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走着神呢,还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听见“护驾”声迭起。
随后感觉人挤人有人挤了自己一把。
他差点反掌拍出,看清并迅速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后才生生收回手来,身体却因此就要往后跌去。
祁淮面无表情地拉住眼前的案几想要止住自己,案几却一下子被拉过膝盖。
本来想借力的祁淮差点带着案几向后翻去!
祁淮眉眼微蹙,把手向下按压几分另一只手快速往后撑住,勉强稳住自己下倾的身体。
因为本是跪坐着,案几被拉得有些后,跨过自己的半个腹部,一时竟就那么别扭地僵持在那里。
此时恰好外面有侍卫进来,乱作一团。
于是几乎没有人看见这场景。
祁淮这么别扭地僵持着倒也没有显出什么窘迫。
他脸上仍是面无表情,趁乱一手翻开案几,把自己先解放。
然后下意识看向归芜,就见归芜表情微微僵硬,双唇抿着看着前方,脸色有些泛白。
看起来是被吓到了。
祁淮压下心中的不适,乘乱向那边去。
归芜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隐在袖摆下的手无声地拉拉案几,没拉动。
【上面的案几都是给皇室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光点适时解惑。
归芜:……
她就说,这宫宴的案几沉的很,怎么会就这么被拉开了,原来是有问题!
宫里的人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地,也没有谁会去撞案几玩,所以才没有想到案几都被偷工减料了。
有些贫苦人家的案几可能不重,但寅国近两年天子昏庸,奢靡之风盛行。
宫里案几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会太轻。
“这贪墨银饷还贪到宫里来了。”可见寅国腐朽到什么程度。
在亡国的路上越跑越远啊。
【宿主不打算救国玩玩?】
“我不是要做任务?”
【冲突吗?】
“我忙啊。”
寅国这明显就没救了啊,还救它干什么?!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国家亦有其盛衰兴亡,历史自有其轨迹可循,为什么要去强行改变?
这个国家从大臣到皇族,早已败得七八成了。
归芜可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您没事吧?”
祁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归芜回头,就看见他在自己身后。
归芜看看前面刀剑相交,祁淮来的时候她已经躲到一根柱子后,现在也没有什么人针对她——本来就不是冲她来的。
她摇摇头偏头问祁淮:“无碍,祁小将军没事吧?”
“我是武将。”祁淮低头看着女孩子。
言外之意,他不会有事。
归芜没有继续和祁淮搭话,而是迅速看向前方,几个人向她急掠过来。
不对,不是向她,是向祁淮掠过来。
归芜迅速将祁淮一推。
大殿是不准带剑的,祁淮对上那么多带剑的人没有什么优势。
为什么?
就算祁淮真的很厉害,可杀手都是严格训练过的,还带着剑,打架的方式和战场上的大开大合也不一样。
这个世界可没有内力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很常规的一个世界,护驾的都在寅帝那边,你让祁淮怎么打?
一动手大杀四方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好吗?!
毕竟别人戳你一下和你揍别人一拳伤害值不太一样。
别以为找着别人痛点打就可以,你会的别人也会,一打几,谁亏?
归芜总结,都是这个世界没有内力这玩意儿的锅。
归芜拿起一个酒壶往最近的一个人砸去,那个人躲了一下。
祁淮迅速借这一分神夺过那人的剑。
身子一偏躲过其它几个人的剑,反手就抹了那个丢了剑的人的脖子,将那个人往那几个人丢过去。
这下祁淮终于有大杀四方的感觉了。
可是那些杀手发现归芜没有乖乖当个旁观者,归芜就有点四处逃窜的感觉了。
……才怪!
姿容仪态都要完美!完美!
堂堂公主怎么能四处逃窜!
还要不要面子的?!
要不要了?!
以为谁都像七公主那样吗?
归芜快速扫了躲在案几底下瑟瑟发抖的七公主一眼,还有心思想别的。
今天七公主竟然没有找她麻烦。
她之前让自己的心腹去给祁回开路了,换别的时候,七公主早就挑茬了。
可今天七公主却没有动静。
看来是被皇后警告过了。
归芜看着快到自己面前的剑,后退一步,假装一绊,柔柔弱弱漂漂亮亮地往下跌,完美避过扫过来的剑
祁淮已经一剑挑过来。
因为那边的刺客又被干掉一个,攻击归芜的人自顾不暇,不再看归芜,专心挡祁淮。
归芜就低着头,不动。
光点:【宿主你至于吗?】
为了摔得好看点,不惜把脚都崴了?
“头可断血可流人设不能崩,”归芜迅速回复,“正常人这么一摔都要崴脚,我不崴脚明显不正常。”
归芜也很一言难尽。
她当然不是这样的人,还不都是为了显出端庄来?!
端庄能当饭吃啊摔?!
这个时代还真的能!!
另一边,果然拿了武器的祁淮就有了大杀四方的本事。
很快祁淮就把那几个人解决了。
归芜感觉面前有人影,抬头看祁淮。
祁淮表情有些漠然地单膝半跪下来,话语却并不冷漠:“多谢殿下相助。”
他看着归芜,顿了顿,才问:“殿下没事吧?”
归芜看着祁淮眼中的关切,微微弯了弯眉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然不能冷眼旁观。况且,是本宫要谢谢祁小将军才是。”
没有回答后半句话。
说真的!她觉得她有点事!
祁淮看着眼前弯弯眉眼的女孩,怔住了。
这个笑容仍然很浅,可能是因为距离比较近,便显得过于炫目了。
归芜看着祁淮眼中的怔然,不动声色地叫他:“祁小将军?”
祁淮垂下眉眼,想去扶她,手伸到一半就意识到什么,顿住,堪堪收了回来。
他环顾了一下大殿,刺客基本被押,大多都服毒自尽了,不过还有几个被卸了下巴。
归芜也看见了这场景,鸦羽般的睫毛扑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