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榻上,靠着狼皮毯子,看着前来禀报的李肃。
李儒、李肃二人则是大气都不敢喘,侧立一旁。
董旻似睡非睡侧卧着,心里确实翻江倒海,暗道:粮草毁于一旦,天要亡我不成?!河东若矢,我如何向兄长交待呀?
董卓脾气的残暴程度远在自己的弟弟董旻之上,董旻这里出了差池,董卓绝对会六亲不认。不说杀死董旻,最起码董旻的仕途算是到头了。
良久,外面天已经亮了,董旻还是爆发了。
“杀,杀,杀。辎重营都得死!!”董旻咆哮着,脸上的赘肉不停的摇晃,双目眼珠凸显布满血丝,都快瞪的掉出来了。
李儒还是咬牙进谏,不畏死的说道:“将军不可,若是杀尽辎重营将士,这粮草被焚之事岂不是要传扬出去?军中若是无粮,军心必乱,到时引起营啸哗变,得不偿失。再有韩家小儿不日即到……”
董旻打断李儒,收拾心情,忍下一口气说道:“先生言之有理,但段煨那老东西必须军法处置,不得容情。”
还没等商量完如何处置段煨,传令小校再次觐见,单膝跪地禀告董旻:“将军,韩炜所部先锋徐晃已然兵临城下,现在城门前搦战。”
殊不知,韩炜可不管董旻有没有粮草,就是你数百万石粮食,也是照打不误,绝不会姑息董旻一刻。
徐晃本在东垣县城驻军待命,只因听得探马来报,说是安邑县城骤起了大火,徐晃决定跨过夏县,直取安邑。
而张杨心中焦急万分,他让徐晃的心腹元从们跪在营帐之中苦劝徐晃,要让他禀报韩炜之后再行动兵。
徐晃凛然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机转瞬即逝,绝不可轻易弃之。我初到君侯麾下,却得君侯器重,此战便是为报君侯知遇之恩!此番若败,我自甘当军法,不会连累尔等。”
徐晃治军严整,韩炜特此徐晃所部名号:“棘门军”。这可是无上的荣誉,要知道棘门军可是周亚夫行营的名号。这无疑是在给徐晃立威信,可见韩炜是多么器重他。
张杨叹了一口气,遂吩咐亲信副将说道:“快,速速去禀报榆中侯。君侯对公明将军一向赞誉有加,定然会全力驰援。”
徐晃熟练的顶盔掼甲,身姿矫健的出了营门,翻身上了青鬃马,自有人递过来天罡大斧。身后其族弟徐朗带着五百棘门悍卒也是一个个持枪上马,准备妥当,只待徐晃一声令下就夺营而出。
只听得徐公明座下青鬃神骏唏律律一声嘶鸣,手中大斧用力一挥,即刻便率领五百棘门军冲出了辕门。
安邑城下,徐晃头戴锦缎白玉幞巾,巾后垂下如雪飘带而散,身上是玄铁甲,乃是腾骧卫铠甲样式。内衬白色锦袍,腰间大带紧束,悬挂一口宽刃宝刀,足蹬厚底的鹿皮靴。
手提天罡大斧,杆长丈六,玄铁铸就。睚眦龙子吞斧刃,寒光烁烁,摄人心魂。座下青鬃战马,马脖子上鬃毛倒竖,也是战意盎然。再看此马身长丈二,健硕无比。浑身墨绿,四蹄与碗口一般大小,也是少有的宝马良驹。此马正是韩炜所赐,名曰:踏浪青芒,乃为乌孙良种。其名之意,自然是比湍急的水流还快。
五百棘门军,皆是徐家子弟兵。纷纷兵刃互相敲击,呐喊声,鼓噪声响彻天地,别看区区五百人,但也峥嵘显露虎狼之貌。
城上乃是董旻亲自出马,他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见到徐晃如此阵势,也是不由得暗暗赞许。董旻还尚好,但安邑城的西凉兵卒们可就不行了。各个面露胆怯,心中自危,生怕与徐晃军厮杀。
董旻也看出了手下兵卒胆怯,此时最好的方式就是与其斗将,杀一杀徐晃的气焰。旋即派人通知吕布,为今之计只有让吕布前来会战徐晃,方能成事。
徐晃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城上尔等听真,吾乃河东徐公明,谁敢与我一战?”
炸雷般一声巨吼,城上董旻也是身形一颤。守城军卒刚才还在眺望徐晃,如今各个把头缩了回去,更有甚者吓得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徐晃一带马缰,青芒心领神会往前一跃,再次咆哮道:“尔等蝼蚁鼠辈,可敢与吾徐晃一战否?”这次声音更盛方才,振聋发聩,宛若雷霆万钧,大地都为之一颤。
董旻听闻,不由得面色发白,心中暗道:徐公明真乃上将也!
转身再看自己身后的西凉兵,一个个抖似筛糠,大气都不敢喘了。
徐晃声震董军,挥斧遥指城关之上诸人,仰天长笑。徐朗带着身后棘门军齐刷刷喊道:“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韩炜正欲第二天初晨兵进东垣,不成想张杨披星戴月的前来送信。旋即点将升帐,不多时,诸将齐到,只等韩炜安排。
不等韩炜多言,赵云自告奋勇出列说道:“君侯,云愿意带领腾骧卫前去营救公明。”
“君侯,德也请命同往。”庞德站在赵云身后说道。他建功心切,又跟徐晃交情不浅,自然也要前去。
韩炜听罢,笑道:“哈哈,好一个徐公明。既如此,某家亲自走一趟。传我将令,让腾骧卫营门外集合,准备出发。”
安邑城下,吕布已然带着飞熊铁骑出阵与徐晃对阵已久。韩炜也于安邑城前安营扎寨,观看二人斗将。
斗将自然是徐晃一败涂地,险些丧命,都是赵云出手相救。
而后赵云吕布二人大战两日,不分胜负。这对于董军整个士气有不小的提升,如今的西凉兵一个个精神抖擞,皆为吕布摇旗呐喊,再也不惧怕赵子龙之勇。
吕布与赵云又是战至旁晚,一个回了安邑城,一个返回本阵大营。
韩炜看着满头大汗的赵云,安慰道:“子龙辛苦了,吕布难缠,我观今日阵中,他似乎心神不宁,不知是否?”
“君侯慧眼如炬,所言正是。那吕奉先铁戟虽有劲力,但却无甚章法。若论力道,恐怕世间无人可与其比肩,我自愧不如。可君侯知道,习武之人讲究见招拆招,这吕布每每与我对上,都是力敌,不见拆解,甚是奇怪。”赵云皱眉道。
韩炜看着王双与赵云卸甲,眨巴着眼珠子,旋即笑着对诸将说道:“哈哈,诸位可知这吕布的命门所在?”
诸将纷纷摇头,且听韩炜分解。
韩炜老神在在的说道:“嘿,天机不可泄露,诸公日后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