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人在条子上莫明其妙地写道:“不要在没来之先,就已经走了。”
另一个人写道:“能用一个字的,他却用了五个字,他犯的罪是顶大的。”
第三个人写的是:“来者予我以荣耀,去者予我以愉快。”
这些东西碰巧被搞出观看的孔毓良看到,立刻嗤之以鼻。
“没文化,真可怕!我给你们讲讲,如果是我的老祖宗看到,他会如何说!别的他不行,在咬文嚼字方面,他能甩他们一艘六维是空母舰!
“第一句,我先祖会说:‘逝者如斯夫!’
“第二句,我先祖会给他们展示一下‘春秋笔法’比如一个孔子‘诛’少正卯,一个‘诛’,一千个字也表达不出来它的深远意义。
“第三句,这不就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吗?我先祖这个多旗帜鲜明,来者必须是朋好友才能有这样的效果,如果是敌人,一刀砍掉了你的脑袋,谈何荣耀和愉快?扯淡!”
虚伪天使写文章时,故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其实文章的底稿都是智繇拟定的,虚伪天使看都不看,他还不操那种心,现在细节都是徒弟管理,他只去那个挂名的角色。
为了装得像样,桌子上堆满了报纸和各种参考材料,态度惊慌失措,好像发怒一样,说话也鲁莽得很。
有一次叫听差拿咖啡进来,说:“不准再有人进来,否则我一箭射死他。”
听差说:“但是我要送咖啡进来呢?”
他笑道:“那么我就对你射上一箭!但是我保准不射死你,可能只是射瞎一只眼睛。
每逢他撰写社论时,都是这样,不让任何人打扰他。
虚伪天使的写字台后面,挂着野狸国战时敢死队的黑旗,旗旁有白骷髅和刀子。书
桌旁边,堆满了书籍和文稿,桌上有一张强弓,上面搭着一支锋利的铁箭,正对者着自己的脑袋,好像他正在时时准备与他的政敌拼搏似的。
他就是这样时刻保持战斗姿态,每到报纸出版之后,他要细细阅读,一字不漏。
当然真正阅读的是智繇,目的是检查一下有没有人偷偷摸摸篡改内容。
“我不喜欢不痛不痒的文字,文章要尖锐泼辣,像闪电和利箭一样,要富于煽动性,直接穿透人们的心,不让他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虚伪天使经常这么对手下的编辑人员说。
这个时候,谁是智繇,谁是虚伪天使,人们已经傻傻地分不清了。
二人合璧虽然百般鼓吹野狸国参加外面争夺利益的大战,并站在他们认定的实力强大的一方,但这并非一件易事。
野狸国的所有国人苟安岁月已久,不肯为理想而奋斗,要改变他们的态度是难乎其难的。
虚伪天使和智繇常常这样叹息,相对无言,只有等待时机,再图进取。
此外,野狸国的事务总管和黑鹰国关系比较密切,早在开战之前,野狸国就与黑鹰国、利迪奥结成了三角联盟,规定一方若遭受攻击,其他两国必须支援。
为了撕毁这一同盟,虚伪天使除了利用《野狸国众声》大造舆论外,还创建了他自己的政治帮会组织“革同会”,这是野狸国“野战无敌帮”的前身。
大概过了一个月以后,虚伪天使的帮徒已有五千余人,他们经常集会在虚伪天使的旗帜下,多是混球打手和主张侵略扩张的一些狂妄之徒。
在一次集会上,虚伪天使鼓动他们说:“诸位都是反抗旧习俗的有志青年,一定能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
“今天要战争,明天就要彻底变革了!这就是我们野狸国的命运。
“我要野狸国加入战争有两个目的:一是对内的,一是对外的。
“参战的结果,可以打倒那个和我们不对眼的利迪奥狂妄之国,夺回野狸国被侵占的土地。
“另外,我们参战,可以把绝仇主义思想传播到黑山国、斯洛国,这对于世界性的根本改变、人类的彻底自由、摆脱枷锁,是有贡献的!
“所以,我们要揭去国家帮和帝国帮的面具,带着激进派、革命派反对那些强权接着管理者的名义干涉我们自由的精神,决心战斗到底!”
因为煽动战争,虚伪天使在都城被衙役拘捕,被监禁数日后又释放了,当然有是智繇出头顶缸,当作替罪羊为师傅坐牢。
出来后,他继续著文,发表演说,与人相争。
他利用报纸集中攻击反战派,谴责他们为卖国贼。
虚伪天使说:“我想要野狸国国基巩固,必须要改造国家政策制定机构,至少要把十几个卖国参议员一箭射死!即使是仁慈一些,也要将他们一刀砍头!”
为了和他的主张相呼应,不久以后,虚伪天使就在《野狸国众声》上发表社论,说:“野狸国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民应当发挥自我意识,做出正确决策。
“或者是战争,或者是革命,二者必居其一。”
过了几天,他又对他的一贯支持者以及所有青年,写道:“野狸国的形势和整个世界的政局,都落在你们的肩上了。”
经过虚伪天使大张旗鼓的宣传,对他的参战主张响应者逐渐增多起来。
接着,野狸国的执政者同时与其它两个交战集团谈判。
在黑鹰国的高压下,利迪奥国不惜忍痛割爱,表示愿意交出一部分之室领地,作为对野狸国继续信守中立立场的报酬。
但这些领地为数不多,又不能马上兑现,当然不能满足野狸国统治阶级的奢望。
这时,野狸国那些主政人的胃口越来越大,靠近大海沿岸一些地区外,还主张在内陆的中部成立一个由野狸国控制的自治公国,并要求获得另一个遥远的鲁迪上面的一些殖民地。
和这些事情本来关系的利基鹰英首先答应了野狸国的要求,随后西兰垡、斯洛两个国家也跟着表示同意。
就这样经过长期的讨价还价之后,终于在一个月以后,几个国家都和其它相关国家一起,签署了一个条约,因为这是虚伪天使力主缔结的条约,所以就被称为《虚伪条约》。
而通过这个条约的订立,野狸国也正式表示站在那几个本来就已经强大的国家方面。
不久以后,因为在订立条约方面虚伪天使和智繇表示强大的掌控力量,智繇当选为野狸国首相,然后。智繇就依照虚伪天使等人的意旨,对黑鹰国、利迪奥正式宣战。
宣战后的第二天,虚伪天使就发表文章说:“从今天气,野狸国人民要参战了;从今天起,野狸国境内没有帮派的成见,只有整个的民族。
“刀枪相接的时候,我们只有一句话要说:就是‘野狸国万岁!’
“我们现在方才知道,国家的生存是与人民的幸福密切相关的。
“我们现在方知道,野狸国民族是一个有着强大活力的民族。
“我们愿意与野狸国共存亡!”
第二天,虚伪天使应征入伍,当然智繇必须一起去。
其实在战争刚开始时,他就想应征入伍,但国家没有同意,一直拖到这个时候。
“我去前线作战了,希望后面要有保障,要睁开眼睛,尽力奋斗、谨祝诸君努力!”
写完这一篇文章,虚伪天使就把《野狸国众声》交给他选好的一个徒弟主办,自己扛起枪参军去了。
所有世俗事情都是在他的世俗弟子智繇的安排之下,虚伪天使在名震全国的敢死联队当战士,经过短期的训练就奔赴前线作战了。
由于在作战中,他打得勇猛顽强,不久就当上了排长。
但由于他有社会帮的背景,就不能再提升了。
但虚伪天使对此并不在乎。
因为他只是在积攒经历,如果凭能力,野狸国三军元帅他也能轻而易举拿过来。
“我现在处于两面夹攻的地位,一方面对付前线国外的敌人;一方面对付后方国内意志薄弱的人。”
他在给朋友的信里,常常这么说,好像处境维艰的样子。
不久以后,在一次进攻战斗中,虚伪天使掉进了一个陷阱,又被敌人集中放箭射击,真的是万箭齐发,集中在他一身,导致他身负重伤。
当然这些对不能对他造成半分伤害,这些物质部分只是他的替身。
他的伤势严重,先后动了二十七次手术,从他身上取出大小四十四个箭头,有的是当时折断的,有的是整根箭都射了进去,只是在外面的箭杆儿,为了运送方便,被一刀砍断。
伤愈之后,他装作体力不支,以免让人疑心,本来中了那么多箭,有的还有毒,早就该死了。
他勉强挣扎活命,已经不能继续在部队作战了。
当局命他退伍。无奈,虚伪天使又回到老地方,继续以高度的热情主编他的《野狸国众声》。
智繇自然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地跟着回来。
很快,那一次大规模多国参加的大战,就以野狸国参战的一方获得胜利而告终。
那些失败的国家虽然被迫割地赔款,却能够继续保留下来,没有因为失败导致亡国,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其实这也是不得不此。
仇恨再打,你将敌人都杀光了,你也什么都得不到。
还有,失败国虽然失败了,但是离一无所有还差得远。
如果你铁心灭了他们,他们跟你来个玉石俱焚,你的大胜就只能变成惨胜,甚至同归于尽。
于是这个战争的结果,就是所有各国签署了一个停战协定。
对于参战各国的民众来说,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是成千上万死去的亲人,他们甚至死后都不能返乡,只要暴尸死亡之地的荒野,过不了多久,就会只剩下皑皑白骨。
那里野兽横行,不会良心发现,放过这些垂手可得的美食。
诗人可以谴责那些恶狼,说它们完全没有人性,以至于让死人都不得到安宁。
但是,没有人谴责那些主导这次战争的权贵,尤其是得胜国的那些人,他们现在正在交杯换盏,弹冠相庆,分割胜利的成果,其中就有那些皑皑白骨换来的几钱银子。
至于战败国的那些权贵,他们虽然割地赔款,但是他们的贵族生活不会丝毫逊色,甚至比以前更加丰盛,因为他们失意到只有用物质生活弥补了,
所以纸醉金迷,成了他们生活的常态。
停战协定签定后,野狸国统治集团同其它几个主要战胜国就各怀鬼胎,为进一步瓜分利益忙得不可开交。
不久以后,这一举世瞩目的列强分赃会议在开幕了,会议一直开了差不多一个月才结束,时间之长,可以间接证明达成协议之艰辛。
大家都想看看那些人争强好胜拳打脚踢的精彩,可是月亮公子那个坏小子镜头一转,又回来了挪己和求婚人你死我活斗争的现场。
一如开始把镜头从这里转走一样,粗暴强横,没有一丝一毫协商精神。
大家吐槽了一句:“你牛!”
我等好人,谁没事跟牛斗?
对牛弹琴尚且不为,何况和牛顶牛?
大家的视线一转到事故现场,大家立刻就不顾得吐槽,因为那里已经剑拔弩张。
己明见状发话,急切地对父亲说道:“父亲,我的眼前出现了惊人的景象,瞧这屋墙,这一根根漂亮的板条,还有杉木的房梁,撑顶它们的木柱。
“但是,万分奇异的是,所有这一切,全都在眼前闪耀着无比明亮的光辉,像燃烧的火焰一样!
“必有某位大能的天使在此,他一定是辽阔的天空由他们统掌,否则难以行这样的奇事。”
听了儿子这番话,足智多谋的挪己开口答道:“嘘,别说这个,心知就行,不要询问这些;此乃天使的做事方式!
“他们拥居凯萨琳山顶,大能无比,什么事情不能做?
“你可以放心前去睡觉,我将留守此地,以便继续观察宫里的女仆和你的妈妈,后者会强忍悲痛,对我把一切询访。”
挪己说完,己明步出大厅,凭助火把的照明,走向自己的房间,砍向他的睡床。
以前,就是这个地方,每当甜蜜的睡眠降附躯体,这里从来便是他栖身的地方。
眼下,他亦睡躺该床,等待黎明天使到来。
而卓著的挪己则仍然留置厅堂,心中盘划着如何击杀求婚的人们,凭靠羊眼天使的帮忙。
其时,谨慎的罗走下睡房,人们搬过椅子,让她傍着柴火,入座在通常息坐的地方,靠椅嵌着白银和象牙,匠人利俄斯的手艺,做下连椅的脚凳,椅上铺着一张硕大、曲卷的羊皮,谨慎的罗弯身坐下。
白臂膀的女仆们走出房间,清走大堆吃剩的食物,收起桌子和酒杯,狂傲的求婚人用它们饮喝。
她们摇动火篮,抖下烬末,落在地上,添搁成堆的木块,致送照明,增散热量。
其时,兰索再次开口责辱,对挪己说道:“陌生人,看来你是打算整夜呆守此地,使我们腻烦,蹑行在宫里,侦刺女人的行踪谈话?
“你给我滚出门去,你这个穷酸,满足于你的食餐;否则,你将被打出门外,挨受投出的火把!”
听罢这番话,足智多谋的挪己恶狠狠地盯着她,说道:“你这女子,这是为何,为何怒气冲冲,出言责骂?是因为嫌我脏乱,穿着破旧的衣裳,行乞在这片地方?
“我可是出于无奈;这是浪人的命运,乞丐的生涯。
“我也曾是个幸福的阔佬,拥有丰足的房产,生活在邻里之中,常常施助流浪者,不管何人,带着何样的需求前来。
“我那时曾经有无数的奴仆,各式各样的好东西,人们以此欣享生活,被民众称为富有,这些都是你不能想象的东西。
“但那位大能者毁了我的一切,有时,他有这样的嗜好。
“所以,女人,你要小心在意,你也会倒霉,失去你的每一分容貌,凭此,你在成群的女仆中绰显风光。
“你要当心女主人的惩罚,她会恨你,对你发火。
“抑或,挪己还会回来,对此,我们仍然怀抱希望。
“即便他死了,归返无望,即便如此,宫中还有己明,他的儿子,凭借阿波罗天使的恩典,和他父亲挪己一样出色。
“女人的肆狂,不管谁个,全都躲不过他的听察;他现在已经长大成人,明断是非,已不是个娃娃。”
挪己如此一番言告,传至谨慎的罗的耳旁,她随之训示她的女仆,出声呼唤,责斥道:“放肆,兰索!不要脸的东西!我已闻睹你的丑行,为此,你将付出血的代价。
“你已听过我的言告,知道得清清楚楚:我想在厅堂里会见生人,问及我的丈夫,为了他,我的心情悲苦异常。”
罗佩说罢,转而嘱告墨奈,她的家仆:“搬过椅子,墨奈,垫上一张羊皮,让生人入座,听他讲说他知晓的事情,同时听听我的谈论;我亟想对他问话。”
按照罗佩的吩咐,仆人迅速搬来椅子,一张溜光的座椅,铺出一块卷毛的羊皮;卓著的、坚忍不拔的挪己在椅上入坐。
谨慎的罗首先挑起话题,说道:“我将首先发话,陌生的客人,问问你的来历。你是谁,你的父亲是谁?来自哪个城市,双亲在哪里?”
听到夫人的询问,足智多谋的挪己开口答道:“谁也不能对你吹毛求疵,夫人,在无垠的大地上。你的名声冲上了宽广的天际,像某位国王,一个豪勇、敬畏大能者的汉子。
“他王统众多强健的兵民,声张正义,乌黑的泥土给他送来小麦大麦,树上果实累累,羊群从不停止羔产,海中盛有鲜鱼,人民生活美满,得利于他的英明。
“夫人,你可提出任何问题,在你家里,只是不要问我是谁和家乡的称谓,担心由此引发凄楚的回忆,加深我心中的悲伤。
“我有过许多痛苦的既往,我不该坐在别人家里,悲悲戚戚,痛哭流涕;哀恸不止,那不是可取的行为。
“你的女仆,或你自己,会恼怒我的行径,说我泡泳在泪水堆里,被甜酒迷糊了心房。”
听了陌生人这番话,谨慎的罗答道:“大能者毁了我的丰韵,陌生的客人,也毁了我的美貌和体形,在那些战士和统领登船离去之际,前往东城,随同挪己,我的夫婿。
“若是他能回来,主导我的生活,我将会有更好、更光彩的声名。
“现在,我忧心忡忡,神明使我承受悲伤;外岛上所有的豪强,有权有势的户头,来自基昂、萨墨和林木繁茂的索斯,连同本地的望族,山石嶙峋的北山王贵,全都紧迫在我后边。
“他们违背我的意志,败毁我的家院!
“所以,我无心照看生客和恳求帮助的人们,就连服务于公众的信使,我亦无暇顾及,整天思念挪己,糜耗我的心绪。
“这帮人急于婚娶,而我则以智骗应对。
“早先,大能者将织纺的念头注入我心里;我在宫里安起一架偌大的织机,编制一件硕大、精美的织物,对他们说道我的心愿,哄骗他们等待。
“我说:‘年轻人,我的追随者们,既然卓著的挪己已经死去,你们,尽管急于娶我,不妨再等上一等,让我完成这件织物,使我的劳作不致半途而废。
“‘我要为老王制作披裹,备待使人们蹬腿撒手的死亡将他逮获的时候,以免邻里的女子讥责于我,说是一位能征惯战的斗士,死后竟连一片裹尸的织布都没有。’
“我如此一番叙告,说动了他们高豪的心灵。
“从那以后,我白天忙匆在偌大的织机前,夜晚则点起火把,将织物拆散,待织从头。
“就这样,一连三年,我瞒着他们,使众人信以为真,直到第四个年头,随着季节的转移,时月的消逝,日子一天天过去。
“那个时候,他们通过我的女仆,那些个鲁莽、轻挑的女子,他们得悉此事,前来拆穿我的骗哄,大骂出口。于是,我只好收工披裹,被迫违背自己的愿望。
“眼下,我躲不过这场婚姻,我已想不出别的招术;父母紧催我再嫁,此外,由于眼见这帮人吃耗我们的家财,我儿现已心情烦愤,他察知一切,孩子已长大成人,足以照看宫居,大能者给了他这份荣光。
“然而,尽管心境不好,我还是要你讲讲自己的身世,打何方而来,你不会爆出传说里的橡树,不会生自石头。”
听了罗佩这番诉说,足智多谋的挪己开口答道:“拉麦之子挪己的妻侣,尊敬的夫人,看来,你是非想知道不可,关于我的身世。
“好吧,我这就告诉你,虽然这会使我悲伤,比现在更甚,但此乃出门在外的常事,倘若有人远离故乡,像我一样旷日持久,浪走许多凡人的城市,历经艰难。尽管如此,我将答复你的询问,回答你的问话。
“有一座海岛,在那酒蓝色的大海之中,叫做里特,土地肥沃,景色秀丽,海浪环抱,住着许多生民,多得难以数计,拥有九十座城市,语言汇杂,五花八门。
“那里是近东人的故乡,本地的心志豪莽的里特人,有库多人,里斯人,分为三个部族,以及高贵的裴吉亚人。
“岛上有一座城市,宏伟的索斯,米诺斯曾在那里为王,历时多年,能和大能者通话,他乃我的祖父,心胸豪壮的利昂的父亲。
“利昂生得二子,我和王者墨纽斯,后者统兵去了东城,偕同挪戊等人,带着尖翘的舟船;埃松是我的大名,我乃父亲的次子,墨纽斯长出,比我勇猛。
“正是在家乡的宫居,我结识了挪己,盛待过他的光临,强劲的海风将他刮离航线,在前往东城的途中,掠过马来亚,来到里特。
“他在索斯停船,那里有苏娅的岩洞,一处难以泊驻的港湾,从风暴中死里还生;他当即前往城里,询问墨纽斯的住处,声称他是兄长尊敬和爱慕的朋友。
“然而,那时已是墨纽斯离家的第十或第十一个早晨,带着尖翘的海船,前往东城战斗。
“于是,我把他带到家里,热情招待,权尽地主之谊,用家中成堆的好东西;至于随他同来的伙伴,我从公众那边征得的食物,给出大麦和闪亮的醇酒,连同祭用的壮牛,欢悦他们的心房。
“高贵的客人在岛上留息,住了十二天,受阻于强劲的北风,刮得人们难以着地行走,站稳脚跟,某位严厉的大能天使催起了这股狂风,到了第十三天上,疾风停吹,他们登船上路。”
挪己一番言告,把一套套假话说得真事一般,罗听后泪流满面,皮肉酥松。
像积雪溶化在山岭的顶峰,西风堆起雪片,南风吹解它的表层,雪水涌入河里,聚起泛滥的洪峰。
就像这样,罗热泪涌注,滚下漂亮的脸蛋,哭念自己的男人,后者正坐在她的身旁。
眼见妻子悲恸,挪己心生怜悯,但他目光坚定,睑皮中的眼珠纹丝不动,似乎取料于硬角或铁块,强忍住眼泪,为了欺惘的需要。
然而,当哭出了胸中的悲悒,女主人再次开口答话,对生人说道:“现在,我的朋友,我打算出言试探,看看你是否真的招待过我的丈夫,连同他天使一样的伙伴。
“如你说的那样,在你的宫中。告诉我他身穿什么衣服,是个何样的人儿;说说他的伙伴,随行在他的身旁的纳西人,将他们给我描述一番。”
听了罗佩这审慎的问话,足智多谋的挪己开口答道:“此事不易,夫人,描述一个久不见面之人,须知这已是许多时日之前发生的事情,自从他来到我们地界,离开我们的国邦,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让他。
尽管此,我仍将对你回话,按我心中记住的情景描说。
“卓著的挪己身穿紫色的羊毛披篷,双层,别着黄金的饰针,带着两道针扣,正面铸着精美的图纹。
“那图案上,一条猎狗伸出前爪,逮住一只带斑点的小鹿,捕杀拼命挣扎的猎物。
“人们无不惊赞金针的工艺,那金铸的图纹,猎狗扑击小鹿,咬住它的喉咙,后者蹬腿挣扎,企图死里逃生,无不栩栩如生。
“我还注意到那件闪亮的衫衣,穿着在身,像那蒜头上风干的表皮,轻软剔透,像太阳一样把光明传送,简直就是巧夺天工。
“许多女子凝目衫衣,带着赞慕的情貌!她们无不自愧莫如。
“我还有一事说告,你可记在心中:我不知挪己的这身穿着是否取自家里;抑或,某位伙伴以此相送,当他踏上快船的时候,亦可能得之于海外的赠获。
“爱慕挪己的朋友人数众多,众人中很少有人像他这样广泛结交。
“我亦给他一份礼物,一柄铜剑和一领紫色的双层披篷,漂亮的精品,另有一件带穗边的衫服,送他出海,载着光荣,乘坐甲板坚固的舟船。
“我还记得一位信使,年龄比他稍大,随他一起来到。我愿对你描述他的形貌。他双肩弯躬,肤色黎黑,头发屈卷,名叫巴忒斯,最得挪己尊爱,在所有的伙伴群中,因为他俩见识略同。”
一番话打动了女主人的心灵,挑发了更强烈的恸哭之情,她已听知某些确切的证迹,从挪己口中道出,这些细节已经足以说明,这位生人见到的挪己,真的就是挪己!
当哭出了胸中的悲悒,罗开口答话,对客人说道:“如果说,陌生的客人,在此之前你得到我的怜悯,那么,现在,你已是我的朋友,理应受到尊敬!
“在我的宫中;是我亲手给他那身衣服,如你描述的那样,拿出存衣的藏室;是我给他别上衣针,作为身上的点饰;
“然而,我将再也不能迎他回来,回返他心爱的故乡!
“咳,那可真是个凶险的日子,挪己登上深旷的海船,前往邪毒的东城,不堪言喻的地方!”