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儿!我让你过来!”南语兮又羞又气,羞得是她现在连个丫鬟都使唤不动了,气的是众目睽睽之下南灵苼还要给她难堪。
荃儿畏畏缩缩的瞧了南灵苼一眼,脚步试探着朝南语兮那边移过去,南灵苼冷笑一声,抬脚便是生生的揣在了荃儿的腿上:“你的规矩也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荃儿吃痛,猛的一下跪在了地上,疼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段离尘嘴角竟是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早就听闻南国候府的大小姐胆小怕事,今日一见,与传言判若两人倒也罢了,偏生还满嘴的奇怪比喻。
段离尘见惯了柔柔弱弱咬文嚼字的大家小姐,一直都兴趣寥寥,今日一见南灵苼,竟是心中生出了几分好感来。
这样的女子,这般的魄力,实属难得。
南语兮尴尬的倒在地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僵持了半晌,南语兮终究是以手撑地,狼狈而迅速的站起了身子。
南灵苼再度捂嘴轻笑,刻意道:“三妹妹这爬起来的姿势可真是狼狈呢,下人们还都在看着,唉,我倒是觉得这丫鬟没规没距,唯恐再去伤了妹妹,如今看来,倒不如让她去拉一把了。荃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不扶三小姐?”
南灵苼字字句句皆是为了南语兮好,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段离尘眼中的笑意更甚。
长得深宫大院,段离尘怎么不知道眼前隐藏在风平浪静下的暗涌?这些弯弯绕绕他心中一清二楚,亦是明白眼前这大小姐只怕是在刻意立威。
他也不多言,只觉得颇有意思,便也立在一旁瞧着。
现在还扶个什么劲!南语兮恨不得冲上去去掐住南灵苼的脖子,可惜经过了方才的一跤,她也摔得清醒了,怎敢贸然再去放肆?
南语兮站定身子,真思忖着怎么把受得气讨回来,却听得南灵苼看着池中心儿的尸体道:“将这没规矩的丫鬟拖去乱葬岗喂野狗吧,不得埋葬。”
南语兮身边的沁儿一向与心儿交好,见状已是愤怒不已,怒声道:“大小姐,你怎么这般狠毒!”
南灵苼眼睛微眯,细细地瞧着沁儿。
这丫鬟一身绿色轻纱,头戴两支朱钗,手腕上挂着一串赤金链子,竟是打扮的比她还要华贵,不像是个丫鬟,倒像是府上哪位小姐了。
正是沁儿这双手,上一世将尖刀烧红,生生的烫在她的脸上。如今这丫鬟却穿金戴银,趾高气扬对对着她大吼大叫。
南灵苼周身寒意毕现,眼神中忽的闪现出肃杀:“我狠毒?你倒是比心儿还没规矩了?”
她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在场的丫鬟陡然感觉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
南灵苼缓缓走至沁儿面前,以手挑起沁儿的下巴,狠狠收紧。她似是在对着南语兮说话,却只定定的看着沁儿,眼睛看都不看向南语兮:“你这丫鬟竟也是个没规矩的,今日我便一道来替你收拾了吧。”
语罢,未待沁儿和南语兮反应过来,南灵苼便手上一个使劲,猛的一下就将沁儿往水里推去。
这也怪不得她,她手中没有任何武器,若是要杀了这狼心狗肺的丫鬟,也只能往水里推了。去不曾想沁儿的力气竟也是极大,南灵苼方才使力,沁儿竟是一个借力,猛地将南灵苼推入了水中,自己“砰”的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水从四面八方涌入南灵苼的口中,她下意识的挣扎着,沉重的压迫感自口鼻蔓延到胸腔。上一世临死前深重的绝望再度侵袭而来,南灵苼拼命挣扎着,却越来越往下坠去。
忽的,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托住,迅速的移动了起来。她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抱住那人,却听得一个声音清冷的响起:“不想死就别乱动。”
南灵苼听到这声音,竟是一阵莫名的心安,她放下手,由着那人将她救上了岸。
南灵苼费力的睁开眼,却感到一阵无力,她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身侧之人。
那人似是一僵,心跳沉重的传来。南灵苼抬头看去,看到了段离尘正有些不自然的看着她。
“你”段离尘的声音有些奇异的沙哑,“是不是可以放手了?”
南灵苼缩回手,挣扎想要坐起来。可她实在是失了力气,初初坐起,复又猛的一下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