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晓月?!”周乾吃惊的看向对面这个瓜子脸,小家碧玉般的少女,她就是向飞鹤的女儿?!
“我受你爹托付……”
“别惺惺作态,你这个恶人,既能把我爹说成红莲教走狗!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向晓月怒气打断道,半空中剑光连绵不断,周乾一边驱使飞剑格挡一边思索,到底是哪边出了岔子,怎使得她如此憎恨自己,忽然暗道了一声糟糕!
原来当年为了防止红莲教众事败杀人,便没把向飞鹤死前倒戈,爱女被挟的缘由说了出来,只告知船上一众武林人士他乃红莲教派细作,刺杀自己不成反被杀害,想必向晓月也是从某处打听到这个消息后才对自家恨之入骨。
正准备解释,一道绿光从襄水里钻出,水花四溅,落在堤上显出另一女子身影,看模样二十七八岁,白衣飘飘,鬓如云,貌若天仙,好一个天生丽质的妖娆佳人。
“师妹,出了何事?”这女子声音温润道。
“方师姐,他就是我的杀父仇人周乾!师姐你一定要帮我诛杀此獠!”向晓月眼圈泛红。
这方师姐明眸中白光闪过,周乾顿时感觉浑身一沉,不禁暗道这女子好深的道行!几乎不下自家大师兄!
“咦?太清仙气,可是青城派的门人?”
“是,在下周乾,玉虚峰弟子,家师乃酒道人。”
“那我师妹的父亲可是被你所杀?”
“是,”周乾承认:“但其中自有隐情!”
“你旁边这位魔门妖人可是与你一路?”方师姐一转话语,又问道。
“我可不是魔教中人,家师神农架洞玄真人。”小六急忙反驳。
方师姐转而注目周乾,虽无逼人气势,但平淡中自有威严,周乾听闻过峨眉向来嫉恶如仇,也只有硬着头皮道:“他是我在凡间时认识的友人,秉性纯良。”
“刚才就有两个妖人来此,言语无礼,被我与师妹打跑了,我观这位体内法力,与那两位同出一门,可是否?”
“是,那两位乃是小六的师兄,但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魔教妖人,个个凶恶,出世以来,搅的人间狼烟四起,对否?若要炼魔道飞剑法宝,必须以生灵血祭,又可是否?”
“是!”周乾无力反驳,洛都幕幕好似生在眼前。
“近来洞玄老怪似是在谋划泉眼宝物一事,既然你已承认,便把此子擒下交予我,待我拷问过后,就给你一次向师妹解释的机会。”方师姐桃花玉面一冷,沉声道。
“师姐!”向晓月不可置信道。
“我自有打算。”
“这不可能!”周乾断然道:“我周乾从无背叛朋友的习惯!”
“他可是魔门弟子!”
“周乾交友,只分善恶,无论正邪!!”句句掷地有声。
“你既然如此想,那便要承担起后果。”话音未落,背后玉色仙剑冲天而起,化作十几丈剑光,瞬息间便斩其面前,“周大哥小心!”连忙放出五口列缺钩挡其身,却抵不住飞剑锋芒,同时被击飞,倒也争得一丝空隙,周乾匆匆放出柳木仙剑,同样如此,二人急退,小六道行颇深,又使出一法术,乃是五极魔火,可吞噬精魄,当日便是凭此对五只熊罴一击必杀,这魔火亦善污仙剑,化作五道血线,把其团团围住,谁料飞剑剑身上太乙仙气一涨,直接穿破火焰封堵,好在周乾离火珠已放出,四五团离火神雷打出,落入其上砰砰直响。
二人手段用光,终是耗尽飞剑来势,那方师姐一招手,飞剑复又收回,周乾苦笑连连,二人合力都抵不过人家随意一剑吗?
“倒是有些本事。”方师姐稍稍讶然,自家已把峨眉六大秘传之一的《太乙真经》修炼至脱俗之境,道行只差半步便可度过一次天劫,又驱使通灵仙剑玲珑,只一招还收拾不得两个法力浅薄的小辈?
“小六你快走,我是青城弟子,她们不敢拿我怎么样!”周乾低喝道。
“周大哥你……”
“当断则断!能逃的一个是一个!”
“逃的了吗?”方师姐轻轻摆手,剑光复又射出,周乾一拍腰间葫芦,雷火丸不要钱般的甩出,雷气火光大作,轰鸣声刺耳,白玉剑光复又变化,分化成无数丝线,锋锐无匹,凌空切割,大部分雷火丸连爆开都无机会便碎成七八块,噼里啪啦落地,周期目睹后心神大震,这方姓女子竟练成练剑成丝这一强横神通!
小六知道形势紧急,早已驾着灰气往后逃遁,玲珑剑光复又跟上,周乾连忙挡在前,柳木剑所化白光欲抵住剑光,可惜道行差距太多。一只玉掌轻飘飘的隔空拍出,狂风肆虐,连人带剑具备吹飞数十丈,扑通掉落襄水长流中,生死不知。
努力如此,却只做了无用功,一炷香后,这方师姐提着法力被封印的小六落在堤坝前,见向晓月面色阴郁,便猜到几分结果:“可是没抓住那周乾?”
“水流湍急,怕是早就被冲走了,我下水半晌,却也没见到他的身影,下次再遇见时,定要取其性命祭奠我父!”向晓月恨恨道。
“师妹你执念太重怕是不利于修行,”方师姐摇了摇头,“襄水源头所在的南扁山泉眼封印的宝物即将出世,洞玄老妖怕是已赶了过去,留下他这个徒弟或有用处,至于除掉周乾一事,以后再说吧。”
天色渐晚,月宫东升,印在水面上熠熠生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从水边走过,乃是晚归的渔夫与小儿,忽然小童惊讶道:“爹爹你看,水面上有一人呢!”
“莫不是死尸在漂浮?”老渔夫犹疑。
“可他还在动哎!我们救救他好不好?”
“可——好吧。”老渔夫毕竟是良善性子,放下小阀,用竹竿撑了过去,捞起周乾,待回岸后,小童好奇打量,感叹道:“这人模样好俊俏,比我娘都漂亮,还是满头白,白老公公。”
周乾缓缓从昏迷中醒来,心肺还有些涨疼,不消说,定是被灌入河水的缘故,那一掌隔空射出的一道太乙仙气,穿入丹田,仙气精纯,凝而不散,只得以太清气缓缓炼化,直到现在还驱使不得法力。
不过周乾打量四周,却现身处一简陋木屋,只几张小凳,一木床,床上棉絮已有淡淡霉味,自家起身时,还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好似随时都会断掉一样。
弄出不小声响,却是引起木屋主人注意,脚踩木板出咚咚的响声,一个脏兮兮的小脑袋透过门伸了出来。
“小兄弟,你好。”周乾一愣,猜想到是这家主人的子女,打了个招呼。
“白老公公,你好!”
周乾摸了摸鼻子,颇为汗颜,原来自家已经这么老了;这稚童也不怕生,大方走了过来,周乾微微皱眉,小童身上所穿麻布衣七缝八补,还破了几个大洞,光着个小脚丫,似是家境贫寒,不然怎会连鞋袜都买不起。
“这是你家?”周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