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才那般折腾,木挽香出了一声汗,她边喘着粗气,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谚,他脸上、衣襟上全是血渍,瞧着十分骇人。
“不会真死了吧?”马平急了,牢房要是真死了人,他肯定逃不了干系。
“放心。”酒劲随着汗水排出,木挽香眸子渐渐恢复清明,她勾起一边嘴角,朝着他的右手狠狠踩了下去。
“啊!”李谚直接弹了起来,对着右手呼呼吹个不停,“你这个疯女人。”
木挽香没搭理他,她揉了揉发涨的眉心,醉酒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凭什么就打我一个?”李谚不服气地指着角落里吃瓜木家父子,“他们不也坑了你吗?”
木挽香淡淡道:“他们姓木。”
木白朝着李谚做了个鬼脸,木三味听得眼眶都红了,果然是他的闺女。
眼看闹得差不多了,刘义这才开口道:“木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木挽香瞪了眼牢房里的三个人,杀不得,只能让他们还钱了。
“我打算让李谚和我爹去找活干。”
木三味乖乖点头,李谚则是一脸不屑:“让我干活,做梦。”
别说,木挽香拿这家伙还真没办法,正犯愁时,刘义朝李谚“和善”地笑了笑:“你确定?”
“嘶”李谚倒吸一口冷气,想到姨妈的手段,他颓然地坐在地上,不在多说一句话。
木挽香乐了,想不到刘义还能治住李谚,忽然她感觉有人在扯裙子,低头就看见满脸无辜的木白:“姐姐,你真好。”
“少拍马屁。”木挽香眯起眼,这小子和李谚半斤八两,只是如今年纪尚小,日后好好教导,希望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先跟着我识字,等到日后存够钱,我再送你去学堂。”
木白呆愣在原地,本以为木挽香会教训他,谁知竟然会让他去读书。
看他呆滞的样子,木挽香以为他不想读书,赶紧凶巴巴说道:“臭小鬼,你休想逃跑。”
“姐姐,我不会跑的。”木白很是感激,自小跟着木三味颠沛流离,他过够了这种日子。
搞定三个男人后,木挽香看向刘义:“我可以带他们走了吗?”
“暂时不行,你先等等,我去问问知府大人。”这三人因赌博抓进来,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刘义没有放人的权利。
木挽香自是理解,等刘义走后,她就坐在牢房外面的长凳上休息,李谚三个人神情各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眼就到了晌午,刘义还没见踪影,木挽香有些懊恼,牢房离着府衙也不远,他怎么还没回来?
“马牢头,刘捕快何时回来?”
马平摇摇头:“木姑娘,府衙上下被翠花院闹得人仰马翻,我估摸是被这事儿给耽搁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哎,木挽香叹了口气,用手支棱着脑袋,瞥了眼牢房里的三个家伙,她实在不放心就此离开,还是待着比较好。
“开饭了。”有个瘦狱卒拎着饭桶走在前面,后面有个胖的捧着一摞粗瓷碗,胖得弯腰在各个牢房前放碗,瘦的负责打饭。
听到有吃的,李谚立刻睁开眼睛,被折磨了一夜,加上刚刚被打,他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李谚挣扎着爬到柱子旁,半生不熟的米饭上搁着几根蔫不拉几的青菜,凑近闻了闻,那股馊味差点让他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老马,犯人也是人,这玩意怎么吃啊?”
李谚是牢房常客,一来二去,加上脸皮够厚,倒是和马平等人熟识起来。
马平没搭理这家伙,摆摆手,狱卒端来一份饭菜放在木挽香面前,干净白饭青菜,只是青菜里面还放了几块油腻腻的肥肉。
“木姑娘,实在对不住,牢房也就这些,您就将就些。”
“劳烦您了,我还不饿。”木挽香别过头去,马平刚想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烦杂的脚步声,接着两个捕快押着一个公子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公子脸皮白净,身材颀长,一袭锦缎蓝色长袍穿在身上,瞧着很是俊俏,口中却不停骂道:“刘茹,你这贱人,我要杀了你。”
“方公子,别闹了。”马平似乎认识此人,好言劝了几句,谁知那人竟然挣脱捕快,像发疯的马儿一样,在牢房里横冲直撞,桌椅、木桶粗瓷碗被掀翻,饭菜洒了一地。
两个捕快费了好一番劲才捉住他,马平立刻让狱卒把他关进牢房里。
其中一个方脸的捕快朝木挽香说道:“木姑娘,老大正在和知府商议事情,他让您耐心等等。”
木挽香点点头,两个捕快嘱咐马平几句,然后才离开。
马平走到关押方公子的牢房前,语重心长地说道:“方盛,你娘都死了两日,这还赶着天气冷,若再不下葬,恐怕要生虫了。”
“马叔,我也晓得,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个叫方盛的年轻人深深叹了口气,他紧紧握住木柱子,恨恨道,“我娘就是被刘茹杀的。”
马平皱起眉头:“没凭没据,别瞎说。”
木挽香凑近了些,好奇地问道:“马牢头,咋回事?”
“木姑娘,没事。”马平打着哈哈,敷衍过去,摆明不想说。
此时,对面牢房里,李谚扯着嗓子喊道:“小子,你把饭菜都打翻了,让我们吃什么?”
“就是。”木三味立刻附和道。
木白嫌弃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躲得远远的,表示不认识这两人。
“你们压根就没打算吃吧?”木挽香一眼就看穿这两家伙的小心思,他们想让方盛请顿好的,她朝李谚举了举拳头。
李谚背过身,朝木三味嘟喃道:“看看你的好闺女。”
木三味盘腿坐着,闭着眼,仿佛坐定的僧人。
方盛倒也不介意,他从钱袋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马平:“马叔,劳烦您买些吃食分给诸位。”
马平刚想推脱,一道影子闪过,木挽香迅速接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我厨艺很不错,午饭就交给我吧!”
众人看傻了眼。
李谚跟个小媳妇似的碎碎念:“竟然还有脸说我,果然她才是最贪财的一个。”
木挽香凶神恶煞看了过来,李谚赶紧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