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很是虚无缥缈的感觉。
早前在哈根达斯店内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saber就已经有这种体会了。就肉眼而言,谁都可以轻易地看到她。但是,如果saber这就立刻闭上眼睛,面前这位短发的和服女孩却好似根本不存在于眼前般。
头发的长度刚好是在稍微把耳朵给遮住的程度,而这发型又异常的很适合她。若不是没有看到喉结,或许也可以直接将她当做美少年来看待。虽然在跳入场地后尚未再次说话,但仅仅是站在这里,却已经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四下望去,自己的小韦伯,艾露莎、saber、迪卢姆多和明日香都把目光转到了这位被自己一嗓子叫出来的少女身上。在这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的状态下,最后还是由伊斯坎达尔来解除了这副沉默的局面:“哦呀哦呀,小姑娘,你给我的感觉好奇怪啊。而且你……嗯,你是英灵吗?”
“……不是。”
两仪式的目光平淡地望着伊斯坎达尔,双手自然段下垂,不过双脚却是以一个特殊的方式站立着。随时随地,只要一有需要,她就可以在第一时刻做出行动。
“……伊斯坎达尔,我的名字叫做两仪式,此刻,由我代替老师出战。”
右手食指上的黑曜石戒指内有着巨大的空间可以用来存储物品,在将自己体内的魔元力注入后,匕首出现在了两仪式的手心当中。
这是一把极度引人瞩目的匕首,通体银色,犹若一体。当两仪式将它取出时,所有人都被这奇异的形状吸引了目光。
它的手柄长度刚好只比少女的手心宽度多出一点而已,可以让对方十分舒适而恰到好处地将它握住。手柄银色的材质被精雕细琢为一条眼镜蛇的蛇头,而被她握住的主体部位则正好是蛇身七寸的位置。无论是蛇鳞、蛇牙亦或是腹部的纹路,精湛的工艺让这条银蛇似乎栩栩如生。而也不知是简单的巧合亦或是工匠的可以安排,手柄端部的蛇头前端,那双渺小的蛇眼正好是由红钻镶嵌而成,在天空的月光照耀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匕首的手柄既已如此精雕细琢,那刃部自然也不会草草了事,华丽的纹路作为浮雕被雕刻在刃部之上。长度大约和两仪式手掌长度相当,约莫从手腕顶部至中指顶部的程度。如果说作为手柄的、手掌宽度的舌头加七寸是弓着背的,那么这手掌长度的刃部便是正好组成了蛇的下身。由于整把匕首本就好似是由一整块银子雕刻而成,所以从整体而言,它的形象恰好是一条眼镜蛇即将发出致命一击时的模样。
“此物名为蝮蛇,虽然比不上诸位作为文明天生武器的宝具,但也是一个b级的附魔兵刃。虽然上面的毒性对于英灵肯定效果不大,但无妨,这本就不是我此战的依赖。”
当少女开口介绍时,恰好又是一阵微风自这仓库街的狭长通道一端吹来。细腻的黑发与精致的和服顺风飘动,配合着两仪式那平淡无波的表情,竟是有着一种飘逸的美感。
“代替老师作战?这么说,你的老师应该是某一位英灵的master了?这位姑娘,请问你的老师现在何处?”
莫名其妙,很是莫名其妙,替老师出战算什么意思,saber一时之间有点糊涂了。不过很显然,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向对方发动进攻。莫说这位奇异的少女并非是英灵,自己以骑士王之实力去迎战本就是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况且,圣杯战争本身也是不允许随便对他人出手的。
“……”
两仪式没有答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迪卢姆多,平静地说道:“……迪卢姆多,我想向你挑战。”
听到对方的提议,迪卢姆多笑着摇了摇脑袋,黄色的短枪夹在腋下,红色的长枪支在地上,柔声说道:“不好意思,姑娘。我迪卢姆多先与这位laer小姐有未完成的决斗在先,后有吾之主公下定目标,两位saber之一在后。所以真不好意思,对于你的提议,我必须回绝。”
“……喝。”
已经将自己的华瑟瞄准了那站到了明处的肯尼斯-阿奇波卢德的身上,切嗣冷笑了一声,对着通信器对面的舞弥说道:“这个lancer还挺有骑士道的嘛。舞弥,你能从这里瞄准对方的master吗?最好能够形成合击之势。”
英灵之间的那些破事,切嗣才懒得管呢。在身旁有着克蕾雅这位隐藏王牌的近身保护下,他只需要轻轻地把那个十字准信瞄准肯尼斯的脑袋,然后轻轻地扣动扳机就可以了。
不过,切嗣的心里却还是有一件事暂且没有放下。那个红发的少年,那个居然敢对着……她嬉皮笑脸的臭小鬼,自己一连瞄了他好几次,居然全都被错开了……
虽然切嗣本来就不是真的要枪毙了那个红发小鬼,不过,自己要是不那么做的话,这心里是真不好受。
而在这种前提下,自己的瞄准居然多次偏移了目标,这简直就是对魔术师杀手的巨大侮辱!两方面的不满加在了一起,现在,切嗣要拿这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身份而穿着时钟塔讲师服,正一脸欠扁地挺着腰板,俯视着战场的肯尼斯出气了。
“……这下,直接一枪崩了!”
附魔的子弹已被上膛。
三圈加速法阵,六圈能量分解法阵,强悍的子弹。纯破坏力都足以将一辆美军刚刚装备的m1a1坦克打成碎片。若是落到了毫无防备的魔术师身上,哪怕对方身上有着一定程度的防御道具,也绝难幸免!
虽然,强大的防御道具自然是可以抵挡住。但是,切嗣子弹上的这六圈能量分解法阵,却是直接针对于魔术师们的各种防护罩而设计的。就算是那些成天战斗的“狩猎”魔术师身上的装备,都很难说撑得住几枚。
“不行,我这个角度看不到对方。切嗣大人,需要我立刻转移地点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贸然转移地点的话,舞弥说不好就会引起那个男性lancer的注意力。毕竟从征服王那里已经可以看出,即便servant们的感知能力已经被大结界削弱,但也可以轻易地发现周围的魔术师们。毕竟自己的目标就是肯尼斯-阿奇波卢德,迪卢姆多若是察觉到,自然就会前去护主。
十字准信瞄准了,正好对着肯尼斯-阿奇波卢德那颗黄毛脑袋的太阳穴位置。
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切嗣冷笑了一声。
第四次圣杯战争,第一个master就要退场了啊。
倒数五个数。
五.
据舞弥的报告,瞄准器把射击距离调整到500米。瞄准器的十字线与子弹的弹道,从枪口到500米处的目标,是一致的。由于长距离的射击,子弹并非直线前进,而是在空中划着极为缓慢的弧线前进。所以在瞄准的目标比射击距离稍近一些时,着弹点要稍稍偏离瞄准方位,靠下一点。
距离laer是不足300米。所以切嗣慎重地调整着瞄准点。
四……
冷笑继续。
三.
自己的安危不用担心,毕竟身旁还有着一位同样是saber职阶的克蕾雅在,就算迪卢姆多在发现master阵亡后想要搏命一击,自己也不会有事。
二……
“……master!”
冷不丁出现的声音,急促有力,音波经由耳膜直入心脏部位。下意识地心脏一抽抽,切嗣又一次地将准心歪了过去。
顾不得开枪了,一把捂住自己的心脏,被吓了一跳的切嗣大口呼吸了起来。虽然自己早就已经经历了多年的佣兵生涯,早已具备了强悍的心理素质,但也受不了被一个圣魂用入微来刺激心脏啊!
于是乎,切嗣将那几乎可以把人千刀万剐的眼神,缓缓地,转向了身边。
克蕾雅一脸无辜地趴在他的身旁。
“……”
虽然自己早就已经面瘫多年,但此刻,切嗣却依旧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你丫的就不能继续当哑巴?
几乎就等同于哑巴的克蕾雅,自召唤一来,自己听她讲话的次数就没有几次。说实在的,切嗣早就习惯性地把克蕾雅直接当一个纯粹的跟屁虫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在某种意义上压根没有存在感的大高个子美女吗,却忽然在这种紧要关头喊了自己喊了自己一嗓子。
而且,你说你喊就喊呗,又不是听不到,有必要用入微来刺激心脏吗?
切嗣用手捂着那砰砰直跳的心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叫我……可以,不许……入微!!”
克蕾雅一脸无辜似的,简单地吐出几个字来。
“……没入微。”
“……没入微我心脏怎么回事!?”
克蕾雅眨了眨眼睛,她难道能说,这是躲在不远处一个集装箱旁的凛干的吗?而且还可以让自己在切嗣即将射击时发话?
切嗣连白她一眼的心情都欠奉,在稍微平静了一下后说道:“怎么了?”
趴在集装箱顶部的行为显然没有阻碍到克蕾雅的视线,对方简单地将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是?”
切嗣皱起了眉头。
抬起华瑟,切嗣再次从瞄准镜观察着那个淡绿色的画像。是个从没见过的监视者……他身穿黑色的长袍,而脸上所带的骷髅面具,则让他意外地认识到这就是昨晚“死”在远坂府邸的assassin。
对于应该已经不存在的assassin为何会再次出现这点,切嗣已经不想去思考了。现在的问题就是,站在起重机上的那个,是servant。
如果刚才切嗣直接狙击laer,那么对方现在必死无疑.但这同时却又暴露了枪的位置。虽说assassin的战斗能力未必多么优秀,而且自己身旁也有着克蕾雅保护,但这也势必会导致自己一方被assassin和迪卢姆多联手围攻。
让克蕾雅一人抵挡lancer和assassin显然是过于为难她了,而如果saber……阿尔托利亚插手,那么自己的身份也就暴露了。并且,所有的master就会知道,爱因兹贝伦有了两位master与两位servant。
而且,还是两位saber。
其结果,必然是自己一方被几乎所有master联手围剿。毕竟,同一势力出现两位最强职阶,这种情况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虽有不甘,但切嗣也只好就此放下狙击肯尼斯的打算。
……
“这个女人是谁?”
在听到喇叭中由绮礼传来的报告后,远坂时臣感到十分疑惑。
“……她说她的名字叫做两仪式。
虽然有些失真,但那从喇叭中传来的的确是言峰绮礼的声音,略带着疑惑。
“两仪……?四大退魔家族?他们……当代家主是男性,夫人……等等……”
原本刚刚倒满的酒杯再一次被握紧,时臣紧紧地皱起了他的眉头。
“……怎么了,吾师?”
在通信器械的另一侧,言峰绮礼一边在观察着战场的情况,一边不断时事地向自己的老师汇报着。
就他与assassin共享视觉后观察到的图像而言,这位忽然蹦出来的少女显然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夫人了。
“……两仪啊,我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对面传来了时臣的声音。
“那是两三年前的事,两仪家家主的女儿已经长到了四五岁左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远坂家的宗主却是将她收为徒弟了。一般而言,魔术师家族都是直接传承先辈的遗泽,向四大退魔家族这种存在更是会牢牢遵守这一点。但面对宗主,他们却只能破例了。”
听着自己老师那近似于自言自语道汇报,言峰绮礼又一次地在意起了这个名字。
远坂凛。
由于绮礼一直以来都是隶属于圣堂教会的神父,而且在长时间一来都在琢磨着各种各样的知识,所以对于这个早就已经响彻魔术世界的大名,他基本上都没怎么在意过。对于当年不过十几岁,而现在也不过就是二十岁出头的言峰绮礼而言,他的年纪毕竟还是太小了。太小了,以至于再怎么学习,也必然有他并不了解的事情。
眼下见到这个名字又一次出现,绮礼意识到,自己似乎真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那威名远扬的极东魔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