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个包间,穿山甲躲进卫生间清洗掉脸上的血迹,而后出来,扯呼着嗓门大喊了几声。
片刻后,进来了三五个浓妆艳抹的婆娘,她们扭扭捏捏的将朱虫八挤在中间,说着令人脸红的话语。
这场面,朱虫八幻想了好些年,可身临其境却又觉得浑身不自在,尴尬得想找地缝儿钻进去。
穿山甲找了一盒录影带,塞进机器里,翻着遥控,点了一首《纤夫的爱》,跟着咆哮起来!
“妹妹你坐船头哦哦,哥哥在岸上走!”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我说老弟,放开一点,在这儿,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别弄得跟黄毛小子一样!”
唱了一半,穿山甲扭头过去,将话筒递给朱虫八,说完又瞅着身边的一个婆娘吼道。
“你,跟我兄弟合唱!”
朱虫八咧了咧嘴,想着已经这样了,不如豁出去,好好的放松放松,一手扯过身边的婆娘,接过话筒,跟着吆喝起来。
他五音不全,吼得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几个婆娘有些听不下去,推了一杯啤酒给他,娇滴道。
“哎呦,我说三哥,你多久没来了,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干啥,让你陪我兄弟,从今往后,他就是四哥!”
眼睛一翻,怒气滚滚,穿山甲凶恶无比,吓得几个婆娘再也不敢胡言乱语,围在朱虫八身边讨好似的,叽叽喳喳个没完。
当然,朱虫八是个正常的男人,做不到坐怀不乱,见穿山甲说自个儿就是四哥,顿时威武起来,搁下话筒,肆意胡为。
小人得志,必定是一泄心中之愤,若不是穿山甲瞧着,这些个婆娘,他能全部扑倒。
不到眨眼时间,小小的包间里酒气翻天,烟雾缭绕,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糜烂的气息好似手雷,骤然炸开。
“咚咚……”
门响了两下,而后咯吱一声被推开,老鼠摸着八字胡走进来,一脸笑眯眯的,瞧着穿山甲说。
“我说老三,你可真会享受,骨头都碎了还来找乐子?”
穿山甲指着狂欢的朱虫八,歪头瞧着门口,见刘昊没来,心里有些失落,冰冷道。
“少废话,我,朱虫八,今天被揍了,你看看,这是往死里打,大难不死,难道不应该庆祝吗?”
“呵呵……”老鼠笑了笑,抬手挥了挥:“各位姐姐,你们先出去,咱兄弟有点事儿要说!”
赶走无关人等,带上门,暂停了吵闹的歌曲,老鼠翘腿坐在穿山甲面前的玻璃茶几上,一脸奸笑的瞧着他。
朱虫八正在兴头上,不料却来了这么个家伙,鼻子里冷哼一声。
“老哥,这人谁啊,怎的如此嚣张!”
老鼠并不管朱虫八,反手往背后摸了一杯啤酒,瞧着穿山甲,眼珠一动不动,张嘴咕噜了一口。
“老三,那东西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你被揍,老大会替你出……”
“你谁啊,咋咋呼呼的,他娘的吓唬谁呢,老哥,弄他!”
朱虫八简直是个山猴子进城——不知道天高地厚,骤然窜起来,咋呼一声打断了老鼠。
“我你娘的!”
老鼠怒吼一声,手中啤酒杯豁然砸向朱虫八脑壳,只听到咚的一声响,朱虫八双手捂着脸,哎呦哎呦的鬼叫起来。
“二哥,别急躁,这老朱也算是自家兄弟,带钱没有,数五千给他,东西你问他就是了!”
老鼠阴狠毒辣,穿山甲担心朱虫八吃亏,噌的一声窜起来,挡在两人中间,说完一句,回头看了一眼朱虫八。
“别他娘废话,这是咱家二哥,你那东西藏在哪儿,跟二哥说道说道,五千块,一分不少你的!”
老鼠轻蔑一笑,伸手往怀里摸出一个牛皮纸包出来,当着穿山甲的面儿打开,只见是一沓花花绿绿的票子,起码得好几万。
往指头上吐了点口水,唰唰的数了数:“老三,其实我已经猜到了,这钱,你俩拿着,好好休息休息,过些时间可能要活动一下!”
朱虫八歪过头,视线掠过穿山甲庞大身子,瞧见老鼠手里的一沓钱,瞬间忘了痛,乐呵呵道。
“原来是二哥啊,怪不得这么威武吓人,你放心吧,那东西我藏在老婆的棺材板里,一并埋了!”
“不错,那行吧,你们乐呵,我有事先走了!”
老鼠冲朱虫八点了点头,嗒的一声将钱塞进穿山甲手里,起身就走,待到了门口,他又转身过来,面色凝重的瞧着朱虫八和穿山甲。
“你俩注意点,咱们只求财,不求命,朱老弟入伙,老大会很高兴,但我警告你们,不要意气用事,寻仇会暴露的!”
朱虫八一愣,当即明白,像个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说。
“二哥放心,咱俩不会乱搞,您去忙吧!”
穿山甲往着老鼠离去的背影,歪头啐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又不是你被揍了,这口气,老子咽不下,老四,钱你拿着,咱不用他可怜,奶奶的!”
手一甩,吧嗒一声,一沓钱滚在朱虫八面前。
幸福来的太突然,朱虫八满脸笑意,伸手捞起来,瞧着钱,心里乐开了花。
“三哥,别生气,仇迟早要报,今晚上,咱俩只讲开心,先花他娘的几百再说!”
穿山甲扭头过来,皱眉道。
“瞧你那点出息,不过我喜欢,走,去楼上,让婆娘来抚平咱俩心中的创伤吧!”
“哈哈……要得要得,走走走,三哥,咱可憋坏了!”
朱虫八暴露本性,呲溜一声将钱揣进口袋,甩手搭在穿山甲厚实的肩膀上,摇晃着就去了楼上。
灰色产业,任何时代都是存在的,这楼上可不简单,用俗语来说叫窑子,是江湖人的最爱。
灯光迷漫,罗帐朦胧,糜烂的气味搭配着愉快的叫声,一翻巫山云雨之后,朱虫八沉沉睡去。
次日晌午,他尚未起床,可甲子村一早就热闹起来。
小唐全副武装,顶着艳阳,蹲在土坑旁边。
而朱虫八的闺女早已哭晕,歪在吴元婷怀里的身子颤抖不已。
“唐军,你不是能耐吗,八嫂昨晚上才入土,今早就被人刨坟,你说,这咋回事!”
吴元婷好似担心吓醒了怀里的人儿,沙哑着声音质问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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