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蜿蜒小碎石子路,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只见看见几点豆大的灯光。明明通了电,可还是一片昏惨惨的让人极不舒服。一下车,青翎的脸色一变,忙拉着我不愿走。
“怎么了?”我心一紧,忙问道。
她四下望了望,低声说:“这个地方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我忙问道。藏族在我心中是一个非常神秘的民族,听她这么一说也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青翎正要说话,扎西热情地招呼我们说:“玉少!快走啊,快进去!外头冷!”扎西是个伶俐人,见我与领队一车认为我有些份量所以对我格外热情。
我们落脚的地方居然是一座六层的碉房,这一路上也没有看见那么高的。房子显然是翻新过,看起来没那么死气沉沉,可从屋梁上的木梁来看,少说也得有一百多年历史。米教授一边看一边啧啧称赞,还忘情的用手摸了摸了,爱不释手的样子。他们这些做考古的似乎对古牧都有一种特别的情感。
一层低矮里面整齐地码着许多柴火和散乱地堆了些杂物。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位佝偻着腰的老妇人在劈柴,一边劈一边还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什么。沉重的劈柴声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有一毕诡异。
青翎站在门口望着她,脸色阴晴不定。“怎么了?”我边问边望向那个老妇人,只觉得灰蒙蒙一片,根本看不清楚五官。我正欲走近一些看个究竟,青翎一把拉住我,示意我不要过去。我不明所以就被她拉上了二楼。
二楼是个大堂,摆着很多木桌和木椅,里面还有其他客人,舞台上还有歌舞表演,这显然就是一个专门为旅客而设的饭店或者说是一个旅游项目。吃食都已经准备好了,有烤鸡烤羊肉,粑粑。木碗奶白色的是酥油茶。桌上还有一个瓶子,我以为是酒,打开一看里面是灰灰的粉末。我便问扎西,扎西说这是青稞面。我一直以为青稞面是一种面条,居然是粉?牧民们长年在外放牧就着酥油茶捏成一团就放进嘴里吃。想不到我一睦向往的青稞面竟然是长这样的。
我试了一口,什么味道也没有,看来追逐蓝天白云,自由自在是要付出代价的。还有那些传说中的东西也不如传说中的美味。
我们自发坐的,却很自然地分了队,一队是大卫带领的,都是有学有识,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一队是以顺子为首的,每个人身上都有股匪气,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估计都是他的同行。
从进入这栋楼房起青翎就非常警惕,她的样子连带我也紧张起来。大卫长期在外惯了的,这样的环境对于他于言那就是天堂,他与扎西在一旁谈笑风声。
舞台上的表演非常有特色,妹子的歌也唱得非常好听,我不由得听住了。青翎拉了拉我的衣袖,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今晚这幛楼里要死三个人,一会儿你与我一个房间。”
我一听说完马上清醒了过来,脑门都开始冒汗,不会真这么邪门吧?扎西说了我们今晚就住在这幢楼上,这幛楼都快可以评上历史遗迹了,楼上平时是不对外开放的,只因我们是大客户,所以特别招待。可现在听来倒不像是件什么好事。
那些客人很快就散了,表演的帅哥美女们也都缷了妆围在一起吃饭。他们一般都是表哥表姐这样的关系,这里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家。我们被安排在五层,六层是经室,那是个神圣的地方,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刚才的那位老妇人给我们带路,她才是这幛碉房真正的主人。她无子无女,丈夫死后就一直守在这里。二屋是她租给那些小年轻拉游客做生意的,扎西跟他们一起经营。
通道上没有灯,她点着一盏煤油灯走在前面,也许是青翎说的话起了作用,我觉得四周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差点就想跟大卫说我要睡车上了,可外面呼呼的北风让我断了念想。
老妇人走在前面,影子像一只巨大的怪兽把灯光挡得严严实实的。“你们住这间吧!”她对大卫说,随手推开了门。这些门都没有门锁,只有里面有门栓。大卫道了谢,便和米教授进去了。
我们就住在隔壁,老妇人打开门说:“你们就住这间。里面的灯坏了,还没有修好,这盏灯你们点着吧!”
“好!谢谢!”我说着就要伸手去接。青翎忙挡住我的手,拉了回来说道:“不用了,我们自己有灯!”
老妇人缓缓地抬起头来,面无表情,两眼翻白,样子好不可怖,吓了我一跳。气氛一下子降至了冰点,我觉得有些窒息,不过幸好这种诡异的气氛不足十秒,便突然消失了。“好吧!这里晚上野猫子多,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说着,就慢慢挪着小步,走下楼去,那像巨大怪兽的黑影张大巨口吞噬着她。
老妇人的话让我头皮有些发麻,青翎拉着我走进房间,马上把门关上。又从腰袋中拿出一些朱砂在门上画了些奇怪的符文。把窗也关上,那窗是古旧的木窗,关不紧,风一吹就开了,还发出诡异的吱呀声,听着很不舒服。
“快来帮忙,把这窗关上!”青翎说。可窗上没栓根本就关不上,想找个什么东西挡一下,屋子里除了张床和被子就什么也没有了。青翎皱了一下眉,又从腰袋里拿出一捆红线缠绕在窗上,搞好这一切才松了口气。
我拿着手机照了照,开了开关,灯果然不亮。还好洗手间的灯是亮的,里面没有窗,不然青翎又要着急了。
“刚才为什么不用老婆婆的灯?”我觉得奇怪问道。之前在大堂一切都很正常,可这一上楼,总觉得不太对劲。
青翎冷哼一声说:“你知道那是什么灯?也敢随便乱接!”
“什么灯?”不就是一盏普通的风灯吗?我心里嘀咕。
“引魂灯!”青翎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