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听何马的细说案情,甚至根本没有时间等何马搜集好资料,因为他被一纸诏书宣进了宫中,听说皇上这些日子在为朝中的事情闷闷不乐,想找人说说话。何马就算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从命。
“这里的案子怎么办?是要继续追查吗?是不是……”何马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再提不起精神。
楚云飞强忍住笑,何马现在已经是开封府的捕头,可只要有他解不了的案子,必然会向楚云飞求救,看样子早已经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不过,是时候让何马学着自己断案了。他拍了拍何马的肩膀道:“出了人命案子,最重要的先要防范可能接下来再发生类似的悲剧,同时从这些线索入手,看能不能查出其中的关联。你一向心细,好好搜集线索就能找到答案,要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我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何马有些无奈,不过去不得不拍着胸脯向楚云飞保证,毕竟他是开封府的捕头:“我尽量吧,公子可以放心地入宫,不过还是要……尽早回来才是……”
在楚云飞入宫的路上,明显感觉在路上行走的女子少了很多,更奇怪的是,穿红色衣服的女子也少了不少。人言可畏,你一言我一语,就会扭曲事实。楚云飞略带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人们总是愿意相信没来由的东西。不过,被杀的女子穿的的确是红色衣服,这会是巧合吗?可能是吧。楚云飞眼下还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在他看来,那女子是晚上被杀的,跟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已经没有太多关系。毕竟,人没有办法在夜色中准确地辨认出衣服的颜色。以讹传讹最可怕,楚云飞有些担忧,毕竟在这个并不繁忙的季节里,任何一点小事都会勾起人们的兴趣,添油加醋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造成恐慌。
不过这也是锻炼何马的大好机会。楚云飞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何马一直都是个勤勤恳恳的人,他或许没有办案子的天分,但是却很执著,加以时日,必然会有所作为。只要他加倍小心,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更何况,官府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他们定然会加派人手。就算凶手胆子再怎么大,也不可能跟全开封府的人作对吧?
但事情却远远比楚云飞想得严重得多。在宫里的第二天黄昏时分,正在发愁如何继续找话题让皇上轻松的楚云飞,却被皇上很严肃地叫到了身边,细细追问之前在城内发生的案子。他一愣,照理说皇上是不太可能对这样的案子如此上心的,皇上如此热心,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楚云飞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皇上听了半晌,才道:“是吗?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城内行凶?”
“在没有完全了解案情之前,暂时还不能下结论。或许是巧合吧?”楚云飞点了点头,他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客观,毕竟皇上是一国之君,这样的事情应该有旁人来处理。
但案子似乎没那么简单。就在楚云飞终于让皇上开了金口,准许他离开皇宫的同时,又发生一起案子。虽然没有出人命,但那个女子因为惊吓过度,陷入了昏迷之中。不过比事实更可怕的是流言,坊间传言仅只是一夜之间,已经有数名路人被下杀手,除了女子之外,还有体弱男子和孩子。接下来的恐慌可想而知。
京城上下都乱作一团,眼下唯一可行的,就是减少出门的次数。局势似乎越来越紧张了,就连一向热闹的集市都冷清了下来。人们开始结伴出行,大概他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大会出门的。再继续这样下去,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
更惴惴不安的是绣心,大概是因为开门做生意的缘故,所以她也就分外留意这些事情。这些日子她一直愁眉不展,连店铺也完全交给伙计们照应。见到楚云飞,她连声叹息道:“这样的日子还真是难熬,天知道厄运什么时候就降临了?就连这些日子接的绣活,基本上都得送货上门。就算如此,生意还是一落千丈。这几天我可是早早就关了门,生怕出什么意外。何捕头还去过我们那里几次,也没什么头绪。京城可没清静几天,怎么又开始不安生了?不会又是什么巨大的阴谋吧?”
难怪绣心会这么想,流言就是如此。甚至还有人拿出了鬼神,据说多年前的汴梁城内,曾经有一位被逼自杀的妇人,死的时候穿的就是红衣。据说她临死前发毒誓,早晚有一天会复仇的。眼下几乎所有遇到不测的女子都是穿着红衣,说不定是鬼怪在作祟。
“你相信这样的说法吗?我是不大信的。”楚云飞很认真地摇了摇头道:“子曰,‘不语怪力乱神’。你还是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安心?怎么能安心呢?有人已经提起了阴谋论,甚至还有人说,那些女子受害,是因为穿的衣服是出自我们的绣庄……已经有不少客人都不敢再登门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我都要去喝西北风了?”绣心无奈地瞪了楚云飞一眼。
“是谁这么嚼舌头的?”楚云飞马上追问道,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你们绣庄最受大家的欢迎,所以就算是穿的你们家的衣服,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
“怪就怪在这里啊?这两天,我们几家店铺,除了那些个老主顾之外,再没有旁的生意。这不是很奇怪吧?我在想,不会是有什么人想要打我们绣庄的主意吧?”绣心皱眉继续追问道。
“恐怕这次的事情,要跟所有人都扯上关系了。”适时出现的杜鹃悠悠道:“恐怕受影响的不只是你们。现在我们那个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就在刚刚,我们出去的一个小姐妹被人砍了一刀,幸亏只是皮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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