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司机送的,那时候我就想让你拆,但你回来的晚,就给忘了,”殷茵凑过来,“快把箱子打开看看,小心东西都放过期了。”
司遥靠在椅子上敷面膜,一听这个立马坐起,“肯定又是一箱进口。”
“瞧你兴奋的样儿,不是要减肥吗?别吃啊。”
“吃一些低卡的还是可以。”
谢家有钱,父亲又实力宠女儿,每个月的零食都会给她买好。
谢予念从小就当公主养的,冰肌玉骨全是钱堆出来的。她吃营养品,但对零食不太感冒,老爸当然清楚女儿的饮食习惯,零食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给女儿疏通关系用。
箱子打开后,最上面就是好几包杏仁挞,殷茵跟司遥现在都不讲客气,拿起一包拆开。
“奶狗,这热量很高的,白费你今天的节食,我给你找找低卡。”
第二层是各种酥各种酱,全是小罐小罐的,排列整齐。
殷茵一眼相中一个小铁盒,“清凉薄荷糖很适合你,来一颗?”
“不嘛,人家要吃蛋黄酥,”司遥委屈极了,“要玫瑰馅的。”
“这个热量是杏仁挞的两倍,你吃完就会后悔,不能给你吃。”
“殷茵你好讨厌啊。”
“你马上就要比赛,不能让减肥功亏一篑。”
谢予念心疼,“吃一点也没事,司遥已经够瘦。”
“她们标准跟我们不一样,奶狗在舞蹈班属于超重。”
司遥把面膜一掀,上去跟她干架,俩人又闹腾起来。
谢予念笑了笑,开始一件件收拾东西,每种零食都优先分给两个室友,剩的就堆在第四个桌子上,谁要谁取。她们寝室是四人间,但第四位姑娘刚开学就转走了,然后这位置就一直空着,正好给她们放杂物。
杨依在外面叩门,“予念,我们班有张调查表,麻烦你填一下。”
“好的,来啦。”
A班只有9个女生,大家都住同一楼层,不管是发通知还是采集信息都挺方便,杨依为了跟老师搞好关系,主动把这活儿揽过来。
谢予念坐那儿填信息,姿势端端正正。她的吃穿用度应该很讲究,杨依看到她桌上放着一堆瓶瓶罐罐,大概有的用来吃有的用来抹,全是英文或其他看不懂的文字。
司遥和殷茵一直吵个不停,“不要抢我的曲奇饼,你都拿了两罐蟹黄酱。”
“这些都是超高卡,吃完你就变成大胖子。”
“我胖的心甘情愿,你赶紧还给我听到没?”
杨依很是羡慕,“这些东西哪来的?秦祐送的吗?”
“当然不是,”殷茵嗓门大,回话也冲,“凭什么都是他啊,予念老爸好吗?”
杨依给她吼的一怔,“我……我只是问问。”
“张口闭口都是秦祐,90%的妹子都不需要靠男朋友,更何况我们予念家里超有钱……”
司遥咳了咳提醒她,但殷茵并不买账,“这话我上次就想说,杨依,你自己想跟秦祐怎么着,我们不管,但请不要拖上谢予念,她压根用不着。”
殷茵不说了,拖着凳子坐下。里头的气氛顿时有点不好。
司遥发现每次杨依一来,大家都要变的战战兢兢,无法畅所欲言。她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敢说,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秦祐喜欢撩拨人,导致外人误会我跟他有什么暧昧,你也误会了,”谢予念给个台阶让杨依下,“但我跟他的确没什么,所以也没法帮到你,不好意思。”
她把填好的表格放在曲奇饼的铁罐上,一起递给杨依,“辛苦你了。”
“没什么,应该的。”杨依把那张表格抽走,自尊让她没有接下那盒饼干,但视线却反复徘徊,觉得很像超市里进口的那款,罐面图案很可爱,一度让她印象深刻。
谢予念知道她喜欢,“那天你不是祝我生日快乐吗?那回礼你一定要收下,这样祝福就会被传递。”这话说得很妙,把别人的尊严照顾的稳稳妥妥。
如果她大喇喇地讲,喜欢就送你。其实被授予者会有种被施舍的感觉,杨依自尊心那么强,肯定觉得不舒服,指不定还要积怨。
“真的吗?”
谢予念眉眼一弯,“当然。”
杨依试探性地伸出手,谢予念递给她,她接过,沉甸甸的。
这在无形中化解先前的难堪,杨依的脸色似乎好转一些。
她微微抬眸,对谢予念说“谢谢”,手不自觉地抚摸那罐子。
殷茵看到她开心又惶恐的表情,蓦地觉得她有些可怜,“杨依,那个……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杨依小声回答:“没关系。”
“要喝酸奶吗?”谢予念问,因为看到她唇皮有点干。
她笑着摇头,“不用,我回去喝水,现在也该走了。”
谢予念把她送出去,回来后,看到殷茵大松一口气。
“我们照顾她自尊心,别人会吗?以后遇到刻薄的人,还有进入社会怎么办?我跟司遥家境也很普通,但我们没有这样,真是奇怪。”
“可能是父母的原因,”谢予念想起什么似的,“秦祐也是这样。”
殷茵大为惊讶:“没看出来他童年受过创伤,整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但那个杨依的确有点,哎。”
杨依小心翼翼地把罐子打开,看到里面摆的非常漂亮的曲奇,而且有好几种不同颜色。
她拿起一枚塞进嘴里,口感很酥,奶香浓郁。
深色那个,应该是巧克力味,她捻着尝了口,果然被自己猜中,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一刻她对谢予念,的确产生一丝真正的感激和暖意。
但一想到秦祐对自己放过的狠话,“离她远点。”
这四个字又好像粉碎她今晚对谢予念的一切好感。
理智告诉她,不该的,谢予念跟秦祐是两个人,不该因为他而对她生出隔阂。但就是有一些不太正面的情绪,控制不住地滋生、发酵。
谢予念洗完澡出来,迎面撞上司遥,她拿着手机差点贴到她脸。
“有人给你打电话,快接快接。”
“谁啊?”
“不知道,陌生号码。”
谢予念不太接陌生电话,但司遥已经给她划开,她只好伸手接过。
“喂,请问是谁?”
那边没吭声。
谢予念沉吟片刻,下意识地问出口,“是邵麟哥哥吗?”
然后放下手机,想查看来电显示地。
没想到那边竟传来低沉沉的一句,“你叫谁哥哥?”
秦祐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不管是放柔还是现在这样质问式地压低,几乎都让人一激灵。
谢予念怔懵,“……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他的不悦听着明显极了。
司遥在旁边冲她笑的暧昧,谢予念脸上一热,捂着手机去阳台那里。
“你找我?”
秦祐答非所问,“你叫他哥哥,操,他谁啊?”
“你别管那么多,有什么事,快说。”
“不行,谢予念,你先告诉我,他是谁。”
“就发小而已。”
“你喊的可真嗲。”秦祐冷哼,那语气酸的不行。
“你……你幼不幼稚啊?”
“我从没见过你对一个男的这样,”他紧追不舍,根本不想轻易放过她,“谢予念,乖乖告诉我,他是谁。”
“告诉你又怎样呢,难不成你想跟他干架?”秦祐在她心目中,是有半个校霸形象的。
“我要看他比我好在哪,能给你的是不是更多,如果是,那我就把他超越。如果不是,我会让他滚远点。”
少许怒意他肯定有,但更多的,是一种严峻——竟当真很看重这事。可这事多小啊。
谢予念静了一会儿,仔仔细细唤他名字,“秦祐,你别乱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小到大没有谈过恋爱。”
“他是我发小,又比我大,喊他哥哥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嗲里嗲气的干什么?”
谢予念柔声控诉,“我声音就这样,不管喊什么都是,你不要在那自己心理作用。”
他竟很流畅地接一句,“你喊我,我听听看。”
她才没那么容易进圈套,“你走开。”
这时候,秦祐终于笑一下,“嗯,你说的对,的确是骨子里,嗲。”
她听着有点脸红,“现在你满意了?”
“你刚刚是在哄我吗?”秦祐心情明显好转,连带着语气也微微变。
“没呢,只是正常解释。”
“不管是不是,我都很高兴。”
谢予念没接茬。
他起先不说话,然后开口就是:“嗯,那我跟你说,我也没有谈过恋爱。”
“你……你不用专门告诉我。”她声音明显小了。
他轻笑,声音低柔不少。
俩人明明没见面,隔着手机都觉得静默的氛围里有暧昧滋生。
她清清嗓子,“有事吗?”
秦祐问:“怎么今晚突然加我?”
谢予念没吭声,也不准备回话。
“啧啧,你让我等了一个月。”他后悔没在球场把她“调戏”狠点,真该把她放在自己手心里揉。
谢予念说:“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不来上课。”
“不想去,”他回答的直截了当,“而且你离我有点远,唯一一件有意思的事都没了。”这就是秦祐,极度会拿乔。
谢予念嘲笑他,“我坐你附近,你才愿意来上语文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