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首主座的胡驿丞用他那灵活的小眼睛打量着各位赴宴的在座时,下首落座的各人也没有闲着。温冬瓜向来是背靠叔叔这棵大树乘凉的,什么都不考虑只色咪咪地盯着露着小蛮腰的舞姬;瞿香主则自从一月前遇到了三圣教的韩香姬后,就意乱情迷地陷入其中,完全丧失了主见,原先精明务实的瞿香主再也一去不复返,成为了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的裙下之臣。
而身材曼妙,声音旖旎的韩香姬除了频频向瞿香主矫揉造作般打情骂俏外,还四处大抛媚眼,从上首的胡驿丞到末席陪座的江胖子都不放过,仿佛此女天生就是为勾引男人而生似的。实际上,作为“三圣教”的圣堂弟子,确实从小就被教习取悦男人的技巧和手段,而圣堂弟子作为仅次于三圣教圣女的阶层,当然与只会些许粗浅媚术的艳堂女弟子不同,能在不知不觉中让男人沉醉其中而无法自拔,这瞿香主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贾姓青年作为这间老宅的主人,卑谦地坐在下首,却一点也不在意。对于身旁的韩香姬时不时地暗送秋波,表面上与其谈笑风生,心里却不住暗骂:这死妖精什么人都要勾引,连同是教内的都不放过,想让我着了道可没那么容易,早晚有你好瞧的。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贾姓青年左手抓紧了红木矮桌突起的侧面,牙齿也咬得紧紧的,目露凶光……
韩香姬左右逢源之间却也眼观六路:恶狼帮的瞿香主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稍加手段就已被自己俘虏;胡驿丞这老东西挺有自知之明,极力避免与自己对视,一副不越雷池一步的模样,倒也拿他没辙;身旁的贾忠义则听说是为了报杀父之仇才主动入教的——这种人有很强的主观意愿,不容易被美色诱惑也属正常。
而看起来应该轻松上钩的江胖子,却也根本不吃她已用上媚术的引诱,心下判断:要么这丑陋胖子是个天阉,要么也是精神力远超常人,而且此胖子很是古怪,时而必恭必敬端坐在一旁,简直一恪尽职守的陪座典范;时而暗露不屑之色,似乎在座的任何人都不放在其眼里,如同王侯般高高在上的姿态;时而心不在焉,目光呆滞,又像是神游万里的样子。这陪座的江胖子就成了韩香姬最看不透之人。
就在韩香姬心里嘀咕的时候,江胖子却在暗暗冷笑:我江大桧可是练了“长生诀”,要成为长生不老的神仙存在,岂会被世俗中的一个骚蹄子所引诱?这个不自量力的凡人!江胖子边想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感觉硬硬的,那本《长生诀》的古书还贴身带着,心中一定,望向四周之人的目光中又一次不自觉地流露出鄙夷之色……但突然想到那个乡下汉子右手上的红光,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山阴二鬼灭得一干二净时,又不由得浮想联翩起来……
在座之人经过了一番觥筹交错的试探之后,由胡驿丞道出聚会的目的:恶狼帮和三圣教会帮助胡驿丞扳倒史县丞,而胡驿丞坐上县丞位子后会默许恶狼帮和三圣教在临湖镇范围发展势力,从而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而其余在座之人均表示以胡驿丞马首是瞻,听从调遣。胡驿丞摸着小胡子,连连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接着又是一番相互阿谀奉承,直到子时三刻,地下大堂内璀璨的灯火才熄灭下来……
连续几天都追查不到江胖子的下落的铁柱只得回村,虽然村长和他都担心马贼的突然来侵,但村里能做的就只是酉时前关闭村围的大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并且每天早上都派一村民去镇上探听消息。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连几次带回的小道消息都说史大人治安不力,马贼横行于市,已经被停职受查了。虽然伍捕头带了愿替史大人鸣不平的百姓去城里请愿,但结果如泥牛入海般不了了之。这似乎也证实了当前时局的不妙。
李村长自己就跑了临湖镇两次,发现除了胡驿丞开办的“御古堂”内人头攒动,地痞流氓如同开春的蛇虫蚁兽蠢蠢欲动外,其余商家都早早打烊,连一周一次的集市规模都缩小了近半,而且一些有点资产的商家甚至准备迁移别处,走不了的百姓也是人心惶惶,不见了原来的悠然自得,唯一略感欣慰的是伍捕头依然尽心尽责……
但没几天又空穴来风地传出阉党爪牙胡驿丞将取代史大人成为临湖镇的父母官,并且这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地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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