家不需要一个会惹事的儿子,再有下次——”
那位接过下人递来的手帕,指尖上慢条斯理地擦拭。
“这世上再没有白泽宸这个人。”
这人是要直接杀了他啊!
这话如果是从别人口中说出,白泽宸或许只是不屑的一笑,但如是出自他兄长之口——
他绝对是说到做到!
看着他大哥离开的背影,白泽宸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怎么白二少爷?什么海上钢琴师?……
在白家,他不过是夫人养的一条供人取乐的狗,不不不——他怎么配跟爱犬那种生物比呢?
他低贱得连狗都不如!
白泽宸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他呆木地看着滴在指尖的水花,渐渐地……
眸色又深了起来,呈现出一种浓稠的污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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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少到底是成年人了,手段比顾西诀狠太多,施展种种手段,还是讲那条新闻的热度压下了些。
但讨论的人依旧不少,白家降下的名誉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水花刚小了些,他们父子又遭到举报,被双双带走调查了。
至此,距事发夜不过三天。
苏樱动了不少人力物力,依旧没找到夏瓷的身影,而今晚,帮忙寻找的慕夜白倒是接了个线人电话。
这消息不知真假,事态紧急,听着好像也没那么简单……
慕夜白想了下,还是没第一时间通知苏樱。
让人白跑一趟还失落,或者为救这个人受伤……那就不好了。
尽管慕夜白对夏瓷的态度很复杂,但想到那人这些天的担心,还是深夜集结了人手——
朝着目的地,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