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缓缓游来,淡灰的天空收走了程落菱那件“金色外衣”。褪去了那片金光,她又变得真实可触,而柏亦北也在她的真实里回到了现实。
她向他靠近,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重复说:“说吧。”
黑眸没有错位,他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的直白,她的了解,她的洞察一切,他体会深刻,看的明白。她犹如一条蛔虫潜伏在他的肚子里,知他所想,帮他所急。
被迫被老头子召回,与她相识结为夫妇,接着走进“凌雲国际”和柏亦东等人周旋斗法,再到现在……
如果她单纯的只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那他会欣喜万分。可惜啊,她的单纯只是迷惑他的一件外衣,她对他的“了解”只是授了老头子的意。
倏地,一股无名火突窜到胸腔里迅速蔓延。他冲她嘲讽一哼,硬言冷语:“你到是长了一双火眼金睛,把我看的透彻。”
一怔,她嘴角一撇,露出一抹自嘲。或许有时能看懂他一二,但靠的不是什金睛火眼,她何时有过那种功能?
想知他一二不难,唯有用心。就拿今天来说吧。
自他上任以来,就再也没有了刚回来时的悠闲自在,上班加班忙碌不堪,而她自愿陪伴左右。不管加班多晚,做完他自己的事就直径离开,从不邀她一同下班。今天相邀,岂不有事哉?
虽说他们同吃同住同一家公司上班,但上下班他们一向各走各的,他有他的司机康凯,她有她的司机王诚。这一要求,他是用行动提出的,她想反驳可他从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今天强行给她当司机,难道不是事出有因乎?
他跟父亲的关系不融洽,和继母曹丽君更如水火。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踏进柏园半步。现在停在这儿,绝不是脚丫子抽筋儿了吧?
这一切还不能说明他有求于柏震衡吗?他之所以把她强拉过来,不就是想搭她这座“桥”吗?
见他不知声,她认真的又说:“我想帮你。”
锐利的眼睛直逼而来闪着两束冷光,声音更是阴冷:“我没什么可说的,更不需要你帮什么。”说完,走向车子坐进去,发动。
她跑过去,打开车门跳进去,两手紧紧攥住他握着车挡的手。
“放手!”
“不放!”
“放手!”他瞪她。
“不放!”她也瞪着他。“要放你先放。”这驴脾气一上来,她倒是什么都不怕了。
他不再和她废话,用力甩着胳膊。没想到她还挺有劲儿,甩了两下都没甩开。他有些恼羞成怒,右手被她紧紧握着,扬起左手想要助阵,她却误会以为要打她。
为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硬道理,她毫不犹豫的抓起他的右手狠狠咬了下去。
“嘶……”一阵疼痛从手背蔓延。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你干什么?”
她噘着嘴直言:“你要打我。”我才咬你,活该。
他没好气的说:“我从不打女人。”
她愣了愣,干干咳了一下,抿唇一笑:“是吗?那看来是我误会了,抱歉啊。”
将视线移动,落到他的右手上,骨节分明有力的手上此时皮破血流。她甚是懊恼,怪自己“下嘴”太狠。没有迟疑,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把血迹擦干净,然后再拿出一块干净手帕,细心的给他把伤口包好。
他扬起手端详着手上的那块“布”。手绢?这东西现在还真不常见了。粉粉的纯棉款,还绣着哆啦A梦。这东西挂在他手上,怎么看怎么有股娘炮的味道,想着想着伸手就往下解。
看出他的意图,她的动作比他快多了。身体向前一倾,两手再次握住他的右手,一只拇指还故意的在他伤处摁了摁。
疼痛制止了他所有动作,他冷着一张脸:“这次又是误会?”
她直言不讳:“不,这次是故意的。你再解啊?”那架势分明在警告他,你再解,我还摁。看看是你解得快,还是我摁的快。
她的头歪歪着,乌溜圆滚的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他,微微眯起的眼角,带着一丝笑味,露着一抹得意。粉嫩嫩的小嘴紧绷着,使得腮帮子鼓出了两个大包。那模样还真是又好笑又无赖。
他把脑袋斜过去,看着窗外,直到嘴角的笑意全部隐退,才回过头来,右手一挥逃出了她的束缚。
这次他没有去解那帕子,只是看着那帕子轻悠悠的说:“这手被咬了,不打疫苗的话会不会得狂犬?”
坏蛋,居然骂她是狗。
她眉毛一横,眼睛一瞪,龇着牙说:“这点小伤都不够医生一瞧,想打疫苗,把伤口扩大扩大再去找医生吧。”说着就张牙舞爪的向放在他胸口的右手扑过去。
看着扑向自己的人儿,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敏锐多了。往后稍稍一靠,右手在她眼前打了一晃,然后迅速的掩到了脑后。
嘿嘿,这次啊,手是逃过了一劫,可是下巴却遭了秧。
她没有系安全带,身体完全是自由状态,她的目标又是那么的明确,所以她的冲击力很大。他的胳膊一躲,手是逃之夭夭了,下巴却偏巧不巧的抵在了她的嘴巴上。
瞬间,他和她都愣住了。
静寂的空间让心里的感触特别的明显,他的下巴和她从唇紧贴着,细腻白润的下巴犹如一小团火焰,那炙热的温度仿佛一股流动的真气,沿着她的唇一路蜿蜒向下,让她整个人都热腾腾的,就连心跳也乱成一团。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那晚的深吻,还有那次在办公室的浅啄。
好一会儿,他说:“还不起来,要爬多久?”声音沉闷低哑。
他这一提醒,赶紧从他身上退开窝进椅座里。把头垂的低低的,瓷白的小牙紧紧咬着下唇,直顺的长发斜垂下来半遮半现的掩藏着那张嫣红如醉的小脸。她一动不动,那神情好像偷偷做了什么羞涩之事。
噢,不是好像,而是确实做了令她羞涩万分的事。区别在于,不是偷偷,而是明目张胆。
她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神情如何。不过,听他刚才的话声,虽不是柔和悦耳,但也不似有生气之色。于是,她眉毛微微向上倾,眼珠暗暗飘向他的方向。
他的身体稍稍向外,原本舒着的两腿不知何时叠搭在一起。他的头和身体一样向外,左胳膊抵着窗子,手指虚握摩挲着下巴。他的眼睛与头一个方向,盯着窗外的一物,一眨不眨。
她坐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耳朵及小部分脸庞,所以他到底是怎样的神情,她完全不知。
世界在这一时刻,再次静止。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听他轻轻一叹,再次启动车子。她悚然一惊,瞬间想起他来此的目的,慌忙之中抓起他扔在操作台上的车钥匙,毫不犹豫的按了停车键。
他欲要说话,她抢先一步开了口:“说要帮你,说这话是我太自大。我知道你聪明睿智,能力超然,根本不屑于一个女人的帮助。至于我的帮助你更是嗤之以鼻,甚至鄙夷厌恶。”
他转过头,注视着她,眸色幽沉深奥,令人难以猜测。
猜不透就不猜,现在也没时间去猜。她动了动身体,目光正色正经的打在了他的眼睛里。
她又说:“你刚回来,天时、地利、人和,都还不够充足这是事实。单丝不成线,孤木难成林。李世民骁勇善战励精图治,不也得靠房玄龄、杜如晦的辅佐吗?你今天来柏园一定是迫不得已,你把我带过来说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做不了房玄龄杜如晦,只希望我有用的时候为你尽一份力。”
他依旧看着她,表情没什么变化。
她无奈一笑,沉了口气接着说:“我知道你和柏老头不和,就我目前的状况和柏老头乱七八糟的关系,要你相信我也确实不太可能。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他之间,我和你之间,到现在我都糊里糊涂,想说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我们三个到底有怎样的牵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定位是什么,无非……无非是一颗棋子罢了。至于我何德何能有幸成为你们豪门里的棋子,大概是我家祖坟冒青烟了吧。”
自嘲过后,顿了一下,扬起眉毛。她的神色转变很快,脸上早没了自讽的痕迹,又是一副正经严谨的表情。
“不管我如何成为棋子的?主宰我这颗棋子的或许是柏老头,可就目前来讲,对你也是有可用之地吧?我不敢说我能百分百的帮到你,但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这颗棋子到底可不可用?棋子棋子,用之弃之。你用过之后,确实没用你再丢弃,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对不对?”
话说完了,她的视线没有移开,仍旧射在他的眼睛里。他也是老样子,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
车里两两相望,没有一句话,无形中似乎又传递着万语千言。
时间并不长,也就十几秒钟。
他把头又转向窗外,说:“明天下午有场慈善拍卖会,主办方应该给老爷子寄了请柬。”大概是有求于人,他的语气倒是软和不少。
“慈善拍卖会对你来说很重要?”
他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走吧。”说着系上安全带
“……”知道了?他有说主题了?他没有分辨,发动车子,向柏园的方向驶去。
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树木房屋,她心里有欣慰,也有苦闷。欣慰的是,他听进了她的劝言;苦闷的是,他之所以听她的,是因为她是个有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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