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踏进屋里的男子,一听阿虾说师祖不在,便凑着眼睛又往里面瞧了几眼,摇摇头面带失望离开了。
苏钰看着那男子离开的背影,未曾劝留,甚至面上带了几分鄙夷,嘴巴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因为她知道,方才的这男子,是她那师傅的新相好,为人作风一般,生的倒是人魔狗样,她那师傅哪里都好,唯独有这么一个风流的毛病,纵身情场之间,一颗心却也始终透彻。
有时候,苏钰觉得她动心吧,与哪个分道扬镳之后也不见心伤,说她不动心吧,她但凡遇见了哪个,也便如恋爱时的小女子一般,整天整日里和苏钰提起的,就是那新相好怎样怎样的话,连那人爱喝什么不爱吃什么,喜欢什么样子的风景,爱看什么样子的女人,都说的一清二楚,包括方才门外那个,是外族游行到这里的新剑客,平生没什么爱好,只两样,便是剑法,痴情。
当时拂棠说的时候,也额外表扬了那剑客的爱好,说什么高雅出众,说什么心细多情,在苏钰听来看来,只从方才那剑客的身上,闻出了几分滥情的味道。
将手里捣着的草药包好,苏钰又去架子上寻了一本奇珍异草的书籍,捧在手里看了片刻。
阿虾来来回回屋里屋外跑了几次,从菜架子上寻了些瓜果蔬菜放在厨房,洗干净了小心翼翼的切好,等着苏钰前去将晚饭做好。
他们这师徒三个里面,相对比而言,苏钰的手艺算的上是最好的,除了一直以来,苏钰得力于婵媃的真传,二来则是因为剩下两个一个小一个懒,只得又她来做。
点起灶膛里的火,苏钰挽起袖子,一言不发忙活了半天,只听着阿虾蹲在灶炉边,不住的向他说了些族中的逸闻轶事,不过也是些鸡毛蒜皮,丢猫偷狗的小事情。
忙活了片刻,简单的饭菜做好了,这个时候,身为师祖的拂棠总会卡着时辰出现,或从外面忙活一圈回来,或在阁楼上睡饱了懒觉,伸着懒腰慢吞吞的下来,今天也不例外。
瞧见拂棠回来了,阿虾开心的摆好了碗筷,小孩子正是贪吃的时候,刚准备拿起筷子夹上一口饭菜,却听苏钰在一旁,实实在在的道:“你那相好今天来找你了。”
阿虾听了,点点走,作为附和。
拂棠呵呵娇笑了两声,故意造作道:“想来是对我情根深种,难分难舍了,待过些日子,我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就随他一起走,卿卿我我,浪迹天涯。”
苏钰适时打击道:“我看他不过是色意上脑,当真将你看成一个容易哄骗的姑娘了。”
拂棠咬了一口苏钰最拿手的炒青菜,品味了一下带着浓浓梁国风味儿的菜肴,娇嗔道;“怎么说是哄骗,这世上痴情的男子,自然有的是,风花雪月,男欢女爱,不过是水到渠成的而已。”
说到这里,苏钰忽的想起了萧逸,当初她也以为他一片痴情,便将自己一颗心,彻底向他敞开,那时风花雪月男欢女爱,果然来的那般水到渠成。
只不过到头来,苏钰再想想,觉得尤为可笑而已。
苏钰心头叹息一瞬,不愿于如今被情爱糊了脑子的拂棠过多辩解,只问道:“若他又负了你呢?”
拂棠听了,呵呵一笑,一双眼睛媚态横生,朱红的樱唇轻启,朝着苏钰道:“这世上,还没有负了我的男人。”
苏钰听了,点点头,内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决定。
拂棠没个师傅样子,一手拿起筷子敲了一下苏钰的头,一手拖着腮,眯着一只眼睛问道:“你在想什么?”
苏钰摇摇头,“没什么。”
说罢,师徒两个相视一眼,看似默契,实则也并没有摸透对方的心思。
拂棠与那剑客的爱情,还在轰轰烈烈的进行着,那剑客还会时不时的来拂棠的小阁楼来寻人,苏钰见的次数多了,却还是一副冷淡漠然的模样,因为打心里,苏钰觉得,那剑客并不像是什么可靠的好东西。
事实证明,有的事情不经念叨,惦记的多了,说不定有时候就会发生了。
就比如说,苏钰这天和阿虾一起,到林子里采了些野生的药材,路过一片小河的时候,在一处岩石后面,听见两个人窃窃私语,夹带着几声娇吟的声音和沉重的呼气声。
荒林里多了一对儿野鸳鸯,苏钰心头可笑,刚打算离开,忽听的那野鸳鸯中的公鸟儿,生色粗喘的道:“宝贝儿,待那风骚的长老不再缠着我,我就带你去浪迹天涯。”
那母鸳鸯似乎十分同情理解那公鸳鸯,随着鱼水之时暧昧的声音响起,那母鸳鸯娇呼一声,唾骂道:“拂棠那老女人有什么好,不过是凭着自己半老姿色,成天勾三搭四。”
男人似乎被女人这一声骂的心里极其痛快,哈哈笑了两声,耐心哄道:“她哪里有小娘子你有味道。”
“讨厌~”
那女子嗔声回应,逐渐加重了自己的呼吸。
苏钰立在不远处,自是已经听出了那野鸳鸯中的公鸳鸯是谁,本欲悄悄离开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几步过去,顺手摘下几片林中垂下来的枝叶,朝着那对儿野鸳鸯走去。
果不其然,那隐在大石头口面,衣衫不整的两个人中,那男子可不就是拂棠最近,常常私会的那个剑客么!
那剑客似是也发现了苏钰,尖叫之后惊的张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却只见苏钰一抬手,手中几片叶子如那破空的薄刃一般,刺向了那男子的要害。
那剑客男子本欲出手还击,不曾想到对方的实力和速度远远超过他许多,只在茫然羞愧之中,硬生生接下了苏钰杀过来的几片树叶。
当时,那剑客男子确实是身受重伤,不曾想自己竟是要输在一介评不见经传的婢女手中,刚想拔出虽身携带的宝刀打算杀向苏钰的时候,只觉得胸前一凉,然后身体不受控制,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本以为就算自己被发现,也是死在那拂棠女人的手中,只是没有想到,会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苏钰手中。
苏钰则是看着粘在剑客身上的树叶和落下的一些带着血,削皮不过半寸放叶子,摇摇头叹息道:“果然还是有所欠缺的。”
便感叹着,苏钰几步过去,不顾那一旁边尖叫几声晕过去的女人,苏钰将那剑客尸首上深深插着的一把刀子拔出来,顺便采了几滴流出的心头血之后,那剑客才扭动真身体,在地上颤抖了几下,一命呜呼,归了西天。
苏钰满意的点点头,感谢那剑客强撑了一口气,她那常捣的药材,还得放几滴心头血效果最好,而这心头血,采活人的总比采死人的,要好上了太多。
杀了那剑客,苏钰回去之后,去小阁楼上朝着拂棠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件事情,拂棠听了情人被杀,仍旧依着塌子,似是刚刚沐浴过后,胭脂色的衣裳只在略带丰腴的身体上松松垮垮的披散着,摆弄着自己长到过了指腹的指甲,面色慵懒,丝毫不为之所动。
片刻了,拂棠才朝着苏钰,有些幽怨的道:“做师傅的,好容易遇见个痴心的人,你怎的就将他给杀了。”
苏钰侧过脸看了自己这师傅一眼,见她语气幽怨,神情却不见悲伤,如实道:“你说了,这世上,还没有负了你的男人,既然世上没有,那便只能是在阴曹地府里了。”
拂棠咯咯笑了两声,用手挽着落在肩上的头发道:“你果然,懂我的心思。”
说着,拂棠换了个姿势,看着灯下淡淡的苏钰,好奇的问道:“说罢,你还猜得透我几分?”
苏钰好不客气,直中要害道:“明日月中,差不多蓝长老要来了。”
拂棠一听,嘴巴一撅,鄙夷道:“看别人时像个妖精,看自己时,却像个傻子。”
苏钰听了,只笑笑,倒是一旁不懂情爱,听的云里雾里的阿虾,疑惑道:“我觉得师傅除了呆了些,闷了些,稍稍有些窝囊老些,也没有像是个傻子啊!”
这话一说,惹的旁边刚刚丧了情人的拂棠认同道:“点评和到位。”
苏钰在一旁看着两人,便在没有提蓝长老的事情了。说起来,这蓝长老算是苏钰的恩人,当时她在渭水河边自刎,失去知觉落进渭水之后,本以为自己从此一命呜呼,却不曾想到,蓝长已经盘算好了一切。
而这蓝长老,苏钰也不是初次见到了,第一次见到蓝长老,是在百水村里,与那魏念程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蓝长老,利用蚂蝗,帮魏念程收集可以续命的血液。
当初苏钰顺着渭水河漂流而下,很有辛,竟然得到了他的帮助。
这蓝长老,说起来和她那师傅拂棠一样,其实算不得老,只不过功夫或着是那操控蛊术的级别,到了身为长老的级别,但论外表长相,不过也刚过了而立之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