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慕靳之看到赵屹冲他招手,他赶紧一步三台阶地上了楼。
两人就坐在三楼楼梯口的台阶上,赵屹那只还带有消毒水味道的修长手指点燃了一根烟,蹙着眉头闷头猛抽,也不说话。
“能不能有屁快放?”都抽了大半根烟了,慕靳之终于急了。
赵屹没吱声。
慕靳之沉着脸把烟头从赵屹的嘴里拽了出来,直接捻灭在厚厚的地毯上,灼出“滋溜”一声焦味,哑着嗓子继续说,“要怎么着,你开口。我全部按照你说的一丝不苟地做行了吧,我的赵医生?”
赵屹僵硬地避开他的目光,垂着脑袋长长吐出那口烟,“你能禁她喝酒蹦迪,禁她赛车跑马,甚至禁她吃香喝辣,但你能禁她喜怒哀乐,禁她激动或悲恸么?”
慕靳之:“……”
赵屹回过头往原晴野所在的房间门望着,盯了好一阵,随后压着语气说,“她十五岁的时候,我就建议立即手术。她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不到,觉得无聊就逃走了,失踪失联了几天,你就由着她了。后来看个恐怖片进了ICU,溜出国去学开直升飞机,要不是被你逮回来了,她都能给你我玩一出高空跳伞你信不信?”
慕靳之自知有愧,愣了愣,“不是,你现在跟我翻旧账做什么?”
赵屹反问,“你知道等一个心脏供体多不容易么?好人全你做,玩坏了就全扔给我,她胆大妄为,你助纣为虐,你俩自个儿玩多好?”
慕靳之匪夷所思地问,“什么我就助纣为虐,什么就我俩自个玩了?我亲自把人绑去你医院的吧?保镖、看护都按照你的要求给你配备的吧?人是从你手底下青天白日溜出去的,她撒泼耍赖的时候,你不也一筹莫展,一点辙都没有吗?”
赵屹也心虚,只好闭上嘴,默默摸出另一根烟,也不点着,就这么咬着,不开口了。
慕靳之打量着他,郁闷地抽气,试探着说,“到底什么个情况,你……你说说看。”末了,又添一句,“斟酌斟酌再说。反正人是我惯的,但病是你看的,咱俩内讧没用。”
赵屹一点也不想理他。
慕靳之想了想,又说,“这回我能狠下心了,真的。我保证!”
赵屹顿了顿,低头将烟咬出了不少牙齿印,喃喃道,“风险很大。”
慕靳之叹了口气,沉默了。几次欲张嘴,最终都以叹气结束。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顿显尴尬。
慕靳之十分不顺眼地觑着赵屹,突然脑子一抽,从赵屹手指缝里抢走了那根烟,点了点他拿着烟盒的手,“给我点上。”
赵屹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上了两支烟,一人一支,各自吞云吐雾。
慕靳之慢了半拍,他表情复杂的学着赵屹的动作,依葫芦画瓢,将烟放进嘴里,试着吸了一口。
——然后被呛了个半死。
慕靳之恼怒地又吸了一口,呛得险些把肺管子咳成麻花。
赵屹毫不意外地看着他的狼狈,伸手给他拍了拍背,“学什么不好?学会了你也不能抽,学来干嘛?”
慕靳之将烟叼在手上,脸上的表情却是深思熟虑后的沉稳,“给个方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