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老人去家里等的邀请,顾熙站在河边临水看着自己的倒影发呆。
水中的女子黑发如墨,颜白如玉,神情漠然,眼神却因为静止不动显的有几分呆滞。
但看着看着水中的女子却突然变了。
那双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芒,那身黑衣也变成了血似的红妆。
眉间也多了可似要滴血的莲瓣。
女子嘴角扬起一抹嘲讽。
“该叫你司徒宏还是玉离子?你们这些修真界的正道之士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算什么?美男计?哈哈……”
女子笑着神色愈显的癫狂。
七窍之中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那血一滴一滴的滴下来,落入艳红的衫裙之中隐没不见。
女子笑的越发厉害,声音中透着悲凉的恨意:“你们要莲心不就是为了飞升?我便要你们所有的人永生永世困在在这一方天地,以我不寂不灭的生魂发誓,我越熙只要一日不死就要五华界自此无一人能得证大道飞升往界,有一人斩一人,用你们的生魂渡我永世不灭”
顾熙倏然清醒,惊惧之下后退两步。
只觉得心跳如鼓,似有根根尖刺扎入,顿觉痛不欲生,肝肠寸断。
顾熙捂着胸口呆呆的站在那里,连唇色都发白。
“有一人斩一人!有一人斩一人……”
“顾熙!”耳中的似真又似幻的传来顾元升的声音。
她茫然回望,顾元升清俊的脸似在烟雾中浮现。
“司徒宏?”顾熙立刻摇头喃喃道:“不,不对,是玉离子!不是,是顾元升……”
顾元升正要靠近的脚步停住,眼神悲凉。
“你,是何时记起的。”顾熙的神色漠然,眼中却似无焦距,似在看着顾元升却又像透过他看向哪出。
顾元升缓慢道:“是在练了太上忘情卷之后。顾熙!……”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总是说不出口,言语的苍白从来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体现。
顾熙闻言淡淡的哦了声:“这么说,你在碧桃山上开始就已经不下了这局?”
“没有。那时候确实什么都忘了。开始想起是被时空之力绞碎的差点魂飞魄散后,才慢慢记起,我的记忆被设了禁制,如同你一般过往种种全都是虚幻。“
“这么说来我们还是同病相怜了?”顾熙笑了下,然后默然转身,身形萧瑟,慢慢的朝前走去。
夜色微凉,青石板翻出潮湿的味道,天空暗黑一片,无星也无月。
走到半路顾熙突然回头。声音冷淡:“若下次相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顾元升你多保重!”
脚步微点人已经闪出千里之外。
千里之外还有河流,一座石桥。
顾熙停住身形一闪,连忙扶着石桥的栏杆撑住。
扶着桥的细白指尖在微微的发抖,死死的咬着唇将眼里的泪意逼了回去。
好。真是好!
顾元升!
前一世,上一世,这一世。
无论她是越熙,是顾熙,还是顶着辛念柳皮囊的顾熙。
三生三世!从头至尾,骗了一世一世又一世。
顾熙终于忍不住大恸,但眼里却没有一滴泪。只有血红一片。
顾熙在桥头坐了一夜,愈是后半夜寒风愈裂。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顾熙盯着清冷的湖水。
离云举步上桥,站在她身边:“难道还想让我夸奖你聪明伶俐?第一世被骗的差点魂飞魄散结果第二次又撞上去,笑死人了,结果现在又是这如此。”
离云说着不由哈哈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知道顾元升最近在忙着什么?忙着招兵买马好对付你。你不死,那些被你吸干所有修为,无法飞升魂飞魄散的修真者怎么办?哈哈!”
顾熙漠然不语,目光远远的看着向东流去的河水。
黑暗中只有悄然流动的水声。
“离云,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顾熙语气不带丝毫起伏:“你说的对。这世间还是在没有比我更蠢的人,就是不知道当年为什么你们是如何被我逼到这种地步呵呵。”
虽然在笑,但言语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是,你害的我差点魂飞魄散,我现在回想起来竟然依然觉得心甘情愿,我竟然还笑你蠢!我才是真的蠢,无可救药!”
“驩兜呢?我要见它!”顾熙打断离云的话:“前尘往事,过去便过去了,你只要想现在站在谁的一面便可!若是真要我死,也要等我做完自己想做的。”
“驩兜在李家!”
“李家!李纯云!原来如此。”顾熙呵了一声,然后闪身朝李家敢去。
……
李信忍着浑身剧痛从地上爬起来,对面那个浑身骚臭的花容,正死死的盯着他猛看。
最后突然尖声笑起来:“你是李信?你竟然也有今天,哈哈,苍天有眼,你也落到了这种地步?”
花容看着狼狈不看的李信狂笑不已。
李信冷冷看她一眼,忍着剧痛调息了很长时间才勉强凝聚出了一点力气。
而一边的花容却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他很长时间,始终不敢上前。
见他睁开眼睛,连忙后退两步。
“怎么?想要报仇?”李信冷笑着站起来,缓步朝原本正阴狠注视着她的花容走去。
花容立时吓的大叫:“没有,没有,我没有,你走开,你不要过来!”
李信这才停住脚步轻蔑的冷笑一声反身坐回石床上。
其实五脏六腑都跟烈火焚烧一般痛苦,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见成功吓住了花容以后,死死的忍住浑身的疼痛,将衣角一点一点撕烂,从里面摸出一颗只有指甲四分之一大的药丸,正因为这样才没有被李纯云发现。
这药丸是顾熙给他救命用的。
他一直都贴身藏着以防万一,结果今天就用到了。
一口将药丸吞下,不消片刻就一股暖洋洋的气流充斥着四肢百骸。那些剧痛就像被一只温热的舒服的手拂过,渐渐都消失不见,李信连忙运行李家的内里口诀,控制着那些热流治疗了自己的被李纯云损伤的静脉。
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有人送来饭,花容见他没反应全都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李信精神抖擞的醒来看到那空空的碗也没跟她计较,一个根本就废掉的女人,他难道还会跟她计较?
李信在李家后山的山洞呆了三天也没人理会。
大概那些人以为他被伤成那样懒得理会,让他自生自灭了。
李信冷冷的笑了,有了顾熙给的灵药,他的伤势不但尽复,甚至隐隐有突破玄级屏障晋入地级的样子。
难怪顾熙当初跟他的时候,特别强调一定在最为难的时候,才能成功地激发潜能。
想起顾熙。李信不由心里一痛。
李纯云之前突然消失,三天前却突然出现,不但清醒了,甚至有了让人绝望的高深的、功力。
那神鬼止步的本事,让他看到了顾熙的影子。但却比顾熙更具有凌厉的煞气。
他们之间的层次差的太远,他也无法预测李纯云到底是什么境界,但绝对不是这个世界能匹敌的力量。
他跟顾熙是同一类人,敏锐的意识告诉他。
只是没想到突然他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厉害,当初她是被凌燕带走的。
凌燕是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
她怎么会有那种本事,也怪自己当初觉得两个人是废人没有当回事。
只是随便派人去找了找。早知道当时李泽光一死,他就该直接将昏睡不醒的李纯云杀掉的。
也怪自己这些年过的太顺了,竟然忘了谨慎。
现在想想到底当初是谁里应外合将凌燕放出去的。
李信心里隐隐有个影子,但一直想不通她这么做的理由。
正在那里百思不解,李家后山的洞外传来的细微的脚步声。
李信立刻用内里逼出一口血来,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放松四肢懒散的靠在墙上。
待到看清进来的人,不由一阵冷笑。
“来看我死透了么没?”
凌燕娇媚一笑:“是啊,怎么说我们也算一起长大的,一副棺材我还是舍得给的。”
“让你失望了!”李信漠然道。
凌燕嫌恶的看了一旁跟乞丐似的花容一眼,举步走到李信跟前蹲下。
“啧啧!则会人生的际遇还真的让人唏嘘。前一秒还是呼风唤雨的李家家主,现在就跟个死狗一样摊在这里,李信!杂种就是杂种,即便飞的再高,最后还是会回到杂种的位置,这就是你天生的命!你再怎么蹦跶都没有用。”
李信的眼里顿时迸发出浓浓的怒意。
凌燕看到了就哈哈笑着伸手去拍拍他的脸:“怎么生气了?我说的有错?你就是个永远上不了台面的杂种,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唔”
凌燕的花被突然死死卡在脖子上的手打断。
李信一脸嘲讽的卡着她的脖子站起来。
看着凌燕一副惊骇的表情愣笑道:“怎么被我这个杂种卡住了脖子是什么感觉?”
凌燕想反抗,但在最开始的她的双手就别李信出手如电的卸掉。
“带我出去!”李信死死卡主凌燕朝外走去。
花容犹豫了下跟了上去,李信察觉了也没理她,只是警告凌燕:“你说的对,我本来就是杂种贱命一条,死了也不亏,你要是不听话,我不介意拉你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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