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回来把生产队大姑娘排排队,基本上都定了亲。有的几年前、十几年前就被人家拴了红丝带,要讲光棍还有好几个,大姑娘,真是戴着眼镜见不着。可是有一个人,长得油光水抹的,但自己是有时管到有时管不到,这个人就是白玉兰。
白玉兰家住山洼队,可经常到龙头山来干活。因为她与光妹像亲姐妹。自从她母亲死后,一个人住在家里有些怕,就常到光妹这里住,现在又成了光妹孩子的干妈,更就名正言顺的把户口转过来了。好在光妹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带孩子。
石头没想到,白玉兰之所以把户口转过来,是因她的婚事定给正在农场改造的肖光虎。
白玉兰与光虎的事是光妹一手暗下操作的。光妹心想:当年光虎是替光雄做的牢,光雄现在上大学,可光虎还在农场,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就想给光虎捏合一门亲事,好在玉兰也有意。她们就合谋隔三岔五的给光虎写信,安慰他,鼓励他,并说把户口都转来了,就住在你家里服侍着你爸呢,为你家挣工分。光虎想到出狱能与自己心爱的人结合,所以表现特别好,准备提前释放。这么算来还有两年就回来了。光妹这才叫玉兰真把户口转过来了。
石头队长当然没有看出这里的门道,整天搭着老母猪的眼皮,蒙在鼓里过日子,还找光妹出面做媒呢。这下讨了光妹一顿臭骂。
石头心眼小,想到没吃到羊肉还沾了一身的膻气,胸中结个小疙瘩。想到你是我手下的社员,总有一天我犁不着你也得耙你一家伙。
石头当生产队长,对工作是兢兢业业,干农活他是一把好手,犁田打耙,苗秧布种,他是无样不精。所以,龙头队的田地耕得比人家细,种子选得比别人好,粮食产量比别人高得多。几年来,社员们锅里比别人家多一口米汤,少一口苦水,外队人都伸大姆指夸他是个好队长,他又好戴高帽子,工作上更加卖力。可是在龙头队,人家背后骂他是粪缸里的石头,又硬又臭。就讲学大寨吧。他是每天天不亮把哨子吹一遍,第一上工地,哪个来迟了,他把你八辈祖宗骂出来。天黑才下工地,哪个走早了,他扣你工分,毫不含糊。他把队里每个人当儿子、孙子捏在手里,让你都喘不过气来,妇女们当然也不放过。
可是,社员们总是寻找着各自喘气休息的方法。男人就选择了吸烟。一杠石头抬过来,累得腿抽筋,身子散了架,要想站着歇一会,那是很戳眼睛的。没办法,只好坐在石头上掏出小烟袋锅子吸一口,这一般干部是不管的,因为大队小队干部都爱吸一口。石头的烟瘾特别大,他人又小气,荷包里一般不带烟,见哪个在吸烟,他烟瘾发急了,就凑过去吸一口,烟酒不分家嘛,这也不丢小队长的面子。可拿人家东西手短,吸人家烟就口短。所以,见谁坐下吸烟,他都不讲话,你吸我吸大家吸。龙头山的大寨田里烟雾缭绕,像起了大雾天要下雨一样。
可妇女们就不行了,没有吸烟的习惯,那就选择撒尿。男人撒尿像儿狗一样,站在那里转过身子就完事了。妇女就得背一点。山上树都砍光了,只好跑到山洼沟里去,这是情有可原的,所以有的妇女撒尿是假,借撒尿之名去喘一口气。有的妇女累得架不住,一上午要撒四五泡,多的达到十多泡,可没有哪个反对,大不了讲一句:“嘿,这娘们没尿泡。”“哟,这媳妇早上稀糊太稀了。”说过之后,一笑了之,没有人追究。可石头心狠手辣,把妇女看得紧紧的,哪个到山洼沟跑了几次,他头脑记着账,多了就不行。
白玉兰长得漂亮,可好看不好吃。牡丹花好看,没菊花耐寒。人生得嫩歪,经不住龙头山上的石头磨,累得身子骨头眼里都发酸。这天上午十点多,太阳烤得人身上淌黄油。肖光妹去撒尿了,她是真的,从来不做假。光妹没见到白玉兰是刚刚撒过了,只晓得她被人称作是无尿泡的女人。就问:“干妈(跟儿子喊)你去方便吗?”白玉兰看石头队长正在低头干活,就跟她去了,等光妹撒了尿,她裤子都没解就跟她往回走。
这下好了,石头从山边站起来了,大草帽遮着额头,小眼睛眯着往这边看。白玉兰吓得脸都白了,裤子来不及脱就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石头在那边叫着:“好啊,你这个无尿泡的,你撒吧,等会我看草地,要是没有尿印子,我就不讲你破坏学大寨了,这帽子你顶不了,我扣你工分,我罚你三天工的权还是有的。”光妹听到他的喊叫,冲过去大骂道:“臭石头,你妈的管天管地,还管女人们撒尿放屁。”石头晓得光妹的碑气,又是党支书的老婆,她是惹不起的刺儿头,就耐心地说:“好妹子,你不晓得,你上午撒十泡尿我都不管,可她刚才跟马二姑撒尿,回到工地还没站稳脚跟,又跟你来了,我是哑巴吃黄莲苦在心呢,上午才干两个时辰吧。”伸出大手又说:“她可撒了五泡尿了呢,工地上都像她,那还能学大寨嘛。”作者推荐:楚乔传同人(淳儿)</span>
石头的话句句在理,光妹无话可答,眼睛望着白玉兰。白玉兰也无话可说,脸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她晓得石头说到就能做到,急中生智,说:“我来情况了。”石头没听懂她话的意思,大声说:“怎么,有情况?尿泡都没了还有什么特殊情况?你妈的就有天大的情况,今天也得给我撒出尿来,跟我玩小花板,你还嫩了点。好了,我背过身去。今天要饶了你,我就是畜生养的!”白玉兰的话光妹可听懂了,卷卷衣袖推开石头说:“喊丧呢。快滚开吧!”石头跳起来大叫:“我死也不滚,我喊妇女大队长来看,叫女民兵来查!”光妹火了,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说:“我弄你妈,查,查你妈的头啊。人家姑娘身上的事你不晓得?不晓得就回去问你妈?哦,你妈老了,现在没有事了,那你问她年轻时有没有事,没事怎么怀上你这个杂种的!”
石头这才明白光妹讲的事是什么事情,捏着鼻子吃葱蒜,一声不吭扭头就走。光妹拉他胳膊说:“来呀,人家裤/裆里还有一块血布,拿去向公社领导报告去,孙猴子奖赏给你一根卵子毛剔牙齿呢。”石头被羞得地缝都能钻,一甩胳膊向光妹拱手道:“饶了我吧,我的姑奶奶!”
白玉兰这次蒙混过了关,可是坏就坏在这次过关上,让石头记恨在心。这人呢,不怕对你狠心,就怕记恨在心。他是队长,你是社员,你是他的手下,是事都从他手下过,他十次打网九次空,只有一次补上工。
好了,机会来了。这次事后算来也仅有六、七天,她真来事了。本来抬石头砌田埂的活,就不是像她这种女人能干得了的,没办法,学大寨呀,男女老少都得上。这下累得她下/身流得多,脸上流得像一张白纸,裤裆里夹着一块布条子,荷包里装了几块,上午要换三四次。这下被石头看到了。他明明晓得她这次是真的,却不管那么多,这正是出气的好机会。就在她要往山沟里走时,被他拦住了说:“怎么?又来事了?”见她低头不出声,便提高了嗓门说:“玉兰,你打我老爷们的马虎眼,那天光妹给我一顿臭哭,到今天我还闻到臭味呢。你讲的那事以为我不懂,不就是女人一月一次的那个事吗。可上次的离今天多少天?你不记得吧?我可给你记着呢,才七天,一个星期,人家女人一月来一次,你是什么女人,一个星期来一次?你除了无尿泡还是什么怪女人?”白玉兰二话没说,转头就到工地上抬石头。她咬紧牙关,一扛子石头抬下来,下/身像断了血管,“哗”的一下流出来。她晓得布块全湿了,真的应该去换一块。可她看到石头队长的两只眯眯眼,像两把鬼火,烧着自己的脸,烤着自己的下/身,烧得她不敢离开工地半步。就这样,布块湿透了,湿到了内裤,从内裤湿到外裤,顺着裤脚往下流,流到石块上。还是肖光妹最早发现石块上的血迹,顺着血迹找到了她。她看到光妹,那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水涌出眼帘,身子一晃倒在大寨田里。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百、度、搜\索、永\生\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