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平稳的开着,穆皎似乎十分的沉得住气,也是,昨天刚刚出了消息的时候,她很气愤,很激动,只想教训温芊芊。
可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她显然更加的冷静了。
只是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叫她头有些疼。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外头一直阴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一场大雨。
到了贺家,车子才刚刚进了院子,就见草坪上停着贺言恺的宾利车,不过不是那辆被她砸烂的了,而是一辆新车。
像是也才到,穆皎将车听到一旁,刚要下车,宾利车里贺言恺迈开长腿下车,凛冽的站在她面前,似乎在等她。
穆皎略略挑了下眉头,拎着包下车,今天她穿的是简单干练的黑色西装,黑衣黑裤,脚上踩着宝蓝色的细高跟,整个人看起来纤细又修长。
贺言恺淡漠的看着她,浓眉的眉头微微一挑,薄唇轻启:“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被骂的准备,还是被打的准备?”穆皎抬着下颚,一派清冷高贵,唇角勾着淡淡的讽刺,又道:“这种事情怎么还需要准备呢,你还不知道吗,我都已经习惯了。”
说完话,她冷冷哼了一声,抬步先进了主楼。
贺言恺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憋闷的紧,蹙着眉头跟在她的身后,进了门,却见穆皎愣在门口没有进去。
顺着她的目光朝鞋柜看了一眼,不过是多了两双鞋。
似湖水般深邃的眸子狠狠一眯,鸿门宴?
贺言恺上前拽住穆皎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在穆皎看过来的时候,又自然的松开,沉声道:“愣着干什么,他们来了你就怯场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坚强吗?”
穆皎是很坚强,也从不怯场,可是,她有不想面对的,比如贺子淮,每一次都是硬邦邦的回应,比如贺子淮的母亲谭秋。
而这两双鞋,不难猜测一双是贺子淮的,一双就是谭秋的。
岑云很少在家里宴请客人,除非是大的酒会宴会,来这个家里吃饭的,平素也就是家里人。
敛了敛神色,穆皎沉了口气,低声道:“放心,我不会怯场。”只是会有些不舒服,到底哪里不舒服也说不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客厅,客厅没人,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叫贺言恺的名字:“言恺,怎么才过来,这里准备开饭了,洗洗手过来吃饭吧。”
是岑云的声音,依旧高贵,依旧不容得人拒绝。
穆皎身形一僵,回过头看向餐厅那边,谭秋和贺子淮都朝这边看着,贺子淮神色淡漠,但谭秋却亲切的看着她笑。
穆皎几不可察的闪了闪眸光,垂下眼眸朝洗手间走去。
两个人洗了手走过去,贺言恺淡淡叫了声:“二婶。”
谭秋应了一声,便看向穆皎,明明是笑着,但笑意其实并未达眼底,语气也有些疏离:“皎皎,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好像瘦了吧。”
这都是一些长辈们喜欢对晚辈说的客套话,穆皎淡淡弯了下唇角,维持着自己镇定的神色:“二婶,我确实有些瘦了,不过不碍事。”
本想说瘦了就要多次点的谭秋,硬生生被噎了一句,扯了扯嘴角,依旧挂着温柔的笑:“还是年轻人好,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怎么吃都不会胖,当时可吓坏了经纪人,还以为我会吃成一个胖子。”
谭秋年纪比岑云小几岁,虽然岑云一向保养得宜,但比起谭秋还是差了一些,谭秋皮肤更加白皙,虽然岁数偏大,但也不显松弛。
笑起来,皱纹也不那么明显。
是不是所有明星老了,都会是这种状态。
是了,谭秋是国内十分著名的女星,曾经拿过国内主流大奖的影后,在电影圈有很高的地位,虽然现在已经半隐退,但偶尔还会参加一些活动,代言些产品。
语气神态都显年轻。
穆皎回应她笑了笑,但笑的也并非真心,笑了以后,瞥了眼贺子淮,就见他讽刺的看着穆皎,似乎在问她,演戏累不累。
毕竟他妈妈,是专业演戏的。
这样诡异的寒暄,很快就被岑云打破了,她吩咐吃放上菜,随后大家便一言不发的吃饭,而她坐在主位上,尽显家母的气质。
吃了一会儿,岑云才开口:“老爷子去了寺庙还得些时日才回来,前日我打过电话,生活管家照顾的还不错,没什么大问题。”
不知道岑云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但穆皎还是下意识的正襟危坐,微微噙着下颚让自己看起来端庄大气。
岑云却是鄙夷的瞥了她一眼,低低沉沉的开口:“不过老爷子要是听说了这段时间的事情,可就不是没什么大问题,是出了大问题了。”
终于说到了今天的主要目的了。
穆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便将筷子撂下,贺言恺淡淡扫了她一眼,微微蹙起眉头,清冷着道:“网络上的消息,传播几天就过去了,现在谁都是谈资……”
“话可不能这么说。”岑云不悦的看了眼贺言恺:“要是都像你这么说,我们贺家的脸面早就被败光了。”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因为给贺家丢过脸面的又何止她穆皎一个人呢,谭秋早年没嫁给二叔的时候,还不是小三上位么。
果然就见谭秋脸色微变,岑云淡淡瞥了一眼,没有理会,又继续道:“新闻我看过了,前天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昨天就又发生这种事情,穆皎,我们贺家什么时候出过这么多的乱子。”
穆皎知道这是鸿门宴,但上次已经忍过了,这次就不想再忍,毕竟如果不解释,贺子淮只会被牵扯进来。
沉了口气,穆皎目光澄澈的看向岑云,毫不畏惧的开口:“妈妈,昨天的新闻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那个人我也找到了,不久我也会在微博上澄清,不会造成误会的。”
“混账。”岑云带着怒意喝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事实还不是像说的一样。”
岑云根本不想理会穆皎说什么,真相是什么,她完全不敢兴趣。
扫了眼在座的几个人,岑云斩钉截铁的说:“跟温芊芊那些事情也就罢了,现在你都闹到家里来了,子淮和言恺是兄弟俩,你被说成是狐狸精,吃了碗里还要看着锅里的,今天我话放在这里,言恺,你也不用再等了,离婚!”
穆皎闻言眸光微微一凛,想到她会说,但是没想到会在谭秋和贺子淮的面前这样说,深深提了口气,穆皎在贺言恺准备开口前。
冷冷说:“妈妈想让我们离婚,还不如直说算了,总是给我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叫我怎么承认?我与子淮早年是在一起过,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贪过他一件东西,就是嫁进了你们贺家,我用的也都是自己的,狐狸精一词又是哪里出来的,妈妈,无中生有的事情,我不好解释。”
原本穆皎才不想说这些事情,但岑云未免太咄咄逼人了,非要把她逼到死路上才行吗?
她岑云因为什么这样对她,难道她还不清楚吗?单单因为厌恶?得了吧,从一开始嫁进来穆皎就清清楚楚的知道,岑云对她的恨意,已经不能用厌恶来形容了。
穆皎这话一出,场面瞬间的冷了下来,岑云怒不可遏的瞪向穆皎,紧抿着双唇不悦的说:“穆皎,你还敢跟我顶嘴了,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妈妈说的都对,离婚好啊,我巴不得离婚图个痛快,不过您跟我说有什么用呢,是您儿子一直不跟我离婚,我还嫌烦呢,您帮我劝劝他还不行吗?”
穆皎说完话,将手从桌面拿下来,扯到了碟子,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将气氛一下子点到高潮。
岑云撂下筷子起身,指着门口的位置,厉声呵斥:“给我出去!”
“妈,还要我说多少次,离婚的事情我暂时没考虑,不打算离婚,这件事无非就是公关一下解决了,您非要闹的这么大,有意思吗?”
贺言恺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幽冷,剑眉凛冽的竖起,但即便是这样,也没能叫岑云压抑自己的情绪。
又压低声音沉沉道:“穆皎,你给我出去。”
穆皎微微眯了下眼眸,停顿了两秒钟,随即腾的一下站起来,扫视了一圈,视线停在岑云的脸上,一字一句道:“原本不想解释,但您把二婶都找来了,我就再说一遍,我和贺子淮以前感情不深,闹出的新闻都是温芊芊一手策划,她跟您的目的一样,都是叫我滚蛋。”
深深提了口气,她又提了音量,重重的强调:“很高兴,我也非常希望你们能把我扫地出门。”
说完话,她拎起包包就朝外走去,挺直了腰板,走的十分凛然,霸气,丝毫不像一个被辱骂过的女人。
反而是一个意气风发,走到哪里都张扬的女人。
那高傲的皇冠永远稳稳戴在头上,绝对不会掉落,甚至倾斜都不可以。
大家都看着她离开,但贺子淮却突然站了起身,挪开椅子想要去追穆皎,谭秋扫了眼岑云散发怒意的脸,伸手拽住他的袖子,沉声道:“行了,你都听她说跟你不熟了,还凑什么热闹,给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