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天分神的短暂时间里,前方盾墙后又集结了两卫人马,人人手持弓弩。
百丈左右正是刺天弩最佳射击距离!
护阵加上三千多青玄宗弟子的力量是有限的,当你分力攻击时,防御便要弱上几分。
道行宗又发起了新一波攻击,不同的是,这次增加了万弩齐发,幽冷的箭镞冒着寒光向虎牙关呼啸而来。
呯!呯!呯!
护关大阵一阵颤抖,关内被震碎了的屋上瓦片洒落迷眼的灰尘,数十支穿透阵幕的弩箭像无头苍蝇到处乱飞。当然,这种没有锁定气机的流矢,很轻松就能躲避的开,经阵幕阻遏的威力,身上的战甲也能轻易挡下。可就偏有两个倒霉鬼却为流矢所中,一个只擦破点手皮,一个却被射穿脚掌,倒在地下哀嚎不已。
“四营全力防守,李之信,中军刺天弩还击!”卢流云看着道行宗战阵左侧,一晃手,一张流光溢彩的巨弓在握,弯弓搭箭,箭若流星......
或许穿云弓的射程与力量更强一些,但在装射速度上却要慢了近一半,而且更加节省法力,所以米兰与卢流云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刺天弩。
原本退到战阵后方的米兰不知何时又突进到关前百丈,手中令旗不住挥动。
以筑基修为,在青玄宗战阵考核中要在一个呼吸之内锁定目标,射出三支穿云弓或七支刺天弩才算合格,阳天也仅是合格而已。
而卢流云却射出了十三支,十三支锁定米兰的特制法箭,流云箭!
也许是太快了,护卫刚动起来,箭已至。米兰神色淡然,抬手一抓,身子随着箭支惯性后退了半步,这时她才微一凝神,以箭为器,拨开接连而至的前三支,然后剑光暴起,剩余的流云箭皆断成两截。
她看向卢流云,眼里有欣赏,更多的却是不屑与嘲弄。
卢流云也只能无奈作罢,以他筑基修为,借助流云弓之威,能给金丹修士造成点麻烦已足可自得,要说临阵斩杀比自己境界更高的主帅,那才是奇闻,况且她身边还有一个营的中军护卫。
“欺我虎牙关无金丹啊!”阳天恨恨叹道,一军主帅竟奔突于战阵之前,要是三个金丹正副镇守使都在,联手突击,那乐子可就大了。
“她也只能在这个位置指挥。”卢流云说的却是内行话,“阳师兄应该看的出来,她要亲自指挥各营。”
三万人的一军主帅绝对可称都督了,只要坐镇后方,指挥几个都统,按战前计划行事,把握好大方向就行了。
越级指挥么?不!对面的道行军根本就没有卫的编制,所以三万大军她的修为最高,所以到现在还没见到元婴尊者,所以昨晚自己才能险死还生。各营之间、甚至各队之间配合都谈不上默契,好像是临时从各处抽调来的啊,怎么回事?
就在阳天心念数转之时,李之信的中军已开始还击了,前后左右四营都有自己的防御阵地,只有中军拱卫主将,也是唯一的机动队。
攻守仍在继续,护关大阵的防御力正在减弱,那是提供能源的灵气赶不上消耗。同时,道行军攻击护阵的穿透力也通过阵眼显现出来,许多修为低的弟子承受不住反震之力开始出现大量伤亡。
道行军这边也一样,青玄宗的刺天弩可不比道行道宗差,还更强一些,数百支弩箭直接轰击在盾墙上,每一波都有十数个道行宗弟子摔下战舟。
可是,道行军消耗的起,虎牙关却消耗不起啊,况且米兰一直只投入两万战军,留下的一万轮番休息,在法力上的消耗虎牙关更奉陪不起。不得不说,米兰这看似无赖又十分保守的打法,还真让卢流云无计可施。
“给我一营人马。”阳天对着卢流云说道,目光却投向米兰,“久闻卢师兄的流云箭独树一帜,如果我能缠住她,卢师兄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卢流云瞬间就明白了阳天意思,惊道:“不可!”
“总要做点什么。”阳天平静地道,“试一试,全军反击,给我半柱香时间。”
卢流云眼中既是无奈又是敬佩,是啊,总要做点什么,这么耗着与等死何异?
他喉咙咽动了一下,翻手之间多了一套盔甲:“这套青玄甲,阳师兄穿上或许有些助益。”
阳天心下甚是感动,战甲不同法剑,什么境界才能使用哪一阶,青玄宗的战甲只分青玄甲和济明甲,前者以教尊青玄仙圣命名,后者以开宗祖师明济明真人命名,炼制九阳剑那一阵,天天往炼器堂跑,大致炼制细节他还是知道的。
同以一阶牛兽皮为原料,炼制济明甲只要十层,而炼制青玄甲要二十层,防御力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卢流云又举起令旗:“全军北城集结!”
以虎牙关护关大阵自身防御力顶住半柱香时间应该没问题,自己要做的就是半柱香内拿下米兰,一个金丹修士。
临阵夺帅,太大胆,太疯狂了!
乱箭穿空,惊涛拍岸,空气中还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阳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与血都在雀跃,仿佛天生就喜欢置身于战场之中。
但他知道自己绝无半柱香时间,也许只有短暂的半刻钟,要在一万预备军没有反应过来前就要将米兰斩杀,如果成功,或许就是这场战争胜负的转折点。他只有这个机会。
他甚至都没有太详细的计划,只知道杀死她,杀死米兰或许就能瓦解道行军士气。
“魏鑫,你随阳师兄去,一切听他指挥。”卢流云沉重地对一个年轻的筑基修士道。
他就是前营副统领,不过在卢流云被拥立为主将后,他也暂代了前营统领。
“将军放心,魏鑫决不给你丢脸。”他当然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但眼里只有一股勇往直前,压低了声音,宛若自言自语,“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不会让如慧妹子受半点伤害。”
卢流云拍着他肩膀:“一定要活着回来,我请真武殿为你求亲。”
又是一段好事多磨的爱情故事么?阳天无暇探听,眼光扫过集结待命的八队人马,一张张年青的脸,有的还略显稚嫩,有的热血渴战,当然也有目光畏缩,摇摆不定之徒。可他这时不可能再一个一个去安慰动员,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突袭得手,尽量带着他们活着回来。
这也亏得卢流云和李之信治军严谨,如今也就前营与中军还保持相对完整的建制,其他三营,最多的逃了一半。
“别的我就不说了,是男儿,建功立业就在今朝。走!”阳天首先踏上飞舟,立于舟首。
“乾眼开启。”卢流云挥下令旗,“各营全力反击,有多少弩箭都给老子射出去,没了就换穿云弓,别给老子节省,半柱香内谁没射满一千支,老子踹你屁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