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深歌与何爸谈论了会,了解到这次的事故有可能是海鲜加工厂迟迟不肯置换陈旧机器导致。
这原本属于工伤,工厂的负责人理应对此负责,但工厂的厂长早就消失无影,只剩下厂里一些干部在工作。
很明显,没有人愿意对这起事件负责。
何深歌带着水果找上何爸的同事们,想问清楚这件事的来由,那些同事们皆避而不谈,只是对她安抚几句,送点礼品。
无奈之下,何深歌只能走法律这条道路。
在医院住院部外头的绿化公园处,何深歌翻找自己所有认识的跟律师沾亲带故的朋友,由于她平日忙于工作,疏于维系感情,那些朋友要么不接电话,要么不回微信,稍微好点就是安慰一句。
目前,工作室这边的合同方面的问题,她都是请教何律师。
想了想,她还是给何律师打了个电话。
“何小姐,你的公司是出问题了?”何律师一派轻松的语气。
“公司运作的很好,幸亏有你的帮忙,不过,这一次不是我公司的问题,是我父亲的问题。”
“帮忙算不上,拿钱做事,说说看,令尊大人的问题,要是很大的麻烦,我收费可是很高的。”
何深歌将何爸的工伤问题告知何律师,另外顺便请教何律师关于医保和其他的保险问题,争取获得更多钱来支撑父亲的医药费。
“就差个证据而已,我后天到你那边看看情况,如果情况很严重的话,你这个六十万的赔偿价应该可以争取。”
“我相信何律师能把这个价格再往上抬,我只要比这个价格高,可能别人觉得这是一条胳膊的事情,对我父亲,对我们这个家庭来说,就相当于毁了未来。”
“不愧是老师,说话就是不一样,放心吧。”
实际上,何深歌并没想到赔偿费这个问题,但她完全没有想过捕鱼多年的父亲当初不再捕鱼竟是因为胃溃疡,还把病藏着掖着,到了如今严重的地步,身为女儿的她才知道。
她心里感到很愧疚,也想通过药物和治疗缓解何爸的痛苦,也能尽量让病情减缓一些。
这就需要大量的金钱。
何律师是个很自信的女人,她只明确自己和何深歌两人是合作关系,就不会因为沈修砚一个人而毁了这个关系。
有时候,何深歌很是佩服她能将工作与生活区分开来。
过了两天,何律师和沈修砚一块过来了。
“深歌,伯父现在怎么样了?”沈修砚似乎没有以前那样浑身都是冰冷的气息,但语气依旧轻淡。
“没什么事,胃溃疡的手术刚结束没多久,等身体恢复后,要是能拿到赔偿金,就立马安排接假肢。”何深歌知晓肯定是何律师把这件事告诉沈修砚的。
“我这里有认识的一流医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随时安排让伯父转院,接受更为专业。”
“可以,如果你有认识比较好的医生,那就麻烦你了。”
沈修砚微怔,之前何深歌一直在抗拒他的帮助,看来还是父亲比起其他事要重要一些。
“那我现在替你安排,我能不能去探望一下伯父?”沈修砚说。
“没问题。”
之后,何深歌就把何爸交给了沈修砚,曾经相恋,她是信得过沈修砚的为人与处事能力,自己便放心地带着何律师去找海鲜加工厂的负责人。
到了加工厂,自然就被保安拦下来了,何律师立即出示了律师诉讼状,并让何深歌联系厂长。
明明外出出差的厂长,一听到何深歌找了律师,立即就改口说自己还在厂里。
加工厂的厂长见了何深歌,想要给点钱安抚一下,但被何律师以专业术语的话语震慑住了。
一番沟通之下,因为何爸左手无法痊愈了,属于严重的工伤,加工厂厂长直接回报公司总部,两三个小时后,何深歌就直接与公司的老板进行对话。
历经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商洽后,公司被逼无奈,赔偿何爸六十万的费用,这费用包揽了医疗、精神及后续各方面,但何爸是不可能在加工厂工作的。
走出工厂,何深歌愁眉稍展:“谢谢你,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搞定了。”
“等你拿到钱再跟我说吧,他们有可能会拖欠的,刚才我已经录音了,还有赔偿合同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按照你刚才的表现,如果你到了公司总部跟那边法务部的专业人士会谈,有可能会吃亏。”
“你确定真的不需要我亲自走一趟吗?”
何律师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话:“不用,你有见过哪个有钱人会跑一趟,我们做有钱人的私人律师就是跑腿的。”
“你不是沈二集团的顾问律师吗?”
“挂名而已。”
车子停在了红绿灯路口。
何律师侧脸,轻飘飘地扫了何深歌一眼:“阿砚眼光不错,你很坚强,也很聪明。”
“谢谢夸奖。”
“没有,我是夸我自己。”何律师再次发动车子:“你要准备好诊疗单各种单子的复印件,然后仔细观看保险的条例,再去叫保险公司的人过来,最重要的是,让你爸装一下弱,也别怕什么良心不安,其实保险公司赚的很多,你们不知道而已,如果应付不来,再找我。”
“好,回头我把律师费打给你。”
“随你。”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和他应该不急着回北京吧?”
“不急,我顺便要去深圳找沈二叔。”
“如果不急的话,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何律师立即拨了电话:“阿砚,何小姐说请我们吃饭,你说,去还是不去?”
很快,她关了电话,给何深歌回话:“我们先去医院接阿砚,但是待会,你不需要留在病房吗?”
“我母亲会过去。”
“嗯。”
车子里的静寂保持了一小段路程。
何律师目视前方道路,忽然开了口:“你们之前的关系是,已经见过双方父母了?”
“对。”
“怎么分手了?”
何深歌看向她:“你不介意我说以前的事?”
“没什么所谓。”
“那你知不知道也没什么所谓。”
“嗯。”何律师把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我把车停在附近,你去见阿砚出来,我就不进去了。”
“好,那就麻烦你等一下了。”
何深歌来到病房,看见何母一直瞪着沈修砚,仿佛要将他吃掉一般。
看来,何母还是很在意当初的事情。
何深歌急忙把沈修砚带了出来。
沈修砚讪笑:“没想到伯母和伯父对我成见这么大。”
“他们老一辈的人对爱情和婚姻的观念不一样,看上一眼,牵个小手,那就是一辈子了。”
“对不起。”
何深歌耸耸肩:“你不用这样,又不是你的错,只是命运弄人不是吗?对了,刚才何律师问了我们分手的事情,你没告诉她,我们的事情?”
“她没问,我就没说。”
“她在等你说,反正我没告诉她,你待会就自己跟她说吧。”何深歌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到沈修砚的微信上。
快要走到何律师的车停留点时,何深歌停下了脚步:“阿砚,我改天再请你们吃饭吧,我还有点事要回去处理一下,我在微信上推荐了一家餐馆给你们,那家潮汕饭馆的蚝烙和牛肉火锅很好吃,你们可以尝尝。”
“是你第一次带我来汕头吃的那家饭馆?”
“对。”何深歌没想到他还记得。
沈修砚望了何深歌两眼:“伯父不肯同意转院,你们再商量,我回头把我认识的那位医生的资料发给你,如果你们觉得可以,随时都可以转。”
“好,谢谢了。”
沈修砚抿了抿嘴,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金色的卡:“这里面有五十万,对我来说,是真的很浅薄的心意,就当朋友间的帮助,也算是,曾经伯父伯母对我一些照顾。”
“可是,对我来说,是很贵重,你还是拿回去吧。”
他拿着卡的手在半空停留了片刻,还是尴尬地收了回去:“再见。”
“再见。”
何深歌微笑着目送他,他走到车子旁,回头看了何深歌一眼,没有任何眷恋地上了车。
送走了沈修砚他们,何深歌步行到在附近的夜宵档口:“老板,来两份鸳鸯水饺,不要辣椒,还要一份杏仁茶芝麻糊。”
“稍等一下。”
正在档口等待的之际,浓郁的麻辣烫香味萦绕在鼻息之间,何深歌不由得扭头,瞥向后侧方的小摊贩。
不知是傍晚的光度朦胧还是一时眼花。
她好像看见有个身高与古槊差不多,穿着风格也类似的男人提着几袋子的东西进入了医院的大厅。
现在的话,古槊应该在广州,自己也没告诉他关于父亲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何深歌纳闷地看着医院大门。
“小姐,你点的水饺和芝麻糊都好了,一共二十三块。”
“谢谢。”何深歌拎了外卖,付了账,便从医院侧门进入了住院部。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难得听见了何爸的笑声。
“你这小伙子,倒是会说啊!”何爸的语气因为病痛,稍微弱了些。
何深歌推开房门,看见坐在何爸旁侧的古槊,一愣:“大叔。”
“点外卖了?”古槊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看上去就像是轻描淡写,好像他早就洞悉了这一切。
“嗯,我不知道你来了,所以没点你的份。”
何深歌把香喷喷又灰黑色的芝麻糊摆到了何爸面前,又打开了另外两份红绿相间犹如孔雀的眸子的水饺,把勺子递给何爸,一双筷子递给何母。
她打开另一双筷子,问道:“你是不是没吃饭就过来了?”
“吃了。”古槊说。
“鬼才信你。”何深歌娇嗔了一声,夹了块水饺伸到他嘴边:“尝尝,这可是汕头美食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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