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界六域有难以计数的智慧种族,每一个种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武技和专擅的法术。同出自太一族裔的魔族、妖灵和人类的技法其实比较接近,但侧重点各有不同。
魔族的技法侧重于练形,魔族可以通过魔化变化成可怕的恶魔形体,从而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坚实的防护,与此相对应,魔族的法术称为魔法,以强力著称,但稍有不慎就可能反噬自身。
妖灵的技法侧重于练体,妖灵的身体在锤炼之后可以变得坚如晶石,百毒不侵,空灵若影,飘渺通幽,妖灵的法术也以巧妙见长称为灵术,虽然破坏力不强,但神妙无方。
与魔族和妖灵相比,人类的技法颇显虚幻,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虚极静笃,并作万物。人类的法术名为造化法,也同样虚幻,造化法以无穷妙想夺天地之造化,从心所欲,无所不能。
——《三界族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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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安妮的话太可笑,格斗场里的魔族们全都笑出了声。在喧闹的笑声中,一位前凸后翘的魔族女郎扭着曼妙的身姿走到了格斗台的正中央。
她吃吃的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诸位勇士,诸位姐妹,今天我们梦之园酒馆里来了一位稀罕的贵客,他也要参加铜锤锦标赛,就是门口的这位小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他是矗云山的舟人,是舟人中的第一勇士。舟人的第一勇士若是个熊包,躲在小姑娘身后不敢上场,那所有的舟人就都是孬种!呵呵呵,你们说,是不是呀?”
围在格斗台周围的魔族们再次哄笑起来,乌恩奇面色微变,他向前走了一步,抓住了凯奇的肩膀。
“替我照顾好我她,否则有你好看!”
乌恩奇丢下一句威胁的话,随后大踏步的走上了格斗台。他向着台上的魔族女郎轻蔑的一笑,朗声道:“我纠正一句,我可不是舟人的第一勇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在矗云山就是个下贱的垃圾,所以被赶了出来与你们同流,因为你们全都是垃圾!垃圾们,我今天要拿走你们所有的赏金,有哪个垃圾不服,尽管上场!”
乌恩奇话音即落,梦之园酒馆的地下格斗场里鸦雀无声,静得怕人,紧接着爆出了炸裂般的谩骂声。
魔族历来排外,盘踞在此处的魔族雇佣兵和冒险者们听说雾玫镇里来了一个骗术不高的舟人小子,于是就相互撺掇着要戏耍他取乐。这些魔族本以为乌恩奇是个孬种不敢应战,不料他居然毫不畏缩的昂首登台,一开口骂了他们所有人。
魔族勇狠好斗,乌恩奇的几句挑衅就像是点燃了危险的火药桶,立刻就有几个剽悍的魔族跳上台来要对乌恩奇饱以老拳。
乌恩奇却不慌不忙,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扑过来的那些魔族却像是被飓风席卷一般,竟被无形的气浪推得踉踉跄跄立足不稳。他们身在场中,只是觉得身边有些微光,看不清全局,但在场外围观的那些魔族全都惊呼起来。
他们亲眼所见,在乌恩奇的足下凭空升起了一个不停激荡的青色气旋宛若虚无,又宛若实质,仿佛流波激荡释出粼粼的辉光,覆盖了乌恩奇绕身三丈的空间。
“魔法!他竟是个魔法师。”
“野蛮人怎么可能会魔法?”
“不是魔法,大概是人类的邪术。”
听到邪术两个字,那些扑向乌恩奇的魔族全都吓得面色铁青,忙不迭地退缩回来。
雾玫镇所在的第十魔域属于魔界下域,在魔界下域精通法术的魔法师和牧师都极为罕见,普通的魔族并不了解法术的底细,大都迷信一个谣传:在异端中有一些最邪恶的邪术士,他们会使用罪孽极重的邪术攻击圣灵的信徒,一旦沾染上那些邪术,最虔诚的圣族也会被圣灵抛弃,在他们死亡以后就没法进入永恒的天堂。
地下格斗场里的魔族冒险者和雇佣兵们全被吓住了,主持铜锤锦标赛的曼妙女郎更是惊得花容失色,但乌恩奇所使用的却并不是什么邪术而是斗气。修炼斗气聚成气海,气海外释放出光华,这只是人类武技初成的表现,然而人类在原魔界是稀有族裔,所以绝大多数的魔族都对舟人的技艺十分陌生。
看着那些魔族畏缩的神色,乌恩奇不禁有些得意,他下颌微翘,向着那名脸色苍白的魔族女郎负手道:“我听说每一个伟大的种族都应有豁达的心胸,这几位壮士被几句话就激得火冒三丈,简直太不懂得什么是幽默了。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美丽的女士,您说对不对?”
那名魔族女郎听了乌恩奇的话,气恼的轻唾了一口,给了乌恩奇一个白眼,旁边的那些魔族也都愈发愤怒。他们的反应让乌恩奇有些纳闷,适才他仅以弥散出的斗气就迫退了那些扑过来的魔族莽夫,实力明显高出他们一大截。展示过强悍的实力,他的话不卑不亢,又含着和解的意思,按理来说不应该继续触怒这些魔族才对。
不过乌恩奇却错了,他出身于舟人世家,言谈和举止早就潜移默化的带上了一种儒雅和倨傲。倘若是乌恩奇平日里的形象,翩翩少年,负手傲立,谈笑间技惊四座,又说出了刚才的那一番话。如此的才俊,原本就应当高高在上,被他戏弄了的魔族们虽然仍旧会心怀不忿,但自惭形秽,不得不忍耐些。
可是此时的乌恩奇蓬头垢面,赤脚跛足,上衣都穿不起,只围了一条草裙,这样乞丐般下贱的蛮子一时得逞,竟然还摆出了卓尔不群的高姿态,那就显得尤为可恶了。
地下格斗场里的魔族冒险者和雇佣兵们此时也都看出来了,在面前的绝不是一个软柿子,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却不肯退让。虽然没有哪个魔族再挑头动手,但各种难听的骂声却此起彼伏。
乌恩奇被骂得心头火起,他暗想:“这些混蛋们简直不知好歹,难道我还怕了这群杂鱼不成?非要我把他们揍得半死不活,他们才知道天高地厚!”
乌恩奇这样想着,脸上已经布满了寒霜,他冷哼了一声,轻蔑道:“我是来拿赏金的,不想听狗吠。我在场上都等得不耐烦了,有本事就别只会嚷嚷,上来几个有胆量的,别让我笑话你们全是缩头乌龟。”
乌恩奇的话让地下格斗场里安静了许多,魔族雇佣兵和冒险者们一阵大眼瞪小眼,好几个魔族都跃跃欲试,但又踌躇着不敢上前。他们倒不是胆小怯战,而是害怕中了邪术被圣灵嫌弃,以至于身死以后进不了他们所信仰的天国。
乌恩奇和这些魔族们正在僵持,在地下格斗场的入口处却来了敲门的声音。
一个甜甜的女声问道:“请问……有位奄奄一息的异乡人被抬到这里来了吗?”
光头角魔特雷德就守在地下格斗场的门口,他气哼哼的回答道:“没有,哪来的什么异乡人,没见过!”
“您就是特雷德先生吧?”敲门的女孩道:“您说他不在,可是刚才胖胖的赫多先生对我说,就是您和凯奇先生把那位异乡人带到下面来了,你们还点了三杯麦酒,一杯樱桃汁和一份白豆起司。”
特雷德以为是来送餐的女仆,于是粗鲁的叫道:“滚回去!我们不需要送餐,这里没你的事儿!”
敲门的女孩子愣了一下,不高兴的说:“我不是送餐的女仆,我是莫妮卡小姐的侍女,快点把门打开,否则我就叫骑士团的人过来了!”
特雷德暗地里骂了酒馆胖酒保赫多的十八辈祖宗,只好不情愿的打开了地下格斗场的铁栅门。
随着铁栅门咯支支的开启,一个美得让人惊叹的女孩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帘里。她有一双宛如春水般碧绿的眼睛,一张温柔美艳的面孔,洁白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金色的长发熠熠生辉。
开门的莽夫特雷德见到面前的女孩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顿时张口结舌,把刚编出来的谎话全都忘到爪哇国去了。
特雷德抓耳挠腮的不知所措,那名走进来的女孩子莞尔一笑,歪着头柔声问:“特雷德先生,那位受伤了的异乡人在哪儿?他的伤势严重吗?”
特雷德伸手向格斗台上一指,正要开口,却发现台上的乌恩奇早已经两眼翻白,口吐鲜血,四脚朝天的倒在了一群犹在谩骂着的魔族当中。
特雷德大吃一惊,心想这小子刚才还在张牙舞爪,这会儿怎么躺下了?其实乌恩奇也同样有苦说不出,正在暗叫倒霉,他之所以非要装成这样,自然还是为了躲债。
那明艳照人的女孩子也发现了倒在格斗台上的乌恩奇,她快步跑上前,伸手探了探乌恩奇的鼻息。乌恩奇两眼茫然,气若游丝,似乎眼看就要断气了。
那名女孩子抿着唇退后了一步,她环视了周围的那些魔族冒险者和雇佣兵,她心中虽然有些怨愤,却不敢指责这些恶形恶相的家伙。她伸出手拢了拢垂下来的金发,向那名窈窕的女郎问责道:“艾玛,你们这是做什么?他伤得这么重,你们为什么不给他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