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陈峰的智商,在看到我和乐乐联手之后,不会想不到他埋伏在外面的人已被解决,只是他猛地被乐乐捅了一叉子,又处在这种极度慌乱的情况之下,脑子一时短路,才把希望寄托在门外的伏兵身上。
当老四飞进来,外面又大乱起来的时候,陈峰的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单用暗淡无光、垂头丧气已经无法形容,几乎称得上是万念俱灰了。陈峰靠在墙上,一张脸惨白如纸,一双眼睛也透露着无限的绝望,似乎比上次在小树林被乐乐捅了一刀还要绝望。
一向精于算计、步步为营,自觉掌控一切的他,哪里想到会吃第二次这种亏,第二次栽在同一个人手上?
而且这一次的处境,要远比上一次绝望地多了!
在确认自己已经回天无力之后,陈峰没有抱怨,也没有恼怒,而是默默地低下头去。嘟囔了一句:“你们可真是不怕死啊,竟然连我都敢”
不等他把话说完,乐乐又冲了上去,对着陈峰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陈峰没有还手,只是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不断怪笑,显然并不在乎乐乐的殴打,而且还在盘算以后的复仇计划。
当然。我们也不会在乎,我们就打算先给他干到医院,利用他不在的这段空隙,迅速拿下整个学校。
感觉差不多了,我便让乐乐停了手。陈峰躺在地上,还来回扭动身体,鲜血在地上蹭了一大片。却还是在不断发出怪笑。乐乐听不了他笑,还想再动手打他,我说行了,你要是精力太足,就上外面去吧。
包间外面,混战还在继续,我们的人还在和陈峰的人干架。我们这次准备充分。人数是对方的两倍有余,但陈峰那一干人基本都是高三的,战斗力也很彪悍,所以仍旧有些吃力。乐乐拿了叉子,迅速冲到了包间外面,加入了混战之中。
而我回头看了陈峰一眼,他正趴在地上,歪着脑袋看我,明明已经被打成了狗,竟然还笑得出来:“王巍,你完了,你们都完了”
我懒得搭理他,也摸出怀里的钢管,冲到了包间外面。
外面是一片混战的海洋,一大群人在这里厮杀鏖战,挥洒着他们的青春和热血。我也被他们所感染,在人群之中疯狂地咆哮着、厮打着,刚才还安静和谐的饭店此刻仿佛变成阿修罗的战场,客人和工作人员也都纷纷被吓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到外面传来警笛的声音,我知道是饭店报警了,再左右一看,我们基本也打赢了,所以立刻叫了起来:“撤、撤!”
我们的人纷纷往饭店的窗户、后门跑,我也准备跑的时候,却猛然发现瓜爷从刚才的包间里跑了出来,他的手上、身上都沾着血,怀里还揣着把亮闪闪的东西。
当时我就吃了一惊,感觉情况不妙,赶紧往包间里跑,果然看到陈峰躺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了,而他的上半身也几乎都染红了。我的脑子嗡嗡直响,赶紧过去检查陈峰,发现他连气都出的很少了,再把他的身子一翻,赫然发现他身上有好几个洞。
我吓坏了,一屁股坐倒在地,哆哆嗦嗦地看着这个场面。只一瞬间,我又冷静下来,赶紧去摇陈峰的脑袋,说陈峰、陈峰?
陈峰没有回应。仿佛已经死了一样。
我听到外面传来哗啦啦的脚步声,知道警察已经上来了,赶紧就往窗户边跑,一俯身就跳了下去。下面是一条小巷,我不断地往前面跑,心里砰砰砰直跳,一直跑到巷子口。看到那里有人等着,正是乐乐、花少他们,瓜爷也在其中,只是刀子已经不见了。
大家看我上来,还准备问问我怎么这么慢,而我冲上去就把瓜爷给踹倒了,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拦我、问我。而我谁都不理,一把抓住瓜爷的领子,冲他怒吼:“你他妈疯啦,下手这么狠?!”
瓜爷倒在墙角下,喘着气说:“没事巍子,要出什么事,我自己担着。”
我怒火滔天。本来还想着今天晚上收拾一下陈峰,让他三五天下不来床就行,我们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拿下学校;结果瓜爷下这么重的手,如果陈峰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现场的人谁都跑不了了。
但是现在,再责怪瓜爷也没有意义,我赶紧让现场大部分人散了。又领着花少他们悄悄绕到饭店前面,看到救护车已经来了,并且把陈峰给拉走了。我们几个也赶紧驱车赶到医院,总之当时就是特别的怕,一群人都慌的不行,非常担心陈峰真的就这么不行了。
到了医院,我和乐乐他们也没敢进去。而是在急诊室的门口不断张望。当时除了乐乐,大家就是特别地慌,因为我们就是打架,可不想真要谁命,或是给谁弄成重伤,那样的结果不是我小孩子能承担的。
我们等了一会儿,就看见有一大帮人也到了急诊室门口,正是陈老鬼、老鼠那一干人。他们站在门口和医生说话,也不知医生说了什么,陈老鬼突然就把旁边的垃圾桶给踹翻了,而老鼠则抓着医生的衣领,骂骂咧咧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医生返回手术室了,陈老鬼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而老鼠他们则在走廊里走来走去,都是一副焦急不堪的模样。
再过了一会儿,医生又跑出来了,手术服上还沾着好多血,面色焦急地说着什么,而陈老鬼怒吼:“那赶紧去啊,还等什么!”
接着就是一团乱象。陈峰又被推出来了,然后匆匆忙忙地往救护车上运,陈老鬼那一干人也坐了其他车子跟着,显然是往市里的医院运了。我们都不敢进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匆匆忙忙逃回到了学校。
不用说,这一夜肯定无眠,谁也不知道陈峰到底怎么样了。
第二天早晨上课。我们昨晚和陈峰干架,并且把陈峰捅了的消息已经传了开来。同时也有消息传出,说陈峰昨天晚上连夜转移到市医院,手术已经做完了,但是危险期还没过,仍在重症监护室里。大家下课以后都聚到我这来,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也是一脸疲惫,脑子里乱糟糟的,哪有什么办法?
瓜爷见状,就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真出什么事了,他自己会扛着的。我也懒得跟他再讲什么,就说事情是大家一起做的,有事了当然也是一起抗,现在该上课就上课吧,只能听天由命了,于是大家又散了。
本来还想着干掉陈峰以后,我们就抓紧收拾他的人,然后把这个学校拿下,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情了。除了乐乐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以外。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极端的害怕和恐慌之中,几乎每一秒都度日如年,生怕下一秒就有警察找上门来或是陈老鬼来到学校。
就这样硬生生熬了三天,期间一直风平浪静,倒是不断有好消息传来,说陈峰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并且转移到了普通病房,能喝水了、能吃饭了、能上厕所了,但是要想完全恢复恐怕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下不来了。
连着三天都没有警察找上门来,说明陈老鬼并没有打算通过官家解决,但陈老鬼接下来会不会来找我们的事,那就说不清楚了。反正我那会儿就天天在心里祈祷,希望陈老鬼还是怕我舅舅,所以不敢来找我们,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吧。
看着暂时没什么事,大家也都松了口气,还有点蠢蠢欲动,鼓动我趁这个机会拿下学校。但我仍然没有这个心情,总觉得这事情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的。
乐乐倒是来了劲头,整天带着人和陈峰的人干仗,陈峰那边的人群龙无首,自然被乐乐打的抱头鼠窜。那段时间,楼上天天轰轰隆隆地干仗,不断有人跑来跑去,哭嚎声、叫喊声、谩骂声更是天天都有,时不时地还会打到我们高一年级的走廊来。这时候,花少他们就有用武之地了,纷纷跑出去帮着乐乐的人去干陈峰的人。特别热闹。
而我始终没有参与,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对陈峰的事情忘怀。
大概过了一个礼拜,陈峰那帮人终于被乐乐给打服了,没有一个人再敢出来叫唤。而乐乐手握高二和高三,名头和声望也达到了顶点,感觉有点随时要“登天”的意思。
我预谋了这么久,本来是想做这个天的,结果却被乐乐捷足先登,花少、韩江他们就都有点着急,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说自己人先别内讧,看看情况再说。
其实那会儿,我已经不在乎这个天到底由谁做了,天天就担心着陈老鬼会不会找上门来,他儿子被人打成那样,他真的会善罢甘休吗?
又大概过了一个礼拜,乐乐终于彻底收服了高二和高三,我以为他要直接宣布自己是我们学校的天了。然而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这么干,而是找到我,问我要不要当这个天。
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他知道我的目的,不想掠人之美,而且干掉陈峰全是我的计划,这胜利果实也应该是我的。
不过乐乐提出一个条件,说将来再见了我舅舅,希望我能和我舅舅说说,让他能跟着我舅舅去闯天下。
果然,我有我的小算盘,乐乐也有乐乐的小算盘,他的野心可不仅仅在这个学校。
我哭笑不得,说再看看吧,等确定没事了再说。
乐乐满不在乎地说:“还看什么啊,有你舅舅的名头镇着,陈老鬼就是有八个胆子也不敢找你麻烦。只能把牙齿打碎了咽自己肚子里。”
我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那不一定。”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没错。
距离陈峰被捅大概过了多半个月吧,那天下午,我正在教室里上课,就听见外面传来哗啦啦的脚步声,接着我们班的门就被踹开了,一大群中年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戴着墨镜的小青年,正是陈老鬼手下的得力干将,老鼠。
看到老鼠的一瞬间,我的脑子就“嗡”一声响,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果然,那一大群人进来,压根就没往别的地方走,直接就朝我这边轰过来了,老鼠也把脸上的墨镜一摘,指着我喊:“给我把他带走!”
班上同学哪见过这种阵仗,个个吓得就往旁边退。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总觉得犯到他们手里就完了,所以迅速抽出衣服里的钢管就冲上去了。现在我的实力不错,对付两三个同龄学生没问题,但要对付社会上的流氓肯定很有难度。
好在对方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除了一个个赤手空拳之外,也压根没想到我一个孩子还敢主动出击。所以我手持钢管,上去砰砰砰几下,还真被我瞬间干倒了两个大汉,但是下一秒就有只飞腿踹了过来,直接就把我踹得倒在了墙根下面,还带倒了好几张桌子。
接着,一只脚就踩到了我的头上,老鼠的声音也阴沉沉响起:“两个月不见,变得厉害多了啊。”
旁边的汉子也一窝蜂地冲过来按住我的四肢,还把我手里的钢管给抢走了。刚才被我猝不及防地干趴的那两个大汉也恼羞成怒,还扑过来趁机踹了我两脚。
“给我带走!”老鼠一声怒喝。
抚琴的人说:
中午好,晚上八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