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笑道:“张校长,你说的不对,没有人说它长得可怕,大家都说它长得很可爱,我爸我妈现在也很喜欢它。”
我挡着袁春的视线不肯让他看到,可是怎么挡得住呢,“宝贝”看到袁春就边向他跟前扑,边“汪汪”地叫了起来,把袁春吓了一跳:“妈呀,这是什么动物?猫头狗身子,这么滑稽?”
他作势就要用脚踢它,我看到小狗愤怒的眼光,就拦住了他:“你这是做什么呀?不就是一条狗吗?”
袁春愤愤地说:“你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连这样的怪物都有,这到底是狗还是猫?”
我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把它当作狗还是当作猫,狗和猫交配就生成了它,这有什么奇怪的?”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新闻,为什么没有听说过呢?”
我让百合将“宝贝”牵进院去,一边扶了袁春的车子往家走,一边说:“刚生下来没几天,消息封锁,外人也不知道啊。”
袁春叹道:“我看,以后你们村子我还是少来,每一次来都会有不同的发现,而且很奇特。”
“你爱来不来,你还以为我们大家欢迎你?”我连笑带骂他。两个人嬉笑着回到家。
夏荷和美丽已经做好饭。毕竟是兄妹,美丽给袁春把饭递到手上,笑着说:“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是成年人了,我的人生得由我作主。你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袁春吃了一口饭,不满地说:“你都这么大了,还让人操心,自己脑子长哪去了。如君慢慢长大了,你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我嫌袁春啰索,忍不住说他:“你能不能换个话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自己的个人问题解决了没有?还有脸说别人。”
袁春自嘲道:“我这辈子恐怕也和她们一样,打光棍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而饮。”
我笑得一口饭都喷了出来:“你可别酸了,什么时候也学会咬文嚼字了?”
“唉,我告诉你们,我最近看了一本书,讲的是一个男子喜欢另一个已婚的女子,为了能与相爱的女子朝夕相处,竟然择邻而居,我就在想,我能不能也作象他那样的人呢?其实,能够那样也是很幸福的啊。”
夏荷听了很不高兴,美丽一边给如君喂饭,一边问他:“哥,你是不是也象那人一样,喜欢上哪一位有夫之妇了?”
袁春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很是尴尬。闭上嘴巴,低着脑袋只顾吃饭。
我劝他:“袁春,我们俩同龄,如果丽华在的话,我的儿子都一岁了,你也该成家了。要不然,我帮你在我们安阳村介绍一个?”
袁春立即摇头道:“可别的,你们这个村子是个怪村,这里的女子恐怕也带有鬼魅之气。我宁愿打光棍也不敢娶。”
夏荷听他越说越不象话,指责他:“安阳村怎么了?这里的人好,地好,你胡说什么呀?这里不好,你还往这里来?”
袁春笑笑:“我可没有诋毁你们的意思。只是这村子里的怪事也太多了,刚刚我就遇到一个长着猫头狗身子的怪物,简直就是奇闻。”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自己见识少,孤陋寡闻罢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袁春,我们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夏荷对袁春越来越反感:“他这人是怎么了?越来越不招人待见。”
美丽笑道:“我哥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一会又想要择邻而居,一会又说嫌我们这里不好。”
夏荷问她:“美丽,看来你真的把这里也当成自己家了,什么我们这里,这是我们的这里,不是你们的这里。”
美丽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谁的这里,你是个外国人,说不定哪一天安德曼先生一召唤,就回国去了。”
“我才不回去呢。而且我父亲来信说了,他要卖了意大利我们的庄园,来中国永久居住,要加入中国国籍。”
“真的?”
“那可不,他儿子在这里,他能不来吗?”
我对安德曼先生的举动感到吃惊,也暗暗高兴,如果他来了,如君就有人管了,王美丽就可以回家嫁人了。这姑娘心地善良,已经在我们家呆了好几年了,我不想耽搁她的青春。
袁春回去上班的第二天,我们村子里又来了记者,说是他们得到新闻线索,我们村子里有一条长着猫头狗身子的怪物,他们想要证实一下是不是真的。
汪小波阻止了记者的采访,他告诉记者,安阳村近几年来村民们安居乐业,生活幸福,从未见到那样的怪物,是不是有什么人动机不纯,客意造谣生事。记者半信半疑,让他写个证明,按上指印,他们好回去给领导交差。汪小波很麻利地写了个证明,并按上了指纹。
春花秋实,这年冬天我们村子的芦苇没有收获,自从蛇蛋不翼而飞之后,那条大蟒蛇就发了威,将一里地长的芦苇地全部荡成了平地,所有的芦苇都未成熟就全部倒地,泡在水里腐烂了。没有人敢去扫芦苇叶子,害怕里面有蛇伤着了人。直到有一天,有人在芦苇林边上发现了蟒蛇的尸体,它的确象汪小波看到的那样,身子象水桶一样粗。我们在一处背阴的地方,挖了个坑将它埋了。在坑旁种了些竹子,我三叔还让汪小波专门给它立了碑,说每年清明节的时候,也要象对待亲人一样祭拜它。汪小波悔恨不已,说自己不该将蛇蛋的事情说出来,以致于蛇蛋失踪,蟒蛇发怒,蟒蛇因为找不到蛇蛋悲愤而死。我们俩不由得感叹:“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母性的光辉永远是最耀眼的光辉。”
芦苇荡被荡平,大蟒蛇也死了。那几颗丢失的蛇蛋到底在哪儿?会不会已经孵化成了蛇?汪小波非常担心,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