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对韩炜说道:“贤侄,如今击败张温才是重中之重。从正面交锋来看,张温麾下也就董卓所部尚有一战力。咱们西凉铁骑,长枪大马,占尽了优势。那张温所领的兵马,号称虎狼之师,实则皆是西园兵,统统不堪大用。而贤侄统率的湟中义从更是骁勇善战的悍卒,恐怕董卓也不是对手。”
韩炜点点头,自信说道:“叔父所言极是,为今之计唯有力战方能安然无恙。不光要战,还要逢战必胜。小侄不才,倒有把握每战必胜。可若是败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马腾也不傻,也明白战败之后必然是落得个诛九族的下场。
韩炜很清楚,只有越战越勇,抵御住每一次汉廷的兵锋,才能长久。只要坚持到汉灵帝驾崩,天下大乱,何进专权,十常侍乱政,群雄并起,那时才能站稳脚跟。而在韩炜的记忆中,不管是张温,还是皇甫嵩多次讨伐西凉,都未能取胜。与其说韩炜相信自己,倒不如说他相信历史。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赵云、马超等猛将皆在,韩炜自己也是身负绝学,又有十三部湟中义从。这要是打不赢,韩炜也确实可以自尽了。
拜访过马腾以后,韩炜跟马超等人往回走。一路上韩炜总觉得缺点什么,可就是想不出来。
这时,马岱对韩炜说道:“此次叔父在榆中休整,过些时日便可再次出兵。加之有兄长出谋划策,张温不足为虑。”
韩炜谦虚一笑:“岱弟说笑了,我可没有什么谋略。”
说完,韩炜眼前一亮,心中说道:对呀!就是少个军师。若是能有个谋士,那击败张温岂不是易如反掌?我怎么把他忘了呢?思量间,韩炜对马超说道:“超弟,你愿意跟我去一趟武威吗?”
“既然兄长都说了,弟敢不从命。愿与兄长同往。”马超答应了下来。武威可是比金城更加繁荣,他也没有去过武威,早就想去一趟了。
“嗯,回府准备准备,咱们明日启程。”韩炜说道。
此去武威,正是为了寻找谋主一事。而这个谋主,正是武威贾诩。贾诩,字文和,武威人氏,有乱国毒士之称。韩炜记忆中极力搜索贾诩此时在干嘛。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模模糊糊记得永汉元年贾诩的官职是太尉掾。韩炜暗忖:也就是说,此时贾诩可能已经入朝成为了议郎,也可能刚刚被举为孝廉。时间不多了呀。
别的不说,此时韩炜确实有些想当然了。让贾诩投靠自己背上谋反之罪,且不说贾诩愿不愿意。就算贾诩真投奔也不会投奔你韩炜吧,你韩炜有什么实力让贾诩倾心相辅?难道像小说写的一般,虎躯一震?还是王霸之气四散?明显,这种想法很不现实。
可有时候人就是如此,想到一件事,就会全身心投入进去。就韩炜自己的见解,寻找贾诩是目前首当其冲的大事。
第二天一大早,韩炜叫醒了马超,打算即刻启程。马岱、庞德自然是要相随的。韩炜又去军营给赵云嘱咐再三,让他务必扼守城池,别的不用操心,自有马腾与张温交战。
当马超看到赵云的时候,二人四目相对,那眼神就像闪电碰撞在一起。正所谓,遇高手岂能交臂而失之。就是这个道理,二人实力旗鼓相当,刚一碰面就都互相察觉到了对方的气场。一时间,针尖对麦芒,两个三国时期顶尖的高手从此便卯上了。当然,不管他们在三国小说还是在当下,都是同一阵营,可说是英雄惜英雄,相见恨晚。
韩炜自然知道他们二人倘若见面,定会暗中较劲。即刻介绍二人认识,笑道:“子龙,这是我的世交兄弟,人称:西凉锦公子的马超。超弟,此乃义从营主将,也是我的师侄,当世勇将,赵云赵子龙。”
二人一起拱手施礼,并且齐声说道:“久仰大名。”
韩炜见状,立即说道:“超弟,咱们要走了,不要误了行程。”
赵云毕竟是赵云,翩翩有礼说道:“既然小师叔与锦公子有要事在身,那云就不再赘言了。”
马超看着赵云,竟然也微微一笑,拱手傲然说道:“子龙将军,告辞。”
赵云依旧是微笑说道:“云军务缠身,恕不远送。愿一路顺遂。”
韩炜朝赵云尴尬一笑,带着马超离开义从营,准备出发前往武威。
韩炜明白他们二人为何会针锋相对,都是凝气巅峰之人,自然是罕有敌手,真正是那种巅峰寂寞的感觉。若不是现在赵云跟马超都是韩炜亲近之人,碍于韩炜的面子,谁也不想率先捅破窗户纸,恐怕早就要比武切磋了。
金城榆中到武威姑臧路途不算近,快马加鞭也要三五的时间。韩炜一行四人可谓马不停蹄,风餐露宿。不光因为韩炜寻找贾诩心切,还有就是,此时节大战尚未平息,万一被张温所部斥候察觉,恐怕不妙。
简段捷说,四人风尘仆仆,可算到了武威。无巧不成书,当值的老门卒正是韩遂的亲兵,因为上了年岁才被韩遂安置了一个看门的闲差,不用再疆场厮杀,性命无忧。而且,手下领着五十人,整日里盘查羌人出入索要些钱财,可谓悠哉悠哉。
这老卒正好来巡视城门,就见大老远来了四匹高头大马,马上端坐四人,下意识这老儿就觉得,此四人身份自然不会低了。别人不认识韩炜,这老儿可认识。待韩炜来至切近,老卒单膝跪地:“老朽恭迎九曲公子。”
韩炜点了点头,翻身下马问道:“去通知我父亲,就说我来看望他老人家了。”
“公子有所不知,昨日主公言道,战事吃紧,便前往榆中去了。”老卒挠挠花白的头发,有些无奈的说道。
韩炜听罢,心凉了半截。急忙问道:“那如今姑臧何人主事?”
“梁鹄梁长史。”老卒禀报道。
要知道,韩炜寻找贾诩的第一步,自然是查询户籍。虽然这户籍文书不是什么机密要文,但没有韩遂的示意,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武威郡这么大,要找一个人户籍,实非易事。可梁鹄此人,韩炜跟他素未谋面,不知道会不会买自己的帐。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郡衙一趟再说。韩炜在心中暗暗决定。遂对老卒说道:“你头前引路,带我等去郡衙一趟。”
带着马超三人进城,直奔署衙。马岱抖抖衣襟上的土,有些不满的对韩炜说道:“兄长,你这风尘仆仆的,就不能明日再办公事?”
只因韩炜没有给他们讲明此来的意图,就连马超也不清楚此行的目的。在马超看来这就是一次旅行,并没有别的感受。
马超不悦道:“怎么跟兄长说话呢?我说不让你来,你非闹着要来,现在抱怨个甚?”
“我就是说一句而已。”“还敢顶嘴?是不是皮痒了?”
兄弟二人就杠上了。韩炜也不去管他们兄弟拌嘴,只是催马前进。
又走了一会儿,老卒一抬手,说道:“公子,这就到了。老朽进去通报一声。”
韩炜点了点,那老卒便往郡衙内而去。少时,只见一个男子身着官服而来,想必这就是梁鹄了。
“在下梁鹄见过公子。”梁鹄拱手说道。
韩炜翻身下马,也是恭敬一礼:“梁长史不必多礼。”
“公子,请入内叙话。”梁鹄说道。说完,叫郡兵安置了马匹,带着韩炜四人进了郡衙。
花厅待茶,韩炜四人落座之后,梁鹄才询问马超三人来历。
韩炜逐一介绍以后,梁鹄对此三人,也有所耳闻,皆问候一遍。梁鹄说道:“不知公子此来所为何事?主公昨日方去榆中,不想公子今日却来了姑臧,这可真是不凑巧。我那兄弟也不支会一声,让我好生失礼。”
“敢问令弟是?”韩炜疑惑道。
梁鹄抚须一笑,说道:“公子竟然不知,犬弟便是梁兴梁仲皇。”
韩炜听罢,恍然大悟。
这梁鹄字孟皇,是梁家庶长子。当年羌人肆虐,家中惨遭涂炭,梁鹄与梁兴就此落魄出逃。亏得韩遂救起二人,要不然梁家兄弟恐怕惨遭羌人毒手。也为此梁氏兄弟从此跟随韩遂左右,韩遂也得一文一武辅佐,可谓相得益彰。梁鹄的书法造诣在凉州也是享誉盛名,受法于师宜官,以善八分书闻名天下。后举孝廉为郎,再拜为凉州从事。梁鹄跟韩遂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他暗中可谓是韩遂的谋主,也是在韩遂掌权之后,才把梁鹄再次推到了台面之上。
韩炜得知了梁鹄的身份,即刻躬身一礼说道:“叔父,受小侄一拜。”
“公子不可,折煞在下了。”梁鹄急忙搀起韩炜。
韩炜起身后,说道:“不瞒叔父,此来姑臧正是为了寻一人的下落。”
“公子但讲无妨,只要在下能帮上忙,一定尽力而为。”梁鹄说道。
韩炜脱口而出:“这人姓贾名诩,字文和。正是这姑臧人氏。”
“原来是他呀!”梁鹄笑了。
韩炜心中一阵窃喜,这就好办了,就怕贾诩如今名不见经传,不为人知。
“叔父认识此人?”韩炜压制住自己的兴奋,只要梁鹄认识,这就成功一半了。
“当然,文和曾向我求教书法。而且他的孝廉之名,还是在下保举的。去年又为议郎,年初便入雒都面圣去了。不知公子找他做甚?”梁鹄问道。
韩炜的笑脸僵住了,心中暗骂:就知道没这么顺利,娘的,这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吗?
“公子,公子?”梁鹄看韩炜僵在原处,不由得呼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