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穆皎感谢他,因为只有他才会动动嘴皮子,就能叫潭市最好的医生来为她弟弟治疗。
敛了敛神色,穆皎淡声道:“谢谢。”
说完,穆皎便要推门进去,但又想起来什么事情,回身淡漠的看着贺言恺,凉凉道:“离婚的事情耽搁了是耽搁了,你别又跟我说因为我的耽搁,所以一切作废。”
贺言恺的心思她难猜,万一真的跟她玩了文字游戏,或者是跟她反悔,那她也是没有任何的反驳余地。
心下自然想着要跟他约法三章。
贺言恺闻言极轻极轻的嗤笑了一声,冷冽的眉头微微一挑:“你放心,我还没有卑鄙到那种程度,再说了。”
贺言恺停顿了下,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抬起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捋了下她的头发,将她因为心急而稍显凌乱的秀发掖到耳后,慢条斯理的说:“再说了,我贺言恺什么时候没有说到做到。”
他指尖薄凉的触感滑过她细嫩的皮肤,叫她微微一颤,拧着眉头抬手挥掉,沉沉道:“那样最好。”
紧紧盯着他那双墨澈眼眸良久,穆皎扬眉:“那贺先生,慢走不送。”
贺言恺冷哼了声,余光已经撇到朝这边走来的人,牵动了下唇角,他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你对金主的态度,有些太恶劣了。”
“那你用我给你下跪吗?”
穆皎是感谢他的帮助,但是不代表贺言恺可以得寸进尺,什么金主,什么恶劣,难道她还要感恩戴德吗?
怎么感恩戴德,他这一点小恩小惠,比得过穆皎三年来的忍耐吗?
他们怎么对她的,现在有脸说这种话吗?
不过这些心里话,穆皎丝不会说的,但也足够了,一句给你下跪足够让贺言恺心中的怒火燃烧起来。
俊逸的脸庞瞬间沉冷下来,咬牙切齿的喝道:“我叫你跪下,你就跪?”
穆皎抬起光滑的下颚,一字一句道:“你配的起的话,我可以跪。”清澈的眸中带着浓重的讽刺。
贺言恺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先生,太太。”
一道女声叫他们两个回了神,双双偏头看向来人,来人正是李妈,手边还拎着两个保温桶。
“这是先生吩咐我给太太弟弟准备的营养粥,这个,是夫人吩咐的汤药,因为太太一周没喝了,我就顺便一起带了过来。”
穆皎缓了缓神色,将保温桶接过来,对李妈说了声:“辛苦了。”
但她只是接过了营养粥那一份,至于汤药,她连看都没看一眼,李妈有些为难的扫了眼贺言恺。
贺言恺凛然着神色,毋庸置疑的说:“汤药拿去喝了,离婚不离婚,你也得生孩子。”
穆皎提了口气,回身嫌弃的瞥了眼那汤药:“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喝了三年了,一点效果没有,反而还越来越差,还喝什么?”
穆皎早在搬到静海,就没有再喝过药,一来是真的难喝死了,二来她也觉得岑云这药根本就没有用。
不然三年了,就算是个石头都得给浇化了,她怎么还没动静?
她身体好的很,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又正值生育的最佳年龄,怎么可能生不出来孩子,保不齐就是这药耽误事儿了。
轻哼了一声,穆皎瞥了眼贺言恺:“这药我不喝,你可以给温芊芊喝,她想孩子都想疯了。”
说完,穆皎便进了门,而门外,贺言恺盯着那保温桶,冷冽的眯了下眼眸,穆皎说的话倒是点醒了他。
思忖了下,他伸手将保温桶拿了过来,吩咐:“你先回去吧,以后一日三餐都给穆辰安排好了,胃里有毛病,知道怎么做吧。”
李妈哎了一声:“知道了,先生,那我先回去准备。”
李妈前脚刚走,后脚贺言恺打给许特助,并直接推门进了病房。
穆辰现在还没办法吃东西,身体虚弱的紧,此时正微闭着双眼休息,手上挂着点滴,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羸弱。
穆皎看到他进来,也没吱声,只坐在椅子上对穆辰道:“李妈给你熬了粥,中午的时候还能吃,你可以稍微吃一点,李妈的手艺很好的。”
穆辰察觉到声音,缓缓睁开双眼,就见贺言恺站在床边,蹙了下眉头,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是胃里头又一阵难受,痛苦的皱眉。
穆皎便没再让他说话:“你好好休息,如果难受就跟我说。”
穆辰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应了一声,穆皎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手握住穆辰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
原本这些东西都是很轻微的,但是贺言恺都敏锐的看到,穆皎对穆辰灌输了很多的心思,如果穆辰有事,穆皎不见得真的可以挺住。
就这样无声的待了会儿,许特助开车赶来,轻轻敲了下门,贺言恺低头看了眼穆皎,没有开口,便出去了。
穆皎狐疑的扫了一眼,也没问,只是觉得他拎着那汤药,有些奇怪,但眼下哪有什么心思想别的。
贺言恺出了门,就将保温桶交给许特助:“拿到药检所去查,这里面成分都是什么,都有什么作用。”
“是的,总裁,我这就去办。”
“还有,要快。”贺言恺冷澈的吩咐,许特助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分量,当然不敢怠慢一点。
只是眼下还有一件事要跟他交代,便逗留了下:“总裁,今天的例会您没去参加,按照惯例交给贺副总主持,因为槐北那个项目招商不是很顺利,贺副总在会上发了些脾气,意思是,不如交给他来做,还叫我将相关文件拿给他过目。”
作为贺言恺最得意的助理,他的心腹,许邵平能够在贺言恺身边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理由的。
贺子淮当然也是贺家的少爷,但想必贺言恺,身份还是差了一些,在潭市又才刚刚起步,外界对他看法很多,许邵平不可能因为一个贺子淮,背弃了服务多年的贺言恺。
当然什么事情,都仔仔细细的说清楚。
贺言恺听完,眼眸中的冷意渐深,薄唇微微勾起一个淡漠的弧度,意味深长的说:“他倒是有些心急了,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说,至于文件,如果他在公司,那你就交给他,别的都不用说。“
“我明白了,总裁,那我这就去药检所。”
说完,许特助开车前往药检所,贺言恺也准备离开,但穆皎却突然出来,手机放在耳边,将门关上,见贺言恺还在,诧异了下,但随即,便冷静的开口:“妈妈,您找我。”
贺言恺动了动眉梢,就听穆皎沉静着神色回答:“还没有去,我弟弟突然晕倒,现在正在医院。”
缩了缩瞳孔,贺言恺锐利的眼眸狠狠一眯,谁告诉了岑云他们要离婚的消息?
穆皎明显看到贺言恺眼底闪过的冷意,扯了丝冷笑,略带讽刺的说:“妈妈,您不必这么着急,我和言恺是铁定要去离婚的,只是突然有事情耽搁了,我知道温芊芊着急,但是急也要有急的样子,我弟弟现在正在住院治疗,我哪里有心思去领离婚证,孰轻孰重总要分的明白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安安静静的直视着贺言恺的,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岑云听的,还是说给他贺言恺听的。
不过谁听了,估计都不太舒服。
果然,电话那头,岑云沉了口气:“穆皎,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是真的想离婚,还是根本就不想离婚,如果你觉得离婚协议上给出的钱太少了,你大可以跟我明说,你想要多少,直说就是了。”
岑云话里带着明显的鄙夷,但优雅的她依旧端着大夫人的气质,就算是通过听筒,穆皎都能感受到她居高临下的气势。
略挑了下眉头,穆皎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笑意:“原来离婚这件事还可以讨价还价,先前我以为这些都是电视剧上的情节,原来还真的有这样的好事,那妈妈,我可要认真的考虑一下,要多少合适了。”
贺言恺听她这么说,心头的怒火都上升一大层,更何况是电话那头的岑云,怒不可遏,但又端着自己的身份,根本说不出贱人这种话来,怒哼一声,啪的将电话撂了。
穆皎美眸微挑,怡然将手机放下,敛神看着贺言恺:“怎么,还不走,在这儿当门神呢?”
贺言恺沉了口气:“穆皎,你明明知道妈什么样子,非要跟她作对是不是?”
“温芊芊不把这件事这么早告诉你妈,我也不用接这种电话,你们贺家哪个人用正眼看过我,还指望着我好好说话吗?”
贺言恺蹙的眉拧成了死结,不悦的气息将穆皎团团围住:“你这种性格,就算有人想正眼瞧你,都会被你这硬脾气给打回来。”
穆皎嗤了一声,脸色徒然冷冽起来:“别跟我提什么性格,你家温芊芊的性格就很好吗?我那个样子,你妈就不烦了?我又不讨你欢心,都要离婚的人了,说这些干什么。”
穆皎心里存着气,再说下去势必要吵起来,回身进了病房,贺言恺也懒得去追,硬邦邦的跟个石头似得,怎么说也说不明白。
但凡她柔软一点,哪怕就一点。
可他也知道,穆皎变成如今这样,自己又得负多少责任。
默了默,贺言恺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迈开长腿离开。
等中午一过,穆皎喂着穆辰喝粥的时候,贺言恺在工地等到了许特助带来的检查结果。
而上面的检查结果竟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